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嫩的聲音一聲輕呵,帶着滔天的戾氣。
卻極爲平靜。
華衿歌已經於喜轎外站立好了,紅衣似血,更像是豔麗無比的花朵在如火如荼的綻放着。
美豔至極,邪魅至極。
眉,輕挑如遠山含黛,微微勾起,便放佛蘊藏了這個世間存在的所有風情。
眼,沉眸無波,眼底恍若噙着一汪沉寂的寒潭,潭深千尺,難以丈量。
她眼眸之中所綿延展開的情緒,便如同隱匿在她美眸之中的那潭水一般,誰也捕捉不了的,在悄無聲息的蔓延。
鼻,小巧玲瓏,晶瑩得不染纖塵。
嘴,最是殷紅美麗,如春日裡最嬌嫩的紅櫻桃一樣,輕抿之間,嘴角梨渦淺現。
風流僅是眸眼轉換之間,便足以傾天動地,將這天地之間的所有都比下去,叫他們黯然失色。
此刻的華衿歌,鳳冠霞帔,面前,是慘白叫囂的靈柩葬禮。
身後,回頭路一片漆黑無涯。
她便這樣決然站立着,恍若天地之間驟然出現的一抹光明,叫人望去,卻不敢直視。
她的美,其中參雜着些許難以言明的妖氣。
她的魅,轉眼回眸之間便足以叫所有人傾心失神。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華府的傻子三小姐,竟然是這樣一幅美若天仙的樣子。
一時間,人羣中的人目光呆滯,看呆住了。
同樣看呆住的,還有陳一諾。
與別人不同的是,此刻的他眼中色光大作,竟然流露出了些叫人不齒的淫辱之意。
“真是美呀!”望着站在喜轎門口,並沒有用蓋頭遮臉的華衿歌,陳一諾饞的幾乎流出口水。
低低感嘆了一句,便覺得渾身燥熱,想要瀉火。
“沒想到這華府的小傻子倒騰出來了竟然是這樣美麗的樣子,早知道那時候我就應該享用一下,不過無事,等下還有機會——”
本來華莫冉只是送信與他,讓他藉着送華衿歌入南王府好好折辱一下南王的聲譽。
不過今日見到這南王妃竟然是這樣的美貌,他的色心與淫
意也不斷的高漲,暗中發誓一定要將她弄到手,好好的“品嚐”一下!
喃喃自語,他的聲音壓得十分低,只有自己能夠聽到。
想到自己的那個計劃,他的眼中忍不住的淫光大作,卻也是知道在人前裝模作樣,十分殷勤的笑了一聲。
“三小姐怎麼出來了,喜婆子,這喜轎馬上就要起轎了,你還不快將三小姐弄進轎子裡去!來,三小姐,末將扶你進去!”
說完,更是不知廉恥的要上前拉住華衿歌的衣袖。
“啪!”
只是他的手還未碰到華衿歌的衣袖,便被華衿歌一個十分響亮的巴掌給扇得滾落在了地上,打了幾個滾。
容他再度擡頭的時候,已經是滿口鮮血,牙齒都磕掉了數顆!
“三小姐,你——”
“三小姐?陳將軍,你以小犯大見到本王妃不下跪不說還妄圖對本王妃不敬,本王妃尚未追究,你卻連本王妃的身份都不知道了麼?
三小姐是我在華府中的稱謂,如今本王妃竟然已經出了華府,你還叫本宮三小姐,當真是腦子被豬啃了麼?”
華衿歌望着趴在地上一臉戾氣掙扎着要起來的陳一諾,眼眸輕挑,一字一句的將這樣的話說了出來。
而後,利劍一樣的目光轉過,投射到了那欲要上前阻止她的喜婆的身上。
紅脣微挑,冷意凌然,“張婆子,你在華府當了多少年的差了?”
“這,三小姐,現在還未到南王府上,您不可以揭下蓋頭呀!”
張婆子見到陳一諾被打,還被華衿歌一字一句問得無話可說。
來不及去想這個傻子三小姐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上去便要將她拉住往馬車裡塞。
只是——
“啊!啊!哎喲!我,我的牙齒,我的手,我的腿喲!”
一陣沉悶的撞擊聲之後,張婆子的身子已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滿口牙齒皆被磕碎,手腳骨折,躺在地上在不斷的吆喝着。
華衿歌出手之迅速,叫衆人根本沒有看清她是如何將張婆子拎起來丟掉的。
“再問你一次,你在華府當差多久
了?”
華衿歌緩步從喜轎上走下,流螢急忙上前扶住她。
一步一步的,她緩緩靠近躺在地上掙扎痛苦抽搐的張婆子,嘴角始終是噙着難以言喻的笑容,眸色如水,無波無瀾。
“十,十年——啊!”
“回答本王妃,你在華府當差多久了?”
繡花小鞋穩穩的踩在了她那瘦骨嶙峋的手掌之上,一點點的揉捏,華衿歌面上淡然,似乎毫不費力。
她再問了一次。
流螢看着那喜婆子已經痛到臉上額上都開始冒汗了,卻不覺不忍,一直看着。
“回稟,回稟王妃,老奴,老奴在華府,華府當差十年了!”
“呵,十年了呀,既然十年,那張婆子可知道,這男女婚嫁,向來就只有新郎接新娘的。
那本宮就問你,你今日卻允了這陳將軍送本宮去南王府,是安的什麼心思?”
華衿歌的一番話,叫張婆子與陳一諾兩人雙雙的愣了愣。
陳一諾雖是這北禁軍統領,但是地位卻還是敵不過南王的,被華衿歌剛剛的那番話一呵,心中也是生顫的。
根本沒來得及去想這傻子是怎樣說出那樣一番話的,現在跪在那裡恢復了神思,終於想到了——
這華府的三小姐可是個傻子,但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有傾城之容貌,性格果斷狠戾,哪裡看都不像是一個傻子!
“不回答?那本宮替你回答了可好?”
華衿歌見到張婆子與陳一諾交換眼神的那細微的動作,嘴角不屑勾起,道。
“你與陳一諾便是與南王有仇,想要藉着送我入南王府的由頭去折辱南王的聲譽,張婆子,你說,是誰給了你膽子叫你這樣做呢?”
“你,你不是三小姐,華府的三小姐是個傻子,你,你——”
“大膽刁奴,你算計主子在先,如今你還想污衊主子是假的,你果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流螢攙扶着華衿歌,見到那張婆子還不怕死的要出言污衊華衿歌,心中憤懣,大吼了出來。
“你可擦亮眼睛仔細瞧清楚了,我們小姐就是華府的三小姐,南王府的王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