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軒打眼看了看讓人一言難盡的藥爐,砸了咂嘴巴。
“發生了什麼大事,連司僕都要叫回來?”
汲倉單手握拳,問了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
“阿軒,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嗯?
景軒忽而妖媚一笑,搖了搖頭。
“兩位兄長還在的時候,你是聖宣王府的霸王,也是京城裡沒人敢得罪的混世魔王。”
景軒最是羨慕汲倉那兩個兄長了。
只是堂兄而已,卻對他們的堂弟愛護有加。
反觀自己的親哥...
自嘲般的笑了笑,景軒又說。
“之後嘛...你只曉得練武、打仗,就是個縮進殼子裡的冷木頭?”
景軒覺得,汲倉最明顯的變化就是馬甲外殼太過堅硬,只知道勇往直前,而不知道回首頓足。
景軒皺起眉頭問。
“你這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汲倉不語。
他本是心煩意亂,想找人說說話。
如今反而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他問。
“可有好酒?”
景軒眯起了眼睛,一臉戒備。
這人凶神惡煞的出現,難道就爲了坑自己的陳年佳釀?
內心掙扎之後,景軒挫敗的說了句。
“只一罈,多了可沒有了!”
此時的景軒是怎麼也不會想到,向來節制的汲倉會把他的酒窖給洗劫了個乾淨...
翌日尋鶴居。
頭一日的搬遷宴不歡而散。
秋管家頂多就算是吃了個半飽,晚上也失眠沒有睡足。
一大早,他半眯着眼睛給尋鶴居安排人手,將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
簡惜被蘭雲叫醒後,出門便看到了尋鶴居的新氣象。
轉頭看到蘭雲身上粉嘟嘟的新衣。
她輕輕一笑。
“咱們出府去看看三胞胎。”
蘭雲咧嘴,笑的傻兮兮。
她終於能看到萌萌噠的三隻小包子了!
簡惜回到房間,換上了一套乾淨利落的白色廣袖長服,只簡單的束起頭髮,整體偏中性。
蘭雲沒找到機會插手,只能睜大眼睛看着簡惜的動作。
前世簡惜有意隱藏自己,總是用沉默或是低頭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也會用脂粉調暗自己的臉色,長年穿着暗沉的舊衣...
如今,九陰之力是煉獄之下讓三界畏懼的黑暗力量,竟有滋養女子體態樣貌的意外功效。
短短的時日,簡惜本就潔白的肌膚,變得更加瑩潤剔透。
轉眸淡笑間,有雌雄莫辨的颯爽,也有讓萬物失色的嬌豔。
哇!
蘭雲心裡納悶,簡姐姐之前是這麼美的嗎?
簡惜對蘭雲挑了下眉頭。
蘭雲瞬間雙頰爆紅,緊張到手心裡都出了汗。
簡惜問。
“好看嗎?”
蘭雲的心跳很快,說不出話只能連連點頭。
簡姐姐不僅僅是好看。
是好看她形容不出來的好看!
簡惜笑,隨後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帶着蘭雲走在了出府的大路上。
聖宣王府的下人都自動退讓一旁,默默給簡惜行注目禮。
她們在路上偶遇了正巧也要出府的樓佳慧。
簡惜只是淡然一笑,便把樓佳慧當成空氣一般,扔到了身後。
出門便坐上秋管家準備好的沉香木馬車揚長而去。
樓佳慧看着簡惜離去之後還沒能從震驚中回神的王府下人。
看着簡惜離去之後緩緩關閉的王府正門...
她咬牙,握緊雙拳。
作爲王府的表小姐,她一次都沒有走過王府的正門呢!
妒意讓樓佳慧有一瞬間的眩暈,她用手扶着頭。
玉清擔憂的問。
“小姐可是不舒服?不如今日便不出府了吧?”
樓佳慧深吸了幾口氣,對玉清說。
“不必,走吧。”
她是不會如此簡單就敗給簡惜那個賤人的!
樓佳慧昂首挺胸,氣勢十足的走向門口。
可惜,縱使她氣勢十足,守門的護衛也理所當然的只給她開了側門...
樓佳慧差點噴出一口淤積心頭的鮮血。
她臉上掛着僵硬的微笑,勉強撐着坐上了等候在府外的馬車。
結果這馬車,也比簡惜乘坐的低了幾個檔次...
玉清看到樓佳慧暗沉的表情,身體不自然的抖了抖,眼神閃爍。
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自家小姐變得越來越可怕了...
樓佳慧突然換上了笑臉,對玉清說。
“簡惜那個賤婢都能在我之上,你是不是覺得你也可以了?”
玉清嚇的撲通一聲跪下。
馬車內太過窄小,讓她磕破了頭。
血,順着玉清的臉頰流下。
滴答滴答...
樓佳慧輕蔑的看着玉清說。
“守好你自己的本分。”
見到玉清越發顫抖的身體,樓佳慧才轉變臉色,頗爲滿意的說。
“女子總歸是要嫁人的,破了相可如何是好?”
玉清鬆了一口氣,擡頭急切的說。
“小姐,奴婢不想嫁人,只想一輩子服侍在小姐身邊,您不能不要奴婢啊!”
樓佳慧笑的更加的溫婉親切。
“看你,可莫要再說這樣的話!”
玉清嚥了下口水,安靜的縮到一旁,只用手帕胡亂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她想,這一關,終於是過去了。
但她的長相本就普通,日後恐怕會成爲衆人背地裡恥笑的對象了。
她沒有想過把她買了的是她的親人。
讓她戰戰兢兢度日的是樓佳慧。
她只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爲簡惜!
玉清本對簡惜有輕微的妒意,突然就發展成了滔天的恨意...
她的恨意,簡惜無從知曉。
此時簡惜遇到了江陶。
簡惜想與江陶一道,買吃食給三隻包子。
她也不能總動用儲物空間裡的東西,讓人察覺了就是件麻煩事。
江陶看到簡惜,先是驚豔的愣了一會,然後又驚慌的轉開了頭。
簡惜調侃的對他笑了笑。
“怎麼?阿陶這是不認得我了?”
江陶尷尬的低下頭,輕聲說。
“怎麼會?”
我怎麼會不認得你呢?
我只是...
江陶奇怪的夢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詳細。
夢中的故事裡,他是那個爲了離間簡惜與聖宣王汲倉而手段卑劣的小人。
也是他,察覺到了端倪也故意沒有去救簡惜的孩子。
這幾日,他不僅無顏面對三小,怕被三小看出異常。
他更無法面對簡惜...
簡惜眯眼看着江陶周身異常的空氣流動,皺起了眉頭。
江陶的身上,竟然有時空漏洞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