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野心

“阿嚏!”

鼻子裡一陣癢癢的感覺,隨後噴嚏打出來,擦了擦口鼻,方纔坐在馬車裡的睏意於這股好像正在被什麼人唸叨的預感而蕩然全無。

二月裡,離開了惠州府,大軍回返廣州東部待命。道路兩側的田畝裡,已經有百姓在勞作了,面朝着黃土、背朝着天,孕育的則是生命的希望。陳凱的睏意全消,輕啓車窗,透過縫隙,在馬車的顛簸中觀望着遠處的耕作。於心中,一份恬靜油然而生。

農乃百業之基,這話從來沒有錯過,因爲人想要生存,首先要解決的就是營養攝入問題,說白了就是吃。飽食思**,吃得飽了,纔有心思做別的事情——縫製衣服、製造器皿、修建房屋、組裝車輛,乃至是文學、藝術等等方面。是故,源生文明從來都是誕生於河流沿岸有肥沃平原的所在,因爲那裡可以生產出更多的農作物。

默默的看了一路,不厭其煩。一直到了廣州府城附郭的番禺縣範圍,所見之處,卻多了很多手持着皮鞭軍漢,帶着冷冰冰的目光掃向另一些看上去頗有些笨拙的農人。

馬車是直接返回廣州府城的,回了城,便有幕僚登上了馬車,向陳凱報告起了近期廣州城,以及李定國所部和粵西明軍的一些動態。

陳凱橫掃廣州東部,乃至是配合郝尚久奪取惠州期間,李定國的大軍也在掃蕩廣州西部和肇慶府北部地區。進展,如他一般,很是順利,靳統武和王會的兩部兵馬席捲各府縣,幾乎都是一個不戰而下。這樣的勢頭,一直到了梧州府城纔算是告一段落。

從廣東逃竄向西的藩兵、綠營盡數逃到了梧州府,定南藩左翼總兵馬雄統領各部坐鎮於那座連通兩廣的要衝之地。

馬雄擺出了一副嚴防死守的架勢來,靳統武在城外觀望了一番,也沒有選擇強攻,乾脆率軍撤回了廣州。不過,於新近收復的各府縣,卻還是派遣了部隊駐紮——硬骨頭不啃,可已經吃到嘴裡的也沒有吐出來的道理。

廣東一省,更多的地方迅速染成了皇明的紅色,剩下的無非就是廣東北部的韶州府、南雄府以及廣州府孤懸在外的連山、連州、陽山三縣尚且控制在清軍的手中。其他的,最多也就是惠州府的和平、長寧兩縣,騰出手來的郝尚久也已經派遣部隊前往收復了,無非是時間的問題。

形勢一片大好,於廣州府,以及粵西的其他地方,屯田、耕種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當中。這裡面,包括李定國控制的府縣,也有粵西明軍各部控制的府縣,恢復生產的工作已經成爲了當前的第一要務。

這是應有之義,畢竟廣東已經亂了一年了,人總是要吃飯的,是實在不能再繼續亂下去了。但是,這裡面倒也並非沒有區別,其區別無非在於軍方主持的多是軍屯,而地方官府那邊則是民屯以及原本的地主、自耕農、佃戶之類的傳統模式。

“最近,郭督師和連總督在各府縣招攬士人,分授官職,手筆很是不小。”

“嗯,這很正常。去年之前,他們始終沒有成片的控制區,那些有限的犄角旮旯也都是由各部王師來節制,夾帶裡本就沒有什麼後備人才補充。這時候了,佔了那麼大的地盤兒,官位是不能空着的,總要填補上了,權柄才能操於手中。”

“撫軍高見。”

高見,陳凱不認爲真的有多高。這等事情,其實他也已經在做着了,甚至可以說是一直在做。比之粵西文官集團,鄭氏集團有着自己的人才儲備,無論是鄭成功的儲才館、育胄館,還是陳凱的巡撫衙門,有一定行政經驗的幕僚、贊畫們還是隨時可以頂上那些空位的。

從潮州出發,趕往香港的船隊裡就有大批即將分派到廣州府東部和惠州府西部的準地方官。另外,郝尚久原本的那三個縣,現在軍務上歸張進負責,行政上面也都是巡撫衙門派遣的官員充實佐官,由原本各縣的佐官任正印。

“不用管他們,那些雛兒,有的郭之奇和連城璧忙的。”

馬車,緩緩的駛向李定國在城內的行轅。平南、靖南兩座王府,是最符合李定國身份的,但無論是李定國本人,還是郭之奇、陳凱對於這兩座王府的用處卻都是心照不宣。於現在,無非是空着而已。

來到了行轅,李定國、郭之奇和連城璧三人俱在,似乎正在交換着什麼意見。見得陳凱返回,連忙招呼了過來,談起了廣州府東部和惠州府的問題,得知已經基本收復了,也是放下了些心來。

“竟成來得正好,本王與郭督師、連制軍正在談及朝廷那邊的事情,很想聽聽竟成的高見。”

“朝廷?”陳凱面露疑色,心中卻是猛的一驚:“安龍行在出問題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陳凱話音方落,郭之奇和連城璧當即就是臉色一變:“陳撫軍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

一臉的不解,陳凱成功的讓二人鬆了口氣。但是話,自然還是要說清楚的,二人對視了一眼,便由連城璧拿出了一份詔書,遞在了陳凱的手上,示意其自行看過。

詔書,是以永曆帝的名義下達的。陳凱雙手去接,卻看得連城璧是單手遞給他的,殊無敬意,這卻讓他的心中閃過了一個念頭來。待到接過手,細細看過了,那個念頭便當即與眼前的事實合爲一體了。

“詔曰:朕以藐躬,纘茲危緒,上承祖宗,下臨臣庶,閱今八載。險阻備嘗,朝夕焦勞,罔有攸濟。自武、衡、肇、梧以至邕新,播遷不定。茲冬瀨湍,倉卒西巡,苗截於前,虜迫於後,賴秦王嚴兵迎扈,得以出險。定蹕安隆,獲有寧宇。數月間捷音疊至,西蜀三湘以及八桂,洊歸版圖。憶昔封拜者累累若若,類皆身圖自便,任事竟無一人。惟秦王力任安攘,毗予一人。二年以來,漸有成緒,朕實賴之。”

“乃有罪臣吳貞毓、張鐫、張福祿、全爲國、徐極、鄭允元、蔡宿、趙賡禹、周允吉、易士佳、楊鍾、任鬥樞、朱東旦、李頎、蔣乾昌、朱儀昶、李元開、胡士端,包藏禍心,內外連結,盜寶矯敕,擅行封賞,貽禍封疆。”

“賴祖宗之靈,奸謀發覺,隨命朝廷審鞫。除賜輔臣吳貞毓死外,其張鐫、張福祿等同謀不法,矇蔽朝廷,無分首從,宜加伏誅。朕以頻年患難,扈從無幾,故馭下之法,時從寬厚,以至奸回自用,盜出掖廷,朕德不明,深自刻責。此後凡大小臣工,各宜洗滌,廉法共守,以待昇平。”

詔書的內容,乃是以“盜寶矯敕、欺君誤國”的罪名殺內閣首輔大臣吳貞毓、兵科給事張鐫、翰林院檢討蔣圪昌、李開元、吏部都給事徐極、大理寺少卿楊鍾、太僕寺少卿趙賡禹、光祿寺少卿蔡宿、武安侯鄭允元、江西道御史周允吉、御史李頎、朱議泵、福建道御史胡士瑞、武選郎中朱東旦、中書任鬥墟、易士佳、司禮太監張福祿、全爲國等十八人。

一口氣殺了十八個朝臣,還有大太監,其中更有內閣首輔大臣,這毫無疑問是一場足以震動天下的驚天大案。但是,這份詔書卻是剛剛纔拿出來的,陳凱不清楚他們是早早就已經知道了,但卻沒有拿給他看,還是也同樣如他一般剛剛纔知道。這,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已經死了。

“這是,秦藩,嗯,是孫可望矯詔?”

“陳撫軍沒有猜錯,這就是孫可望那逆賊假借天子的名義殘害忠良!”

連城璧顯得義憤填膺,郭之奇也差不了太多,倒是李定國,卻總有一份失落、痛苦隱含在憤怒之中,幾乎是不言而喻的。

“十八先生之獄。”

陳凱的腦海裡閃過了這六個大字的同時,郭之奇和連城璧也開始就着這份詔書,向陳凱控訴起了那個殺人者。

永曆五年二月,孫可望遣部將賀九儀、張明志抵達南寧行在,殺阻撓永曆帝冊封其爲秦王的兵部尚書楊鼎和,及給事中劉堯珍、吳霖、張載述等,並且逼死了內閣首輔大臣嚴起恆。

緊接着,永曆帝任命在秦封一事中爲永曆朝廷和孫可望之前進行聯絡的雲南副使,分巡金滄道楊畏知爲東閣大學士,意在向孫可望示好。結果,由於楊畏知接受了閣臣的任命,孫可望視其爲背叛,便派人將其擒到貴陽殺害。

孫可望在貴陽自設內閣、六部、科道等官,地方文官武將也一概自行任命,官印由明朝的九疊篆文改爲八疊。架空永曆朝廷,“時可望假天子名號令中外,調兵催餉,皆不上聞。生殺與奪,任意恣肆。帝在安龍,一不與聞。”

永曆六年五月,孫可望在一件奏疏中說:“人或謂臣欲挾天子令諸侯,不知彼時天子尚有諸侯,諸侯亦尚知有天子。今天子已不能自令,臣更挾天子之令,以令何地?以令何人?”

永曆六年,李定國攻破桂林,擒叛變的慶國公陳邦傅父子,孫可望殺之。因御史李如月彈劾其未盡永曆帝而擅殺,爲孫可望剝皮揎草。

在湖南寶慶府紫陽河有一株很大的樹,永曆七年時,孫可望觀賞後封之爲“樹王”,樹幹上刻“歲癸巳秦國主”,而非永曆年號。

永曆八年八月,孫可望在雲南昆明舉行鄉試,“父老相傳此《題名錄》刻秦甲午科字樣”,而非永曆八年甲午科字樣。

永曆八年五、六月間,孫可望曾經專程返回雲南昆明,打算正式登基稱帝。據說是由於選定的吉日良辰大雨如注,無法舉行即位大典,實際上很可能是遇到內部阻力,諸如手握重兵的劉文秀的極力反對,以及攝於在外的李定國的勢力,才未能如願以償。

……

孫可望跋扈自雄,視永曆朝廷於無物,其麾下部將、文臣亦是巧加迎合:

所謂安龍行在,只是明代的一個千戶所城,地方僻小,居民不過百家。永曆帝居住的千戶所衙門雖稱行宮,其簡陋程度可想而知。而王應龍在昆明爲孫可望“營造王府,用黃瓦,拆呈貢縣城磚石爲牆,腳寬六尺。大門外設通政司,立下馬牌,制天子儀仗,殿懸五龍,設螭陛,選有聲音者爲鴻臚寺贊禮。顯然有僭稱天子之形”

朝廷、天子居於行在,孫可望任命親信範應旭爲安隆府知府,張應科爲總理提塘官。每年給銀八千兩、米六百石供永曆君臣、隨從支用。“帝以不足用爲言,不答”。範應旭、張應科“造冊,開皇帝一員、皇后一口,月支銀米若干”。他們還奉命對永曆朝廷的動靜嚴密監視,隨時飛報可望。永曆皇帝實際上處於軟禁之中。

話說,固原侯王尚禮在雲南雞足山金頂寺鑄造大銅香爐一座,爐上鐫刻的銘文雖然用了永曆八年的明朝正朔,卻一字不提永曆帝,一味地吹捧孫可望:“固原侯弟子王尚禮,率男廣祿,原籍陝西西涼府固原衛羣門所張城堡人氏。自丁亥歲躬隨國主臨滇,發心欽崇三寶,修嚴各山寺院。……仰賴佛光普照,上祈國主聖壽無疆,皇圖鞏固。……”

永曆九年,明恢討左將軍白某給孫可望的四件啓本被清軍繳獲,本中白某自稱臣,用了“啓國主御前”、“封進御覽,以慰聖懷”之類的措辭。

早在朱由榔被迎至安龍的時候,孫可望曾經一度準備去安龍陛見。任僎卻說:“國主欲進安龍,二龍豈便相見?”於是,孫可望連這個起碼的禮節也沒有舉行。

兵部尚書任僎借天命倡言“明運已終,事不可爲矣”,主張由永曆帝禪位給孫可望……

孫可望勢大,錦衣衛指揮使文安侯馬吉翔與提督勇士營太監龐天壽依附,同孫可望派駐安龍的提塘官張應科等結拜兄弟,並聲言:“秦王功德隆盛,天下欽仰。今日天命在秦,天之所命,人不能違。我輩意欲勸粵主禪位秦王,煩兩公爲我先達此意。”

隨後,馬吉翔派人叫永曆朝廷的郎中古其品畫一張“堯舜禪受圖”準備送給孫可望。古其品忠於永曆帝,拒絕作畫。馬吉翔懷恨在心,私自報告孫可望。孫可望竟命人把古其品鎖解貴陽,斃之杖下。

編修方於宣爲可望“定天子鹵簿,定朝儀。言帝星明於井度,上書勸進”。據說,孫可望在方於宣等人蔘與策劃下,“定儀制,立太廟,廟享三主:太祖高皇帝主於中,張獻忠主於左,而右則可望祖父主也。擬改國號曰後明,日夜謀禪受”。

……

這一樁樁,一件件,有的是郭之奇和連城璧說給他聽的,有的則是陳凱依稀記得的,甚至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是他們所根本不知道或是不記得的。孫可望不臣之心,猶如是司馬昭之於魏國一般,可謂是昭然若揭,全無半點兒避諱。

“孫可望跋扈,是故,夔東的文督師提議,由內閣首輔吳大學士牽頭,計劃引西寧王殿下入衛。最起碼的,也是要讓孫可望收斂了他的野心,這樣纔好併力一向,恢復漢家天下。奈何事有不密,竟被孫賊偵知,結果諸君爲保全皇上,將所謂罪責自攬在身,實乃忠臣義士身護人主之慷慨壯舉也!”

言之此時,郭之奇與連城璧已經是目中含淚。陳凱默默的看着他們,思考從未停滯片刻,直到二人把要說的都倒了個精光,與李定國一般將視線投諸在他的身上,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迴應之際,陳凱才做出了反應。

“此事,下官自當稟報於國姓知曉。只是,下官多句嘴,敢問殿下以爲該當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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