朝天龍起身走了過來,大概是他的大塊頭給人以強烈壓迫感,大家都有些緊張,他看了大家一眼,和善地笑道:“通常我吃完後馬上睡覺,可今天作爲維護會的大當家,必須完成要擔當的角色。你們可有人願意加入維護會的?”
?欣宏第一個舉手說:“我願意加入維護會。”
川口義宣看了看秀志,說:“算我一個。”
慎吾高高舉起手說:“我……”
“等一下!”慎吾被朝天龍手下一個乾瘦男子打斷了,“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們大當家是這麼尊貴的身份怎麼可能收容你這個齷齪的誘姦犯!”
朝天龍猶豫了一下,說:“既然進到這裡的都是兄弟,我們就收下他也無妨吧?”
乾瘦男子很決絕的反對:“這絕對不行!把這種人留在身邊只會帶給大當家帶來羞辱,我不同意!”
……
氣氛一下變得有些僵持,朝天龍臉色有些難堪:“那就依你吧。”
乾瘦男子向朝天龍鞠了一躬,說:“大哥,請您原諒我的固執。爲了不褻瀆大哥的尊貴,言語冒犯之處我自請責罰!”
朝天龍苦笑道:“算了,既然是爲了我,還責罰什麼呢?我還要多謝你不遺餘力處處維護我的尊貴……我回去睡覺了”
乾瘦男人忽然咳嗽一聲,朝天龍俯下身來,乾瘦男人小聲說:“還有一個人要爭取過來,就是那個人!”
朝天龍回過神來,他向秀志伸出如蒲扇般肥厚的手掌,謙遜地說:“你很有實力,我們的非常認可你的實力,加入維護會吧?”
秀志看着朝天龍的手掌,蹙着眉頭苦笑着說:“很感謝大當家如此的看重片山悅明,可是片山自由散漫慣了的,受不了約束的。”
朝天龍不以爲意,說:“這有什麼,只要加入我們的維護會,你仍會擁有你的自由,這個我可以保證。”
秀志苦笑着伸出手說:“感謝大當家的擡愛,我習慣了一個人自由自在,就請給我一個自己的空間好了。”
朝天龍大笑:“好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空間,我不強求你,好好過自己的每一天。”
“謝謝大當家的大肚量!”
乾瘦男人見後,臉上一臉的陰霾,顯得十分不開心。朝天龍沒有理他,徑自回去睡覺了。
這麼一鬧騰之下,各犯人熱鬧也看夠了,各自搶着填飽了肚子。
犯人們飯後三三兩兩的抓緊時機午休,有的小憩片刻,有的在一起打球,有的神秘的聚在一起交頭接耳議論着什麼……秀志躲在一邊運氣想早些恢復體力,但是短短的一個小時對他來說就如同杯水車薪,午休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犯人們又回到工作間重複着枯燥乏味的工作。秀志被疼痛折磨的根本顧不上流水作業,幸好有義宣和慎吾幫襯給着他完成。五時下班吃晚飯洗漱後就去監房休息去了,秀志躺在牀鋪上顧不得疼痛,只是把精力用在今天發生的一切,梳理着相關的細節……
秋井輝溜了進來,他關切地問:“你身體怎樣了?”
秀志苦笑着說:“還沒有復原。”
秋井輝說:“今天的這一切你還認爲自己的決定值得嗎?”
秀志笑笑說:“越是被別人阻擋,我越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秋井輝意味深長的說:“在壓力之下還能堅定不移的堅持自己的立場,你真不是尋常之人……”
秀志問:“前輩真是這樣認爲的?”
秋井輝自傲的說:“待在刑務所這麼長時間,形形色色的人看的太多了,你能有這樣的豪氣不向雙頭鷹幫低首,就憑這一點你就不同凡響了。”
秀志輕嘆一聲:“這就是不同凡響的下場……”
秋井輝說:“別再責怪你自己了,好好想想以後的事吧!”
秀志問:“前輩,今天各個幫會的大頭領都來了,爲什麼沒見櫻之組的荒井龍生呢?”
秋井輝笑道:“這是因爲荒井龍生正在水牢裡接受懲罰……”
“懲罰?”秀志有些意外,“爲什麼呢?
秋井輝放低嗓音說:“據說櫻之組的一個屬下偷喝了典獄長珍藏的兩瓶紅酒,典獄長盛怒之下要荒井龍生交人,荒井龍生爲了保全手下而拒不透露屬下的名字,典獄長震怒之下就拿荒井龍生興師問罪,就這樣他還在水牢裡被關着。”
“原來是這樣啊……”秀志的確很意外,“真想不到這個荒井龍生是這麼仗義,寧願自己自己遭罪,也不遠出賣手下。”
“是這樣的。荒井龍生是山口組荒井德仁的小兒子,由於一場意外而被關進刑務所,但是這人的確很仗義,他的手下都願意追隨他。”
秀志追問道:“那麼爲什麼雙頭鷹幫的那羣人這麼囂張?”
“不奇怪。那三個美國大兵原是駐日美軍陸戰隊司令部轄屬的海軍陸戰隊士兵,他們因酒後亂性持刀闖進一戶平民家,慘無人道的了夫婦歲的女兒,之後在全體國民的聲討下才才經過漫長的司法程序才判了他們重刑。不過,他們在刑務所倒也悠哉,每個月都有美國大使館的官員來探視他們,要是他們向大使館的官員訴苦,大使館就會以侵犯人權直接向外務省提出抗議,所以連典獄長也對三人十分的忌諱,這就是他們不消停的由來。”
秀志不禁啞然失笑,之前就聽裡繪說過這三人的劣跡,想不到居然會在這裡與這些人相遇,而且一見面就這麼的劍拔弩張鬧得不那麼的愉快。
秀志繼續問道:“那個朝天龍真的是相撲界的橫綱嗎?”
秋井輝洋洋得意地說:“朝天龍原名叫花谷一平,朝天龍是他的藝名。他原本是個備受人們尊敬的相撲手,可是他卻已報復殺人的罪名被判以重刑。”
秀志說:“這真不可思議,一朝貴爲橫綱,那就是終身的榮耀,名譽、地位、金錢和美人這些要什麼有什麼,他爲什麼會讓自己身陷囹圄呢?”
秋井輝意味深長的說:“進到這裡的人並不都是十惡不赦的人,比如你我就不是。只不過我們生存的社會的變化太過繁複,排解不了壓力時,難免會迷失自己的本性……”
秀志合掌一擊,說:“前輩說的太好了。人是會迷失自己的,或是有意,或是無意……刑務所的我們就是一羣迷失自我的人羣,努力尋找着正確的航向。”
秋井輝說:“你現在不是感悟人生的時候,你該想想怎麼應付雙頭鷹幫的報復吧!”
秀志撓了撓頭髮:“這有什麼辦法,他們人多勢衆,我勢單力薄,與其費神想那些,還不如好好睡一覺。”
秋井輝不解問道:“你既然知這樣的後果,你又何必惹他們呢?你當時忍忍就是了。”
秀志苦笑道:“忍他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以後就會被無止境的敲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秋井輝大笑:“不過你今天給加特林那兩下子真是解恨,整個刑務所的犯人們都幾乎拍手稱快,那三個美國大兵平日裡橫行霸道,仗勢欺人,刑務所裡早就有人恨他們入骨,你這下替許多人解了氣。”
秀志苦笑:“但願我下次要是遇到雙頭鷹幫的挑釁,希望他們會站在我這邊來。”
秋井輝自認非常理解秀志此刻的心情:“這個就不要有所幻想了,看熱鬧的人會有,給你暗中鼓勁的人也有,但是敢於站出來的人就微乎其微了。”
秀志倒是很看得開:“雖然府中刑務所裡關押的都是些重刑犯,但觀望派居多,這些人當然明白擇主而適,自己的事能指望他們多少呢?我惹出的事,我自己善後。”
秋井輝說:“凡事謹慎一點,必要時低個頭忍忍也就過了。”
秀志似乎不想再糾結於這個話題,他問道:“那個朝天龍中午吃的大餐挺特別的,爲什麼他能吃那麼豪華的料理,而別人卻沒得吃呢?”
秋井輝突然間神色有些亢奮:“那是因爲不久後就會有一場盛大的格鬥盛宴就要上演了!”
秀志不解:“前輩的意思是?”
秋井輝說:“典獄長之所以給朝天龍準備豪華的相撲火鍋,那是因爲要朝天龍爲即將到來的格鬥大賽擔當參賽選手……”
秀志問:“什麼格鬥大賽?”
秋井輝很是願意點撥剛入監的新人:“你一進到刑務所就遇到這樣的盛事,說明你很難遠離這場盛事。所謂的格鬥大賽就是典獄長木村丸雄一手策劃的格鬥比賽,這一個特定的日子裡,舉辦格鬥比賽。刑務所裡不缺的是什麼啊?不缺的就是亡命之徒!格鬥大賽的規則就是隻要是刑務所的犯人都可以參加的比賽,進入32強的選手都有豐厚的報酬,隨着慘烈淘汰賽,越是晉級的選手所獲得的報酬就越多,贏得最終格鬥大賽的犯人將會得到500萬現鈔的獎勵!你可以想象,要是誰贏得500萬的現鈔,接下來的日子可就是神仙般的奢華日子了……”
秀志不以爲然:“身處刑務所裡,要那麼現鈔有什麼用?”
秋井輝更加的亢奮:“有什麼用?當然有用!你想享用美酒嗎?你想享用大麻帶來的快感嗎?你想品嚐頂級的壽司和生魚片嗎?你想玩最新的電子遊戲嗎?你想要香豔的女郎陪你過夜嗎?只要你擁有了這500萬的現鈔,木村丸雄都會爲你提供的,當然這些錢又會回到他的口袋裡。”
秀志眉頭緊鎖:“看來這次格鬥大賽來臨之際,我還能獨善其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