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太妃到——”
外面,不知道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太監扯着長嗓音喊了一句。
隨着這句話的吼出,坐在大殿上的衆人的臉上皆是再度染上了一層看好戲的模樣。
華衿歌面上閃過一絲暗沉,沒有扭頭去看鳳君邪的表情。
因爲她已經在心中想到了鳳君邪此刻的情緒了。
除了憤怒與恨,她實在是想不出鳳君邪對這個女人還能有什麼樣的情緒。
韓太妃——乃是鳳君邪的生母,但是她對鳳君邪十分不好。
小時候對他便是各種苛刻,將他用作她爭寵奪權的工具,曾幾次差點叫鳳君邪命喪黃泉。
後來在鳳君邪手中掌握了實權之後,她更是命令鳳君邪必須提攜她的母族韓氏一門。
還數次設計鳳君邪,意圖讓她韓氏一族的人掌握鳳君邪手中的兵權。
若不是知道鳳君邪確實是她所生,華衿歌是怎麼都不會相信,有母親會這樣對自己的孩子的。
將孩子作爲自己,自己家族上位的工具,犧牲孩子的一切來得到自己想要的。
還有,當初的那件事情。
想到“當初”的時候,已經有一抹雍容華貴的麗影出現在了翊坤宮的大門處,此人,正是韓太妃,韓天奎。
韓天奎着的是一身華麗的紫色錦緞長裙,與太后身上的紫色完全吻合。
但是,長裙的樣式卻比太后的紫袍樣式上多出了幾分輕挑與時髦,修身而上。
本是極美的東西,但是與太后那由內散發出來的高高在上的氣質比起來卻是黯然失色,差的可不是一丁兩點的距離。
畢竟,一個是上位者,一個——
就只能算作是失敗者了。
韓天奎身後,還徐徐的跟着一道麗影。
麗影身着紅衣,如血似火的揚起。
面上帶着輕紗,遮去了容貌,只露出的一隻眼睛看在華衿歌眼中,卻總有一種說不上的熟悉感襲上心頭。
隨着一抹暗香浮動,佳人的身影也逐漸明晰。
太后見此,不着痕跡的皺眉,扭頭吩咐下去:“給韓
太妃賜坐。”
於是,便又有宮人搬了個太師椅放在了華衿歌的椅子旁邊。
這樣一放,這大殿兩側便是滿滿當當的排滿了椅子,連站一個人的空隙都沒有了。
“姐姐,妹妹的邪兒入宮來拜見姐姐都不通知一下妹妹麼?”
大殿中央,韓天奎仰面,笑看着太后娘娘,言行舉止之中透露出的,似乎有些得意。
得意的炫耀,先皇雖逝,她膝下到底是留了下了先皇的骨血,而她——連一根毛都沒有!
“通知不通知,你不是都已經來了麼?”太后淺擡眼眸很是隨意的一句話,便將韓天奎噎得無話可說。
想一想,自己的親兒子進宮第一時間不來拜見自己卻去見這個老不死的,心中氣憤難耐,但是這個時候,任何反駁的話語都是打臉。
於是她也只能徑直走上那太師椅前,看了鳳君邪一眼,卻見鳳君邪根本沒有擡眸看她。
面上閃過一抹恨色,惱怒之下,狠狠的瞪了一眼華衿歌,坐了下去。
韓天奎雖然年輕,但是當初也是先帝的寵妃,她一出現,又是一陣嬪妃們起身叩拜的戲碼。
叩拜完了,都平身了,華衿歌欲要坐下。
“咳咳!”
身邊,韓天奎咳嗽了兩聲。
似乎是清了清嗓子,要發話的前奏。
“歌兒,你站了半日,也累了,坐下吧!”高座之上,太后娘娘沉沉發話。
華衿歌急忙謝恩,要坐下。
“舞兒,上前來,坐姑母身邊。”
華衿歌還沒坐下,一隻秀手便“啪”的一下拍在了她伸手座位的坐墊之上。
身邊,韓天奎扯着嗓子嬌滴滴的喊了一聲。
這架勢,是叫那個什麼舞兒坐自己的位置麼?
也不知道她是眼瞎還是耳聾,看不見聽不到自己已經要坐下去了麼?
華衿歌挑眸,看了韓天奎一眼。
果真,她沒有將手拿開的意思,自然也沒有讓她坐下的意思了。
再看鳳君邪,可惡的是他那一雙好看的眸子竟然興趣盎然的看着自己,似乎是等着看自己如何機智化解。
該
死,爲什麼她總有一種成了炮灰的感覺!
太后與韓天奎之間的明爭暗鬥,她是炮灰。
鳳君邪與韓天奎之間的恩怨,她也是炮灰!
此話一出,剛剛跟在她身後站在大殿一側的紅衣蒙面女子便緩緩的走上了前。
在大殿之中禮數很是恭敬的對着太后欠了欠身子:“小女韓舞兒,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韓舞兒,韓天奎來見兒子,帶一個韓舞兒來幹什麼?
還自稱姑母,難道這個韓舞兒,是她侄女?
但是韓家一門全是生的兒子,什麼時候冒出來了一個女兒?
還有,這個韓舞兒這一身明豔的大紅顏色。
妙曼雪白的身姿隱匿在那掩蓋得並不算厚實的紅紗之後,形容姿態之間,將“誘惑”二字演繹的是淋漓盡致。
並且,那一雙丹鳳眸,這樣看去,叫華衿歌的心中總是忍不住的生出幾絲異樣的感覺。
總有一股不安,在心裡亂竄。
這,難道不是來砸場子的?
在兒子新婚第二日,就這樣——這樣的母妃,還能再奇葩一點麼?
有了韓天奎的一句話在先,那個韓舞兒便也沒有顧忌的向着華衿歌身後的位置走來。
若是華衿歌沒有看錯,她的那雙丹鳳眸總是若有若無的在鳳君邪身上掃過,一下下的,越來越火熱。
只是,鳳君邪對此的反應也是叫華衿歌忍不住拍手叫絕的。
或許是被那頻頻秋波給打擾了,鳳君邪很是不耐煩的一個擡眸。
眼中冷波露出了殺氣,直直的逼向韓舞兒:“是不想要你的眼睛了麼?”
言語之中的警告,叫韓舞兒目光一滯,沒有反應過來的,竟然翻了個白眼!
呵呵,這砸場子的技術,看來不到家呀!
華衿歌在心頭冷笑一聲,在韓舞兒的妙曼身姿快要接近自己的時候,學着剛剛韓天奎一樣清咳了兩聲。
“母妃,這個位置,是歌兒的。”
不僅這個位置,連同坐在這個位置邊上的男人,也是她的。
想要挖牆腳?
呵,沒門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