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新會之戰(下)

滾木礌石落下,人從雲梯上跌了下來,伸出手,妄圖抓住任何能夠抓住的東西,但卻不過是枉然罷了。

跌落的叫喊着,帶來的是一聲悶響,城頭火炮的轟鳴頃刻間壓過一切。緊接着只見噴濺硝煙的正面,一架望臺震動,木料吱呀呀的開始扭曲、變形、折斷,臺上的射手亦是伴隨着倒塌跌入塵埃。

墜落、倒塌,無非是一聲而已,冒着泡的滾油從城上澆下來,只待一根火把隨之而下,已然將城磚撞得鬆動的衝車轉瞬間便化作了火海。炙浪滔天,火焰的精靈發出慘烈得讓人心頭猛烈顫抖的尖叫,漫無目的的奔離火海,直到頹然倒地,慘叫聲漸漸消失,但火焰卻依舊在燃燒着,發出灼燒蛋白質的惡臭。

城頭上,箭矢射來,舉着石頭的士卒應聲而倒,連帶着那塊石頭脫手亦是將其砸在下面。已然有明軍登上了城頭,清軍迅速的圍了上去

值此時,城牆爭奪戰已然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城內的壕溝裡,鉤鐮長矛已經展現出了兵器上的優勢,羅羅即便是能夠閃開刺殺,也難以躲開回拉的倒鉤掛住他們身上充當輕甲的氈布。只需要一個踉蹌,便可以在兩三人的配合之下輕而易舉的斬殺掉一個健鬥之士。

很快的,壕溝裡的明軍被迅速清空,重新逼回到了隧道之中。清軍這邊抵近隧道口,茅草、紙張紛紛投入其中,一把火拋進去,火勢頓起的同時,潮溼的柴火投入其中,外面幾個早準備好的大蒲扇便玩命的扇了起來。

倉皇退下來向李定國報信的軍官話還沒說完,更多的明軍開始從隧道里逃出,緊接着更是滾滾的濃煙涌出。到了這時候,還沒逃出來的,十有八九也是逃不出來了。

“鳴金收兵。”

陳凱騎在馬上,拿着一根單筒望遠鏡眺望着遠處的城牆攻防戰,轉過眼,又觀察着最近的那處隧道。沒有動靜,他更是免不了抽空觀察一下李定國的反應。

然而,無論是明軍先登,還是望臺倒塌,亦或是隧道那邊傳來了進展順利的消息時,李定國只是一雙眸子觀察着戰局,面無表情的做出判斷和決策,總是表現得波瀾不驚。哪怕是此刻道出退兵命令的時候亦是如此,全然不似在陳凱與粵西文官相爭時的那般反應遲鈍,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怪不得能夠兩蹶名王,也怪不得能被孫可望折騰得窘困不已,果然是人無完人啊。”

陳凱如是想着,正聽到旁邊的連城璧出言安慰以“勝敗乃兵家常事”的老話兒。不過,餘光看去,似乎目中還有些許異樣存在着,彷彿是心中所思的“可惜”二字不小心溢了出來。

聞鼓則進,聞金則退,這是最簡單的指揮語言。這邊金聲響起,明軍開始掩護着那些正在進攻的將士們緩緩退下。直到大軍基本上都退了下來,李定國才向陳凱和連城璧點了點頭,帶隊返回大營。

回到了中軍大帳,軍議開始,陳凱和連城璧作爲級別最高的兩個文官在此旁聽,主要還是李定國與他麾下的戰將們商討着這一次失敗的原因、敵我雙方的傷亡情況、物資損失情況,以及再戰時該當如何應對云云。

連城璧似乎還沒能適應曾經立下了兩蹶名王這樣彪炳戰績的西寧王李定國的小挫,聽得是格外的認真、倒是陳凱,腦子裡更多的還是在想着其他的一些事情,對於他們的商討反倒是並沒有太過於放在心上。

軍議結束,挖掘地道的辦法已經被廢止了,因爲清軍早有準備,而且準備得還是那樣的充足。再繼續下去,也是白費氣力,還要搭上不少將士的性命,實在得不償失。

攻城器械方面,還要重新打造。所幸人力上是不擔心的,材料上也不算什麼大事,大不了就把左近的民居拆了,那些大梁什麼的也能頂用。

不過,準備是需要時間的,李定國卻不打算就此停下來,給清軍以喘息的時間。此法不成,無非就是換個辦法繼續進攻,到了第二天,陳凱接到新一輪的攻勢準備妥當的報告,便又一次跟着李定國來到了城下。

昨日丟下的那些攻城器械基本上還都在原位,清軍面對李定國是壓力極大的,由雲龍他們斷不敢出城,以免露了破綻。

明軍這邊對那些東西也並不在意,扔在那裡就扔在那裡了,反倒是忙着從前沿的營寨裡推出一門門的火炮,抵近到攻擊距離,便開始了瞄準、裝填的一應步驟。擺明了,就是打算用火炮轟擊城牆。

“殿下,下官可以過去看看嗎?”

“可以,陳撫軍自便。”

李定國還在觀察城上清軍的態勢,沒有太多的心思能分到陳凱身上。拱手一禮,陳凱策馬直奔炮兵陣地,待到了左近,翻身下馬,自有李定國的親兵上前與炮隊的軍官說項,後者聞聽是陳凱親到了,也不敢阻攔,任用陳凱上前觀察火炮的裝填工作。

新會縣城的城牆高七八米的樣子,這樣的城牆對於冷兵器戰爭是會使攻擊方倍感壓力的。但是到了現在這個時代,火器盛行,這麼高的城牆,過於巨大的火炮是上不去的。倒不是重量過大搬不上去,而是口徑過大,開炮時的後坐力會震壞了城牆,無論是夯土,還是磚砌,都避免不了。如此,歐洲人才會在修築棱堡時刻意壓低其高度。

城上沒有口徑過大的火炮,陳凱也不用擔心清軍的火炮能夠對明軍的炮兵陣地構成多大威脅,所幸就自顧自的看了起來。

炮長梳着大拇指,閉着一隻眼來回來去的比劃着,那些炮手們則按照炮長的指示不斷的修正着火炮的角度。調整完畢,裝填手打開火藥桶,憑着習慣一鏟子一鏟子的將火藥鏟進炮口,壓實了,再輕手輕腳的放入火炮,看上去也是頗爲熟練的。

那邊裝填着炮彈,陳凱走到近前,俯身下去,雙手拿起了一枚炮彈,掂量了一下。隨後開口問了問軍官,得到了這幾門炮是整個炮隊最大口徑的火炮的答案後,陳凱點了點頭,便策馬返回了李定國的帥旗下。

“陳撫軍可有什麼想法嗎?”

“許是下官想錯了,還是今日之後再說吧。”

陳凱肯定是有想法,只是不願意現在多嘴罷了。這一點,無論是連城璧,還是李定國,盡皆看得出來。不過,看得出來歸看得出來,既然陳凱不願意說,他們也不可能強問,乾脆就當是沒發生。

“準備好了,就讓炮隊開始射擊吧。”

………………

城外的炮擊斷斷續續的折騰了大半日,明軍僅僅是開炮,城牆上的敵樓、女牆什麼的倒是打壞了一些,還有一些清軍被炮彈或是崩飛的石子打中了,總免不了什麼傷亡。昨天的那幾個隧道已經用磚石堵死了,嚴嚴實實的。不過每日讓那些瞎子聽甕還是照例在做着,畢竟誰也不能保準明軍會不會再玩出這等手段來。

唯獨是,這兩日那老本賊的帥旗旁新近樹起了一面書着陳字的大旗,旁邊依稀寫着巡撫的字樣,讓人不由得聯想起了是不是潮州的那個陳凱來了。爲此,守軍的主帥——藩下參將由雲龍還發了不小的脾氣,大罵惠州綠營不能看住了陳凱,現在那個狡詐多智的傢伙來了,這城池豈不是更要難守了。

此間,明軍已經退兵了,守軍不由得鬆了口大氣。不過,哪個也不能確保明軍會否夜襲,所以城守依舊不能放鬆。到了用飯的時辰,伙伕挑着熱騰騰的米飯、菜色到城下,分與守軍。

守軍吃上了熱騰騰的飯菜,都吃過了,這一隊伙伕便在守軍的帶領下返回不遠的軍營。此時已是入夜時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兩側的門臉兒都已經關了,有的還開着門,卻不見了人,許是一家已經都死光了。街上亂七八糟的,到處都是枯葉和垃圾,幾具路倒屍間雜其間,發出陣陣惡臭,路過之人也都是熟視無睹,匆匆忙忙的走在路上,尤其是見得一隊清軍,更是連忙躲起來,哪還敢出半點兒動靜。

回了營,需要讓輔兵刷乾淨碗筷,也要準備守夜的夜宵和熱水,這都是少不了的。一路上走得匆匆忙忙,伙伕們自也懶得去多看一眼城內的殘破,是看得多了,也是看得膩了。

一夜過去,明軍沒有發動襲擊。到了第二天的一大早,東隅街靠南的巷子裡,一隊藩兵踹開了一個院落的大門,當即便有女子的尖叫聲傳來。

他們是前來強徵糧餉的,尋常百姓也就罷了,這一戶卻是有個生員,叫做魯鰲,這樣的士紳家庭,在本縣的黃知縣那裡也是說得上話的。但是,來的不是本地綠營,更不是縣衙的衙役,藩兵不管你什麼舉人、秀才的,由參將下令了,他們就直接踹開門,徵了錢糧走人,拿不出來的就把家裡的女人抓走抵用,就這麼簡單。

“軍爺,月月都要徵糧餉,學生一家本也不富裕,這些時日能交的都交出去了,實在交不出來了啊。”

“媽的,不是老子們死守城池,老本賊進城了爾等還有活路。現在嫌月月徵糧餉了,你他媽的日日都要吃飯,一個月不吃能行?”

一把將那秀才推倒在地,幾個藩兵衝了進去,很快就翻出了魯家的鍋,裡面無非是些樹葉子,竟還有隻草鞋,用水煮沸了,權當菜湯,哪還有半粒米糧。

從六月起,明軍圍城,城內米價暴漲,很快就有價無市了。藩兵四下搶掠,徵收糧餉,更是讓城內的百姓日子越加的沒法過下去。魯家原本有些親朋故舊的,家裡也有些存蓄,可是這些藩兵全然不管他的科舉功名,隔段時間就來徵收一次,動作稍慢了就是一頓毒打。魯鰲去過縣衙,想請知縣黃之正代爲說項一二,看到的卻是本縣的一個姓莫的舉人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可那黃知縣卻也只能嘆息再三,拿那些藩兵全無半點辦法。

現在已經是十月底了,尤其是從八月明軍水師佔據江門之後,水路也徹底斷絕了。幾次下來,魯家能夠交上去的都已經交得七七八八了,還有些保命的錢糧藏在地下,只等着真正緊要的時候再拿出來活命。哪裡知道,前幾日剛剛徵過了,今番卻又來了。

“呸,這也能吃?”藩兵一腳踹翻了鍋裡湯水,隨後便勒令魯鰲交出應交的份額:“否則的話,就把你媳婦帶回去。正好,上次打下廣州,那秀才公娘子性子烈,咱們也有幾年沒嚐嚐秀才公娘子的滋味了。”

放肆的淫笑着,魯鰲的妻子被強拉了過去。掙扎着,回過頭,也是一個勁兒的搖着頭。魯鰲自然明白,他的妻子曾說過,若是再來強徵,她就跟那些藩兵走就是了。最後的那幾兩銀子和一袋子雜糧要留着,只要能保住了孩子的命,她這個做孃的幹什麼都行。

見得鍋裡面都是些這個,藩兵也知道是刮不出什麼的了,乾脆就要把魯鰲的娘子帶走。倒是那魯鰲,不忍妻子淪入女營,只得跪倒在地,爬到了那軍官跟前,抱着軍官的左腳褲腿,一個勁兒的求情。

軍官大怒,正待擡腳踹過去。腦海裡猛的想起了昨天由雲龍曾說過“潮州的那個陳凱來了,這城是更難守了,須得早做準備”的話來。

“媽的。”

大喝一聲,軍官拔出刀,直接插在了魯鰲的背上。只是一扭,後者受痛停止的腰板便鬆了下去,再沒了半點兒生息。

“相公!”

魯鰲的娘子奮力掙脫,撲在了魯鰲的身上,連帶着孩子也嚎啕大哭起來。緊接着,軍官又是一刀,生員的兒子聞聲而倒。

“你們這些殺千刀的!”

丈夫和孩子都沒了,婦人站起身來,指斥作罵。旋即,便是一頭撞在了院牆上,眼見着就不活了。

“媽的,真掃興。”

軍官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隨後便指揮着其他藩兵將屋子再行搜刮一番,待實在翻不出什麼了,乾脆叫人將這一家三口的屍首裝了車。

搜刮了一輪,比之最初的很輕鬆便能颳得幾車地皮,隨着時間的推移,想要刮出來東西是越加費勁了。不過,這一次倒是幾具屍首把大車裝得滿滿的,直接拉回了軍營,便送到了伙房那裡。

“做臘肉?小人明白了。”

伙伕頭子是個遼東人,在東江時就是個伙伕,降了清還是個伙伕,到現在還在軍中做着伙伕的工作。

此間領了命,藩兵們就自顧自的走了。留下一院子的伙伕,其中有個廣東本地的更是當場就吐了出來。

“還站着幹嘛,把衣服都扒了,就像殺豬宰羊時那般,卸了四肢,把內臟都掏出來。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去,快點兒着,活兒還有很多呢。”

伙伕頭子大聲呼喝着那些手下,見得慢了的,一腳便直接踹上去,總算是讓他們行動了起來。

臘肉,北地不多,但遼東是有的。至於廣東,廣式臘肉是很出名的,那個吐得稀里嘩啦的廚子最是擅長做這個,可是看着那一具具的屍首,卻怎麼下得了手啊。

“你就拿這些當是豬啊羊啊的,平日裡怎麼做就怎麼做。”

一腳踹在了那廚子的屁股上,伙伕頭子繼續做着思想工作:“你們懂得什麼,臘肉能存放久些,現在早做準備,到了真的無糧的時候,還能撐上一段時間。”

“可,可這終究是吃人啊!”

此言一出,衆人多是流露出瞭如此的神色來。倒是那伙伕頭子聞言一愣,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過往的不堪回首,眼眶裡開始有淚水凝結,但最終也只換得一聲嘆息:“那也總好過直接吃人吧。最起碼,總比死了被人吃,落得屍骨無存要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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