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隱又點了點頭,這事情確實不好開口,以無傾的性子,不是撲上來咬死他,就是思維往奇怪的方向拐去。
“哦。”無傾拉長了聲音,恍然大悟。其實不用凰隱說什麼,某人的思維已經往奇怪的方向跑了。
“禍害,其實作爲一個斷袖,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美人不分男女,喜歡上了就是喜歡上。”無傾一手搭上凰隱的肩膀,安慰起人來。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我不是喜歡男子,只是我喜歡的人恰好是男子而已。
饒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凰隱也被刺激成個內傷,忍不住辯解道:“小傾兒,我只是……”
“不用解釋,本座懂的,你是怕別人鄙視你,用和本座親熱來打掩護,”無傾搶過話頭,一副“本作明白,本作明白”的模樣,“看在你救了本座的命的份上,本座勉爲其難地就犧牲一下自己。”
……
聽着無傾的“捨己爲人”,凰隱突然覺得自己很無力,他看上了這麼一個不着調子的妖孽,究竟是福是禍?
“恩,禍害,本座走了,不用送~”無傾可不管凰隱怎麼了,瀟灑地一揚手,她飄然而去……
目送着奔赴餐桌的無傾,凰隱無奈一笑。給他打掩護,這話也就無傾說得出來。她自己在外就是一男女不明的妖孽,這掩護越打就越黑。
不過,無傾沒察覺出什麼也是一件好事,他就有時間一點點地將她拐進懷中!
一直處在被無傾點名召見而興奮的凌之鴻從無傾和凰隱糾纏等到她走出偏院,從她走出偏院等到她吃早飯,從她吃早飯等到她吃飯後喝點小酒。終於,在某人酒足飯飽之後,心酸的二貨終於見到了她的影子。
“師傅!徒兒好想你!”一見到晃進偏廳的無傾,凌之鴻深情地展開雙臂,呼喚着往她衝過去。
無傾腳下一動,精巧地閃開凌二貨的熊抱,優雅地坐了下來:“可是你師傅我一點也不想你。”還差點把你給忘了。
“我想着師傅就行!”凌二貨說着,然後邀功似地道,“師傅,我這個月每天早晚把您的院子各掃了一次,您的衣服每一件都是徒兒洗的,擦了桌子二十三張,椅子一百三十六張,花瓶四十五個,刷了馬桶五十七個!”
無傾點了點頭,狀似滿意。
凌二貨樂了,彷彿已經看到希望的曙光,按捺住心中的激動,他問道:“師傅,那您是不是可以指導徒兒修練了?”
無傾又點了點頭,反正凌老爺子把二貨放這,也是打這個主意。凌二貨雖然二百五了點,但還是很可愛的。
“師傅,您就是徒兒的再生父母!是徒兒的天!是徒兒的地!是徒兒……”嘰哩瓜啦一大片,能拍出來的夠噁心的馬屁都被凌之鴻給說了個遍,最後歸結爲一句話,“師傅,徒兒愛你!”
看着依舊淡定的無傾,一個月受命去照看好凌二貨,保證他安全的那個墨焰閣部衆摸了摸身上的雞皮,突然對自家主子肅然起敬。
受不了凌之鴻的狗腿,那部衆插口道:“王爺,你別聽他吹牛,他這個月一件好事也沒幹!”
“喂,你沒事拆小爺的臺幹嘛!”凌之鴻不滿地喝了回去,這一月來他也和王府裡的人混熟了,老早就打鬧在一起,說起話來一點也不拘緊。
“我又沒撒謊!”那部衆很橫着眉毛回了一句,然後向無傾彙報道,“王爺,他這個月弄斷了十五把掃把,用壞了二十個搓衣板,擦的桌子中有十四張擦掉了漆,椅子壞了四十八張,花瓶打破三十個,馬桶刷壞了五十五個!”
……
無傾的嘴角抖了抖,桌子椅子掃把什麼的她可以理解,可是爲什麼壞的是搓衣板而不是衣服?
某人思忖了一下,終於確定木頭肯定比布料結實,她還不至於這麼沒常識。
想到這裡,無傾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好,沒破沒掉色,也沒多上什麼奇奇怪怪的痕跡污跡。
看到無傾的動作,那部衆馬上說道:“王爺,您的衣服可是兄弟們給重新洗了一遍,您儘管放心!”
開玩笑,桌子椅子就罷了,主子的衣物怎麼可以亂來?即使凌之鴻小心翼翼,寧可折壞搓衣板也要保證自家師傅衣物的完整性,也不代表他有本事洗乾淨!
“你這是在搶小爺的功勞!”凌之鴻悲憤地指控道,卻在轉頭面對無傾的時候,他立刻哭喪了臉,“師傅,徒兒不是刷馬桶的料啊!”
噗!無傾一口茶就噴了出來。家務活沒幹成,凌二貨的語言能力倒是見長啊!
“那你善長什麼?”無傾笑着問道,讓凌之鴻這個大少爺去做這些事情,的確有點爲難他。
“只要是師傅教的,徒兒一定善長!”凌之鴻信誓旦旦。
“你是什麼系的?”無傾問道。
話題跳轉得飛快,凌之鴻好一會兒才明白無傾問的是他術力的系別。他心中一喜,也就是說,無傾要教他真本事了?
可是不容他激動完,凌之鴻又泄了氣:“師傅,我的天賦還沒覺醒。”
“沒覺醒?”無傾有些詫異,一般人會在六歲左右天賦覺醒,可以開始修煉,同時確定系別。早的話,三四歲的也有。
而凌之鴻已經十八了,至今還沒覺醒,這樣的情況……
知道無傾的疑慮,凌之鴻連忙解釋道:“師傅,徒兒是有修煉天賦的,只是因爲身體不好沒有覺醒而已!”
小的時候他就測試過,他的天賦算是不錯,只是後來奸臣用來害凌老爺子的一杯毒茶陰差陽錯地被他喝了,傷了身體的根基。
爲此,凌老爺子又是愧疚又是心疼,甚至是溺愛他。爲了調養好他的身體,四處尋找靈草靈果和丹藥,只可惜還是根治不了,他的身體一直很虛。很可能是這個原因,他的天賦一直沒有覺醒。
無傾點點頭,不過,天賦遲遲未覺醒,並不一定是因爲沒有天賦。據她所知,黑暗和光明兩中罕見元素的天賦不會像其他五系一樣早年就覺醒。
事實上,光明黑暗兩系的術師八成都是在青年乃至中年時期纔有動靜,也正是如此,不少擁有黑暗或光明天賦的人被當成廢物,被遺棄,甚至是無法自保而半路夭折。這也是光明黑暗兩系罕見至此的原因之一。
當然,無傾是個例外,不僅沒拖踏到成年,還早早地在三歲就覺醒了。妖孽嘛,自然是不能用普通定則去看待。
那麼,凌之鴻會是這種情況麼?
“師傅?”見無傾久久不說話,凌之鴻試探性地叫了一句,心中忐忑不安。
“把這個吃了。”突然間,無傾手中出現了一顆丹藥,對凌之鴻說道。
“師傅?”聞着滿室盈溢的藥香,凌之鴻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這……這是給我的?”
他雖然整日遊蕩,沒什麼本事,但因爲這身體,丹藥和靈果吃的不少,對這些東西非常熟悉,從這濃郁的清香中大致能看得出什麼。至少,凌老爺子給他的丹藥絕對沒有這樣的品級。
“師傅!”凌之鴻接過丹藥,驀然間,他的眼睛有些溼潤。高級丹藥不僅僅是各種珍貴靈果靈草的濃縮這麼簡單,它需要醫師精心的提煉。
然而,高級藥師就如御音師一樣,少之又少,幾乎都是性子高傲的傢伙。這麼多年來,以凌老爺子的權勢也沒能找到一個。
他不知道無傾這丹藥是從哪裡來的,但她能給他,已經足以證明無傾對他上了心。那天他怎麼能那麼混蛋,幫着萬柔紗那個白癡女呵斥無傾呢?
“別傻不拉幾的看着我,你要吃的是丹藥。”被凌二貨那感動的小眼神看得渾身雞皮疙瘩,無傾忍不住扔了一句。
實際上,她自己不是醫師,比起救人,她只對殺人有興趣,但是不代表她也像其他人一樣爲了一顆丹藥需要滿世界跑。
墨焰閣中的奇葩朵朵開,其中有幾朵就是銀霜級乃至紫檀級的醫師,他們一看墨焰閣的藥材收藏就發誓此生不挪窩了,死了也要葬在這裡,骨灰要和他們的寶貝藥材和在一起……
有豐富的藥材,又有醫師坐鎮,在外面價值千金的丹藥,在墨焰閣中就跟糖豆似的,部衆們的修煉也得了不少好處。
凌之鴻仰了仰腦袋,把欲要衝出眼眶的淚水別回去,張口就把丹藥吃下。感受着遊走在四肢百骸中的溫和,他道:“謝謝師傅!”
無傾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凌之鴻,思忖了片刻,朱脣微啓:“二貨,你真的想要變強?”
“是!徒兒要向師傅一樣!”一掃剛剛的情緒,凌之鴻眼睛發亮。那天無傾和凌老爺子的交手他還歷歷在目,那樣的凌厲,那樣的冷冽,那樣的帥氣!
他還聽說了,自家師傅還是一位銀霜御音師,年會上一展驚華!可惜他沒那個資格參加年會,沒能看到自家師傅的風姿!
位居京華紈絝之首,王爺風流,卻是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深藏不漏,多拉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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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主大人是一種神奇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