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太后的人,穆眠失去兩宮太后的心,皇上不聽兩宮太后的話,致使幾乎喪命,兩宮太后的底蘊深着呢,新皇不是對手,看着他們也沒有什麼用,對她們有用的人多着呢。
新皇早晚會被推翻的,他的外甥還有機會,這是陳宰的理念,也是他的盼頭,當個幕後皇帝是他的志願,他比呂不韋的智謀不淺。
陳宰吹捧翁千舉的女兒,就是要打亂兩宮太后的謀劃,兩宮太后始終不重視穆謙,他早就心裡不悅。
陶貴人和兩宮太后串通一氣,企圖自己的兒子登基,有自己的外甥怎麼顯得了她兒子?
自己的提議對翁千舉的野心,翁千舉喜形於色,兩宮太后必然會耳聞,翁千舉背叛她們想投靠新皇的內心昭然若揭,翁千舉就和兩宮太后成了對立,穆眠不會答應,他也會恨上穆眠,他孤立了就得投靠他西穆候,他西穆候的外甥可以做皇帝,他的女兒可以做帝后。
只要收攏了翁千舉,自己掌兵,他掌朝,穆謙的帝位能不得嗎?
穆眠不要妃嬪,是在孤立自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取而代之是件容易的事。
陳宰冷眼地看熱鬧,大理寺卿想扇自己的嘴巴,他怎麼昏了頭?擡舉陳宰的孫女,得罪了翁千舉,西穆候可沒有右相權柄高。
翁千舉暗罵費從山是個草包,教好的東西整得亂七八糟,你捧什麼西穆候,西穆候的野心他不知道嗎?他寧可捧陶貴人的兒子七皇子,也不會捧穆謙,榮妃是什麼人?比兩宮太后的野心還大。
西穆候豈是省油的燈,有他和榮妃掌控穆謙,怎麼還顯得着別人呢?他翁千舉纔不會和她們攪一起!
以前是聽兩宮太后的,兩宮太后已經失勢,自己還是要掌控穆眠的。只要自己的女兒成了貴妃,不信左右不了穆眠,穆眠身邊沒有得力親近的外戚,就只有自己擺弄他了。
自己的女兒比那盛氏招人兒得多,穆眠是在山裡待傻了,見了一個盛氏就當寶了,男人哪有從一而終的慣例,他是沒有見過自己的女兒,只要見了就會不能自拔。
他娶盛氏可沒說一生一世一雙人,皇帝也沒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權利,朝臣左右皇帝的家事,他拒絕不了,想拉助力,就要廣納妃嬪,這不他也在笑納,還是多多益善。
翁千舉見穆眠沒有反對,已經樂暈了,沒有把穆眠的話往心裡去,忽視了穆眠的諷刺意味,捋着鬍鬚得意地笑着。
穆眠坐在龍椅上淡淡地看着,先把這些朝臣的表演,每個人說的話都會透視出他們的心態和目的,穆眠可不是二十歲的小夥心態,加一起六十年的閱歷,一個現代人,已知的歷史千古,他一個熟讀過歷史的後來人,一個紅三代,什麼謀權,什麼權謀,什麼利益他不懂啊?
一個個當面算計他,太也目中無人了。
他看着這些朝臣,各懷心思的容顏,都想他一個新皇,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看看眼神閃爍的,有心虛的、有幸災樂禍的,有看笑話的,有氣憤不平的,還有憤怒低頭的,都是心腹事,盡在不言中!
他這樣閱歷的人,怎麼還能看不透人呢,看翁千舉的得意樣兒,這個右相是他除掉的目標,怎麼能讓這樣陰險野心家的女兒近自己身?
翁千舉看新皇淡淡的顏色,沒有反對的意思一點兒,就更加得意。
費從山要將功補過,他不能得罪翁千舉:“皇上,西穆候舉薦的右相之女,才華橫溢,美貌似仙,皇上趕緊賜封吧!”他轉向,又不捧西穆候之孫女了,兩全厲害,他不能忽視了。
穆眠笑了,有人就覺得汗毛乍起。笑得有些嚇人:“哈哈哈!哈哈哈!朕的臣下還真是爲國爲民,這樣的好事,朕不會說你們逼~宮,也不會說你們想讓女兒給朕吹枕頭風,更不會說你們想挾天子令諸侯啊,你們都是好心,是朕的忠心臣下,朕心很慰。
忠心的臣下,是不是君讓臣死,臣不敢不死?”
殿下的朝臣臉色變得五顏六色,心思敏捷之人已經猜到皇上的用意了,還有在想的。
翁千舉正在得意之際,忘形之人腦子就變簡單了,皇帝沒有推脫之意,他當然要表忠心,他第一個站出來:“皇上!臣對皇上忠心赤膽,皇上讓臣死,臣絕無二話。”
“好!”穆眠喝了一聲彩:“有這句話朕看重你了。”
穆眠對着殿下衆人:“還有沒有表忠心的人?”
西穆候也想讓孫女做貴妃,先掌控了皇帝,只要受他擺佈,拿他當傀儡又如何,何必非得穆謙呢?
他雖然不懂皇上之意,表忠心可是讓皇帝喜歡的,他不能無緣無故的殺人吧?自己也沒犯罪,估計他不敢。
西穆候算計停當,跨前一步:“皇上,臣誓死效忠皇上!”
殿下大臣看這倆敢表態,他們要是沒有動作,豈不惹皇上腦?
底下的呼聲響起:“臣等誓死效忠陛下!”
冷靜的人,沒有貪~欲的人,反應才能正常,諸葛瞻、虞呈祥腦子沒有熱乎,皇上的言行,他們體會的透徹,雖然他們不知道皇上是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他們也聽出來皇上是不想納妃,諸葛瞻看一眼虞呈祥,虞呈祥坦然的一笑。
諸葛瞻明白了他的意思。
全殿朝臣大表忠心,穆眠高興的笑了:“好好好!你們都是忠臣。”
“有人提議妃嬪人選,朕很滿意,可是也要爭取人家家人的意見。”穆眠接着說道、
真有這樣的好事?好多人都後悔了,原以爲新皇對盛氏極好,兩宮太后極力阻止都沒有辦到,沒想到這麼快就納妃,只知道皇上沒什麼挑揀,該把自己的女兒擠進來。
後悔藥沒處買,以後還是有機會的。得了機會多塞幾個。
“定國公!”穆眠喚一聲。
虞呈祥出班:“皇上有何旨意?”
“有人提議你的女兒入~宮,你的意下如何?”穆眠問道。
“啓稟皇上,臣女蒲柳之姿,不堪登大雅之堂,皇上大婚才五天,臣要是答應了,就是欺負皇后,請皇上恕罪,臣不能從命,請皇上恕臣之罪!”虞呈祥從容說道。沒有一點兒含糊,他深知帝心,他要是答應了纔是忤逆皇帝。
諸葛瞻看看虞呈祥,他料定也是這樣的結果啊。
穆眠笑道:“定國公,何罪之有,是朕在徵求你們的意見,
,朕怎麼會怪罪呢?”
穆眠看向西穆候和翁千舉:“西穆候!右相,兩位愛卿願不願意讓二位小姐進~宮?”
兩個人對視一眼,有敵意有忐忑,眼裡有深深的算計,得出了共同的答案:“臣等謹遵皇上的旨意。”這話說的就是皇上願意,他們是遵旨的,並不是他們主動的,他們還是拿了皇上一把,哪個朝臣也不傻,都聽得出來。
二人得意退回來,掃了一眼朝臣,蔑視的情緒顯而易見,被二人掃過大部分都低了頭。
誰惹得起這二人?
穆眠大笑:“滿朝都是忠臣,都以朕馬首是瞻,朕幸運!
二位愛卿回家等吧,等朕迎娶你們的女兒孫女好了!”穆眠竟答應了,虞呈祥有些理解不了,想想,也算理解了,皇上對盛錦妍真心,她已經成了皇后,納妃是正常事。
可是皇上怎麼會選這兩家的女兒呢?
他就不明白了。
諸葛瞻也有些懵,皇上怎麼能讓這兩傢伙控制呢,他們好像不認識皇上了,他倆是太上皇留給新皇的近臣,對新皇還是很瞭解的。
怎麼皇上像變了一個人?
二人心裡好忐忑,只要新皇讓這兩人近身,朝政會全部被他們控制,皇帝會被架空,他們看向新皇,眼裡閃過了不解。
穆眠偷笑了,對於狡猾的狐狸,就得用非常手段,不能黃鼠狼打不着惹地臊。
這是他的兩個勁敵,是父皇給他留的難題,沒有這樣較勁的戰場,只能鍛煉出一個稱職的皇帝,太上皇知道他仁慈,不願與誰鬥,給你預備幾個不死不休的,看看你動不動做?
太上皇在衆多敵手當中能接任皇位,可不是腦子簡單的,你有戰功無濟於事,登皇位者心術得超然。
穆眠不爭不搶,還是退縮的脾氣,沒有人逼急,沒有要他命的,他就會拱手讓人。
以穆眠的觀念,怎麼會搶帝位呢?是那些人把他逼上梁山的,留兩個能算計的老狐狸,讓他鍛鍊一番。
穆眠的本事有,心術也不缺,退縮不想鬥,想鬥都算計死你們。
盛錦妍一個古代女,沒有管丈夫三妻四妾的觀念,她耳濡目染就是這樣的一個世界,除非窮人養不起,但有富裕的都會納妾。
她不感到穆眠三宮六院稀奇,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不是他的妾,對她有真心,她就知足了。
穆眠雖然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她也沒有當真,只當他是說着玩的。
朝堂的事很快傳到盛錦妍的耳朵裡,她的心是一縮的,可是她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侯府出身的她,看慣了三妻四妾的戲碼,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了,她雖然一時有些怔忡,很快心裡就平衡了,頂多那倆人刁鑽怪異,自己躲着就是了。
穆眠下朝沒有進御書房,直接到了盛錦妍的琨瑜宮,他吩咐阡陌:“去御膳房,要皇后最願意吃的四道菜,你們幾個一人選自己愛吃的一道菜,朕喜歡的四道,快去快回。”
盛錦妍睨他一眼:幹什麼呀?爲納妃慶祝嗎?自己再不想爭,也不會慶祝那些玩意兒!
盛錦妍的臉很快就沉了下來,穆眠偷笑了,走近她,擁她入懷,她的嘴脣冰涼的,和往常不一樣。
穆眠苦笑:看她雲淡風輕的,還是在乎的,心裡不禁一暖,他把臉貼向她悠長的頸間,蹭蹭她柔滑細膩的項子,舒服的哼一聲,盛錦妍心裡有些鬱悶,可是她沒有躲避。
她懂三從四德,以夫爲妻綱,嫁給他就是他的人,她的宗旨就是,只要不殺她,不糟踐她,她就不會變心。
反之,她一點兒也不會客氣,害她辱她是她的極限。
這種思維在古代女是很正常的,她認可丈夫三妻四妾。
不管她多麼鎮定,穆眠還是可以看出來她的不自在。
穆眠也沒有說什麼,阡陌就帶人擺膳了,穆眠說道:“你們的菜,都端走自己去吃,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
幾個丫環應聲是,全都撤了出去,盛錦妍有些呆呆的,穆眠看了心裡難過,自己解釋嗎?解釋了她會不會信,他心裡把抓柔腸一樣。
他想跟她解釋一下兒:“妍兒,朝堂的事,你知道了嗎?”
盛錦妍看她一眼:“知道怎樣,不知道又怎樣?跟你就是這樣的結局,我懂的。”
看看!她當真了,穆眠苦笑:“是假的,苦肉計!”
“苦肉計?打誰了?”盛錦妍覺得他的話莫名其妙的,納妃怎麼成了苦肉計?
“他們會打起來的。”穆眠沒頭沒腦的話,讓盛錦妍更糊塗。
“誰打誰?”盛錦妍驚疑的問。
“右相會殺了西穆候。”穆眠笑得意味深長地看了盛錦妍一眼。
“你怎麼變這樣狡猾了?”盛錦妍還沒有想明白,右相爲何會殺西穆候?
“爭鋒啊。”穆眠笑道,有得意的狡猾顯露,盛錦妍恍然大悟,她們總是有靈犀的,自己還是被假象蒙了眼,竟沒有想透他的計謀。
盛錦妍的心裡舒服不少。
看她的臉色紅潤起來,穆眠鬆了一口氣。
膳罷,阡陌帶人收拾殘局,穆眠抱了盛錦妍去沐浴。兩人鴛鴦戲水了一回。
盛錦妍突然的一句話讓穆眠莫明:“你說的要改變皇宮的制度,能不能只要一個貴妃?”
“你怕西穆候那個刁蠻的孫女欺負你?”穆眠覺得她還是沒有悟透他的動機。
“我明白她們進不來,我是想,你冊封阡陌爲貴妃吧!”盛錦妍滿臉的認真,不帶虛假的。
“那怎麼行?”穆眠一急。
“阡陌是二品女官,英國宮的義女,身份不低,你怎麼嫌棄她?她爲你做了很多事。”
穆眠一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會要第二個女人!”
“阡陌對我有救命之恩,進~宮耽誤大了,她都二十歲了,只有你能娶她!”盛錦妍一急,聲音發抖。
“你看哪個女人往外推自己的丈夫,除非你不愛我!再不許說這樣的話,不是看上看不上的問題,也不是身份問題,我許下你一生一世一雙人,怎麼能言而無信,背信棄義移情別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