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練紅塵看着身邊緊閉着雙眼,眉頭緊鎖的楚淵,慢慢的走下牀,昨日,他一直髮着燒,黎明時纔剛剛睡着。打開門,外面正站在城守大人。練紅塵帶着一絲不耐,走出來將門關合。“城守大人急急忙忙的有何事要說,王爺身子不適還在睡,有什麼就和我說也是一樣的。”
張城守一下跪在了地上,老淚縱橫的說道,“王妃,請您一定要給臣做主啊。”
練紅塵一聽,難道是有冤情了?“張大人請起,有什麼話慢慢說來,”將跪在地上的張演扶了起來。
“老臣有一兒子,年方十八,正是血氣方剛之時,昨日見王爺與王妃來此,心中好生高興,今兒個一早就與平日裡一些朋友吹噓,可誰知,不知那些人說了什麼,激怒了我那兒子,幾人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人仗着是姚貴妃的遠方親戚,竟然命人將我兒打成重傷,此時,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求王妃給老臣做主啊。”張演說完,順勢又要跪了下去,卻被練紅塵一把拉住。
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心中卻在猶豫,單憑張演的一面之詞,怎麼可能就此相信於他。“張大人,你這就帶我去看看令公子此時的傷勢如何,我們在做打算。”
一間還算講究的房間內,下人忙忙碌碌的來回走動,練紅塵與張演趕到時,正好看到一個丫鬟端着一盆滿是血跡的衣衫出來,張演一看,大呼一聲“天翔,”差點昏死了過去,還好身邊的練紅塵將他及時扶住。
“張大人不要着急,我們進去看看,”練紅塵吩咐着兩個家丁將張演扶住,率先走了進去。一股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她不禁皺起了眉頭,走到牀邊時,只見那張天翔已經是面無血色,身上青紅相接,額頭上有一道疤痕將他原本清秀的面容已經毀去,丫鬟還在爲他忙着擦拭着不斷冒出來的血,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大夫忙的不可開交,滿頭大汗。
練紅塵暗暗心驚,看來這個張天翔果然受傷不輕,再看看那個張大人,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這讓她又不禁暗自可惜,想這張大人也是聽不容易的。“張大人,派人將那幾個鬧事之人請來,等王爺醒了再做審訊。”
張演無力的點點頭,眸光暗淡,眼睛一直注視着牀上的張天翔。
練紅塵無奈,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大夫,可還有救?”
“看張公子的造化了,哎,”老大夫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這孩子平日裡倒也是個老實人,今日怎麼就被人打成這樣了。
帶來的幾人站在堂中,看着上首坐着的練紅塵,面上紛紛閃過一絲驚豔。
練紅塵冷眼看着大搖大擺走進來的三人,不僅不向她行禮,反倒是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她,這讓她不禁開始相信張演所說的話,薄脣輕啓,冷聲問道,“說吧,是誰派人打傷了張天翔?”
那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一人走了出來,看的出來,他不僅穿的是最好的雲錦,那一副派頭更是目中無人,朝着練紅塵撇撇嘴,“你是何人,居然敢在此詢問我,倒不如陪哥幾個出去玩玩。”
“看不出來,你們幾人的膽子如此之大,居然連本王的王妃也敢褻瀆,你們當本王是死的?”楚淵從門外緩緩的走進來,眯着危險的眸子,緊緊的盯着眼前的三人。
那三人一驚,難道真的是王爺?可那個最先出來說話的人,似乎心有不甘,仰着臉,但明顯的底氣不足,“誰知道你是不是假冒的王爺。”
楚淵不等他說完,一腳踢到他的小腹處,冷聲說道,“好大的膽子啊,姚貴妃的遠房親戚是嗎?即便是姚貴妃本人,見了本王也是畢恭畢敬,單憑你們幾個,還敢如此的無法無天,來人啊,押回京城,本王就在姚貴妃面前將你們這些鼠輩處斬了。”
練紅塵坐在上首,看着那幾人的樣子不禁失笑,但不說楚淵此時的樣子有多可怕,這幾人仗着那個姚貴妃也太目中無人了,“王爺,只怕還不僅僅是這些事吧,這些人平日裡一定做了不少壞事,此次正好可以一探究竟。”練紅塵朝着楚淵慢慢走去,在一旁添油加醋,不過卻也說的是實話。
楚淵點點頭,拉住她的手,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快,衝着她輕輕的笑笑。不再理會那幾人的哭爹喊娘,徑直走了出去。
這一查,果然牽扯出來的很多事,不僅僅是平日裡的仗勢欺人,就說那個姚貴妃的遠房親戚,不僅是這城中的首付,在朝廷中更是牽連甚廣,楚淵做事一向果斷狠辣,將連夜寫好的奏摺命人送到京城的楚璃手上,更是命人將那幾戶炒家,這一下更是發現了很多,有一些甚至是貢品,原來,每當有其他城中的貢品進過此地,那姚貴妃的親戚便會扣留一些,上下打點好才送進宮中。
以此,楚淵的怒氣越來越甚,拖着傷勢還沒好的身子,硬是親力親爲的一一盤點,又將與他們相互勾結的大臣們的名單得到,一切做下來已經七天過去了。
張天翔畢竟年輕氣盛,身子底子又不錯,經過三天的救治,竟然活了下來,只不過那張臉算是毀了。張演十分高興,就差把楚淵當成佛祖一樣的供起來。
“明日就可以回京了,本王這次當真是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姚貴妃,仗着身份居然如此的大膽,那姚尚書也是個正派的人,想來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會如此吧,”楚淵坐在浴桶中,輕閉着眼,輕聲說道。
練紅塵沒好氣的站在他背後,不時的用布擦拭着他的身子,那麼多下人,爲什麼就偏偏讓她侍奉,仗着身子受傷了不起啊。嘴裡說出來的話自然帶了三分的諷刺,“還好我們的齊王殿下,明察秋毫,不然也不會以此查處這麼多事啊,看來回去,皇上必將會賞賜王爺啊,”嘴裡說着,手上的力度也慢慢的變重,疼死你,活該。
“啊,紅塵,你弄疼我了,你是想謀殺親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