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機場失火……徐賠艮……鄧有儀……陳祖燕?
對了,還有一個馬春風。
方不爲猛的一震,連身體都跟着晃了一下。
“怎麼了?”
看方不爲臉色白的跟紙一樣,肖在明下意識的問道。
方不爲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用力的咬了一嘴脣,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
他猛然間回憶起了前世看到的,關於南昌失火案內幕的一些消息!
有史料稱,南昌失火案的影響之所以如此巨大,就是陳祖燕在幕後操控,包括鄧有儀剛剛交給委員長,委員長還沒來得及做出批示的那份調查結果,也是陳祖燕有意泄露出去的。
目的便是爲了打擊一直和陳氏兄弟敵對的復興社。
不管是南洋機場的負責人徐賠艮,還是負責調查的鄧有儀,都是復興社的中堅力量。
也有文獻記載,失火案,也確實是一場意外。
因爲事後,不管是徐賠艮,還是鄧有儀,處罰都不重。
這麼大的案子,被稱爲罪魁禍首的徐賠艮,只是被關押半年後,便官復原職。
鄧有儀也好像只是被撤去了南昌行營調查科科長一職,侍從室的職務並沒有撤換。
所以纔有人分析稱,徐賠艮根本沒有貪污,而是挪用,把用來修建機場和購買戰機的費用,挪做了復興社的活動資金。
不管真假如何,但自從此次事件之後,復興社便開始極速瓦解,不到兩年,便煙消雲散。
方不爲覺的,自己應該抓住了葉無相遇刺的關鍵因素。
會不會是陳祖燕爲了進一步擴大影響力,不惜派人暗殺南洋調查團,以栽贓給復興社?
那會不會反過來,是復興社想要嫁禍陳祖燕?
這樣一來,不管是刺殺的原由,還是山埃以能迷幻劑的來歷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但方不爲不敢相信,這些人會如此的沒有底限?
這也是讓他最爲驚懼的。
這兩方,都是委員長一系當中勢力最大的兩個派系,更是日後抗日的主要力量。
方不爲臉上陰晴不定,好一陣之後,才見他猛的一咬牙。
自己在這裡懷疑、糾結又能起什麼作用?
到底是誰幹的,投毒案是不是和機場失火案有關聯,繼續往下查就是了。
方不爲下定決心,這次事件不管是牽扯到誰,他都一定要查個究竟,不然實在是過不去心裡這一關。
“於先生,先讓人把葉少爺看管起來吧!”方不爲低吼一聲,舉步就往外走。
“憑什麼?”葉少爺大叫道。
方不爲沒心情給他解釋。
就算這事不是他乾的,但這位葉少爺,絕對是一個超級大的攪屎棍,不關起來,他肯定會把自己知道的嚷嚷的天下皆知。
於二君當既便喊來了幾個保鏢。
葉少爺又罵又跳,於二君一怒之下,直接讓保鏢把他綁了起來,連嘴都給塞了個嚴嚴實實。
等處置好葉少爺,於二君追出去的時候,方不爲已經下了樓。
“他去做什麼?”於二君問道。
“他說是到樓下看一看!”於秋水回道。
……
方不爲是去找導致秘書昏迷的線索了。
他現在已有九成的把握可能斷定,毒就是秘書下的。
當時上船的時候,她之所一直託着胸,就是因爲胸口藏着毒藥,更或者是迷幻劑。
美國人的船一直檢查的比較嚴,秘書肯定是怕放在行李裡,被美國人搜出來,所以才藏在了胸口。
方不爲也是根據秘書胸口殘留的氣味,才斷定秘書中毒以及昏迷,全是她自導自演。
山埃已經被找到了,可以斷定是秘書故意藏到葉少爺的房間裡的。
那迷幻劑呢?
這種迷幻劑起效極快,一般都在一分鐘左右。如果是秘書自導自演,那他服下迷幻劑的時候,絕對是從餐廳出來以後。
還剩下的毒奶氣味很正常,可以排除秘書是在回房間的半途中,把迷幻劑下到奶中的可能。
迷幻劑是液體,穩定性差,揮發性也極高,既便諸藏在密封的器皿當中,都會慢慢散發,不可能混合到其它液體當中。
但方不爲找遍了,也沒在房間裡找到相關的痕跡。船長也派人把從餐廳到房間的這一段路來來回回的搜查了好幾遍,也沒任何發現。
那裝有迷幻劑的器具跑那去了?
而保鏢也證實過,除了進過葉少爺的房間之外,林仙如在過道里的這一段路上,再沒有和任何人接觸過,那就排除了有內應的可能。
不可能所有守門的保鏢都被林仙如買通。
方不爲當時還以爲,林仙如是將剩下的迷幻劑藏到了葉少爺的房間裡。但沒想到,沒找到迷幻劑,卻把相對比較好處理的山埃給找了出來。
所以方不爲懷疑,林仙如應該是乘葉無相不備時,服下了迷幻劑,然後將藥瓶丟了出去。
方不爲下樓的速度極快,肖在明一路小跑才追上了他。
“毒是誰下的?”肖在明邊跑邊問道。
“應該是秘書!”
“怎麼可能?”肖在明一聲驚呼,“她也中毒了?”
“等我找到這個東西,就能確定了!”
……
兩分鐘以後,方不爲果然的葉先生房間垂直的甲板上,找到了摔成渣的一些玻璃碎片。
地上有一些紅色而又粘稠的液體,看起來像是指甲油。
香甜當中帶着一些淡淡的酒香味。
方不爲呵呵一笑。
好運氣啊。
要是來的再晚一些,待打掃甲板的船員經過,或是太陽一曬,什麼痕跡都沒了。
方不爲從褲腳裡撥出匕首,小心翼翼的把所有的指甲油刮到了刀背上。
“這是什麼?”肖在明問道。
“可以證明下毒的人就是秘書的證據……”方不爲笑着回道。
方不爲剛剛上了三樓,於秋水正一路小跑的下去找他:“林仙如醒了!”
待方不爲趕過去的時候,林仙如已經被洗過胃,徹底清醒了過來,此時正躺在牀上哭的稀里嘩啦。
“找個乾淨的東西,把這個裝起來,速度要快!”方不爲把匕首遞給了正在門口守着的醫生。
西醫不在了,應該是洗完胃之後就走了。
這玩意雖然被酒精中和過,穩定性高了不少,但依然會和空氣中的一些成分產生反應,產生毒氣。在狹小的空間裡裸露的時間過長,也會讓人中毒。
“毒藥!”看方不爲謹慎的樣子,醫生驚問道。
方不爲點了點頭。
醫生手腳麻利的接過匕首,正準備去處理的時候,又被方不爲拉了過來。
“怎麼哭成這個樣子?你們告訴她中毒的經過了?”方不爲問道。
“沒有啊!”醫生回道,“誰都沒有和她說過話,她醒來之後,就一直哭……”
方不爲心中冷笑一聲。
“於先生,讓不相關的人出去吧!”方不爲和肖在明進去之後,提醒了一句。
於二君揮了揮手,只留下了於秋水。
“老爺呢?”方不爲還沒開口,林仙如先問道。
“死了!”方不爲回了一句。
旁邊的於二君只是看了方不爲一眼,沒有出聲。
“怎麼……可能……”林仙如失聲痛哭道,“我感覺不對的時候,已經提醒過他了……”
方不爲愣了一下。
這傷心絕不是裝出來的。
看來其中還有隱情。
“你爲什麼要下毒,毒死葉先生?”
方不爲直接了當的問道。
“吧嗒”一聲,於二君手裡的柺杖掉到了地上,於秋水的眼睛也睜的跟兩顆大玻璃珠子一樣。
“我沒有……”林仙如猛的停止了哭聲,驚恐的看了方不爲一眼。
方不爲雙目如刀,像是要刺入心中一般,只是一眼,林仙如便低了頭。
“我沒有……我沒有……”林仙如只是重複這一句,眼淚又如流水一般的淌了下來。
葉秋水睜着大眼睛問道,“如果是她下的毒,那爲什麼她也中毒了?”
“假死以證清白?”沒等方不爲回答,葉秋水又銀行職員的反應了過來。
方不爲點了點頭。
林仙如猛的擡起了頭,臉色如同冬日裡的雪地一樣慘白。
“這是你放到葉少爺房間裡的毒藥……”
方不爲拿出裝有山埃的瓷瓶,放到了林仙如面前,又向外喊了一聲:“好了沒有?”
醫生一頭大汗的敲開了門,把一個無色的玻璃瓶遞給了方不爲:“太厲害了,我只是聞了一小會,就感覺頭暈眼花……”
方不爲點了點頭,又把裝指甲油的瓶子遞了過去:“這是你用來自導自演,製造自己中毒昏迷的迷藥……”
林仙如如同篩糠一般的抖了起來:“不是我……這些東西……都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方不爲反問一聲,心中猛的一動。
他掏出了懷裡的那本雜誌,展開了封面,有意的指着上面的那一排數字問道:“這個是不是你的?”
看到這本書,林仙如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樣看着方不爲。
真的有關係?
方不爲心裡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只是懷疑這上面的數字是電碼,所以才順着拿走了雜誌,甚至一直忙着沒有時間研究。這時候拿出來,也只不過是想詐一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