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管家先是看了眼樓佳慧,隨後又看了眼盛怒中的樓氏。
此事他只是實話實說,樓氏眼裡的陰毒讓他感覺心寒。
因爲趙大廚的事情,樓氏已經開始爲難他了。
如今更是直接斷定他背叛。
除非徹底搬倒樓氏,否則他怕是永無寧日了。
“回夫人的話。蘭雲的房內並無不妥之處...”
樓氏冷眼看着許大管家。
果然,他既然敢幫助簡惜打死趙大廚,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
趙大廚對樓氏來說無關緊要,卻成了她心裡的一根刺。
如今不是收拾許大管家的好時機,樓氏只得忍下,仔細的詢問了找到毒藥的全過程。
許大管家的回答毫無破綻。
更何況,除了許大管家之外還有同去的多人作證。
樓氏無話可說。
事情出了差錯,想要給簡惜直接定罪是難了。
幸好還有軍令狀在。
爲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樓氏突然說。
“既然如此,還是要儘快找到給父親解毒的辦法。”
樓氏想給簡惜定個失察之罪。
看到周圍人凝重的臉色,她只能再次住口。
汲倉沒有放過指證蘭雲的粗實婢女。
還沒等用刑,那婢女就眼睛一翻,昏死了過去。
景軒上前查看,皺眉對簡惜說。
“看症狀,像是給嚇死了...”
雖然是景軒自己的診斷,他還是覺得人死的太過蹊蹺。
時間不早不晚,剛好就在要審問的時候...
許大管家與下人一道,趕忙處理了屍體。
簡惜笑着看了眼波瀾不驚的樓佳慧。
表小姐本是不小!
她知道想追查婢女之死已經不容易了。
樓佳慧也擡頭看着簡惜。
好戲還在後頭!
簡惜曾經認爲樓氏是單純的爲了榮華富貴而冒充汲倉的生母。
如今看來,聖宣王府死去的男丁興許也同樓氏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世人常常無視女人。
忽略了女人柔弱外表下的狠毒。
簡惜確定了第一步目標。
奪取樓氏手中的權力,讓她感到危機。
樓氏心急了,便會露出更多的馬腳。
簡惜沒有咬住婢女的死不放,讓樓佳慧鬆了一口氣。
但是她忽略了一個人。
那就是汲倉。
樓佳慧與周邊人的一舉一動都在項綸以及其他暗衛的監視之下。
汲倉擡手,項綸便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項綸同汲倉耳語,將樓佳慧的婢女玉清的行動路線交代了一番。
玉清聯絡的是王府裡一名存在感很低的羅姓老婆子,而婆子是通過另外一名婢女與死去的婢女連線。
這幾人中,只有那名羅婆子是重要的知情人。
而死去的婢女並沒有在尋鶴居動過手腳,只是指證蘭雲。
婢女房裡發現的毒藥也是那羅婆子偷偷放進蘭雲房裡的。
不知什麼原因,被調換了地方...
汲倉揮手,讓項綸退下。
然後他第一次認真的觀察起了樓佳慧這個人。
樓佳慧接收到汲倉的目光。
從一開始的驚喜慢慢轉變成了驚恐。
汲倉眼裡的冷意,讓她心慌。
她難免想到,汲倉已經知道了什麼...
對汲倉來說,樓佳慧無關緊要,重要的是自己的母親...
他又看向簡惜,眼裡有了一絲羞愧之意。
簡惜哪裡不明白汲倉息事寧人的想法呢?
這是終於覺得讓她受委屈了?
你這是還沒想到你家祖父受的委屈吧!
樓氏還在不停的讓在場的醫者想辦法救治老王爺。
簡惜與景軒不理會。
孫御醫很是積極的研究起了許大管家搜查到的粉末,並保證會盡快研製出解藥。
他臉上表情高傲,看向簡惜的眼神很是不削。
一個女人能有什麼能耐?
簡惜看着孫御醫忙前忙後,最後斷定毒藥太過複雜,無法分析成分。
她笑了,心想這自導自演的戲碼還真是精彩。
景軒小聲問。
“師傅是看出什麼了?”
簡惜說。
“天下最毒最多的地方是哪裡?”
景軒想了想說。
“大概是在南方吧...”
簡惜輕搖頭,對他說。
“是在大內皇宮。”
景軒一愣,瞬間明白了什麼。
他問。
“師傅是說那毒藥出自皇宮?”
那要害老王爺的豈不是...
景軒整個人都不好了,根本不敢去細想。
老王爺的身體,簡惜最是清楚。
自然清楚老王爺身上曾經有兩種毒。
一種是落日,另一種藏的很深,輕易不會爆發。
有心人想要利用,簡惜自然會給他們表現的機會...
就在孫御醫侃侃而談,口若懸河之時,有小廝來報老王爺醒了。
老王妃一個挺身站了起來。
因爲用力過猛差點直接摔倒。
就在花姑扶住老王妃的同時,孫御醫怪叫了一聲。
“不可能!”
醫者最忌諱的就是自己的診斷被質疑,更何況這樣直接的打臉呢?
他質問來報信的小廝。
“你是什麼人?敢在此處信口雌黃!”
樓氏先是震驚,回神之後立馬幫起了孫御醫。
“你是秋管家手下的?叫他來回話!”
樓氏滿臉的不信任,影響了其他人的情緒。
小廝被問懵了,表情傻愣愣的。
樓氏輕蔑的說了句。
“簡惜啊簡惜,你爲了證明自己是對的,就讓人假傳父親已經清醒,你用心何在?”
簡惜問。
“二夫人怎麼知道小廝的話是假的?”
那還不是因爲老王爺根本不可能醒!
樓氏說。
“孫御醫德高望重,他的話怎麼會有假?”
簡惜說。
“二夫人便差人去查看一下再說也不遲?”
衆人這纔想起,他們都被樓氏給繞暈了,忘記了重要的事情。
樓氏冷笑說。
“好啊,本夫人這就差人去查看!”
我看到時候你還能說出什麼天來!
老王爺低沉沙啞的的聲音想起。
“不必了,本王在此。”
老王爺被秋管家攙扶,走了進來。
衆人起立,不可置信的看着面色紅潤的老王爺。
老王爺邁着穩健的走到上座,甩袍落坐。
“老二媳婦是覺得本王活不成了?”
已經傻掉的樓氏,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扶住身後的的座椅。
她顫聲說。
“父親誤會了。兒...兒媳只是...”
樓氏只感覺頭嗡嗡的想,什麼理由思緒都理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