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英德(下)

夕陽落下帷幕,夜色悄無聲息的爬上枝頭。夜色遮蔽了硝煙,對應着將城頭照得猶如白晝般的火把,城下的漆黑中,尚未燃盡的殘火噬咬着已經看不清顏色的軍服,卻將聞者重新拉回到了紛飛的戰火之中。

清軍的衝車抵近城牆,巨大的攻城錘在號子中沉重的撞擊着牆磚。雲梯豎起,扛着盾牌、叼着腰刀的清軍銳士有節奏的向上攀爬。明軍在極力反擊,鍋裡的滾油被傾瀉而出,劈頭蓋臉的澆在衝車上,隨後一根不起眼的火把便可以換來熊熊的烈焰。城上的射手還在極力展開射擊,滾木礌石順着雲梯拋下。有的,卻僅僅是剛剛舉起來就被來自望臺上的利箭洞穿咽喉,頹然倒地。而明軍的火炮,但凡是裝填完畢了,就立刻向那一座座的望臺噴薄出攝人的憤怒。

混戰之中,清軍攻上了城頭,先登的猛士卻很快就被明軍殺死在了城上。戰鬥一直持續到了傍晚,天色漸漸擦黑,清軍那邊才鳴金收兵。

攻城的清軍如潮水般退卻,良久之後,城下的戰火開始漸漸熄滅。就着殘存的餘火,損壞的武器、倒塌的望臺、折斷的雲梯,乃至是碎裂的城磚,就着燒灼焦屍的味道讓城頭上那些至此尚且心有餘悸的守軍將士們連吃飯的胃口也無。

城上的屍骸、碎石多已被那些民夫清理了下去,守軍們頹然倚坐垛口,或是躺在地上,顯得疲憊不堪。食水被擡上城頭,卻少有人去動的。或許,他們還需要一些時間,用這些時間來先行將方纔脹滿於胸的情緒消化下去,這樣纔能有肚子去盛放這些熱氣多已散盡的食物。

“這批西南經標,果然還真都是從陝西調來的,真他麼的兇悍!”

臨近西城門的一處小樓,這裡是守軍的前敵指揮所。黃興剛剛巡視城防回來,看了一眼馬寶和王翰便直接坐了下來。未及黃興取口酒水暖暖身子,直聽得馬寶道出了這麼一句來,語氣中似乎還有些許對爲虎作倀者的羞惱。

城防戰時,清軍的那些戰兵確實多是陝西的口音,但是對於黃興、王翰這樣的閩粵人士而言,陝西、山西、河南、北直隸的方言該當如何區分,腦子裡是缺乏這麼一個概念和基本的經驗的。

此間,馬寶一口咬定那些兇悍的清軍都是陝西人,似乎是有着一份地域歧視的味道在。然而此時,二人卻生不出任何反駁的慾望。因爲,那些甘陝綠營改編到西南經標的清軍確實強悍的不像話,短短的時間內給他們造成的壓力過於巨大。這,無不是讓他們聯想起曾經對戰過的甘陝、遼東的綠營兵,那些地方的綠營確實是要比內陸和南方組建的綠營要強上太多的。

“損失如何?”

“西城門以北,陣亡五十六,輕重傷兩百三十一。城頭的箭矢、滾木礌石和滾油都用光了,需要進行補充。”

“我部守衛的西城門以南,傷亡加一起也快破三百了。守具方面,也差不多。最好是能出城收集一些能用的回來。畢竟,誰也不知道這一戰要打到什麼時候。”

此戰,黃興和馬寶分別負責守衛西城門的南北,連帶着南北的城牆也是由他們分擔的。相較之下,王翰的部隊人數最少,而且戰鬥力非常值得懷疑,他們便將其放在了一個預備隊的位置上,隨時去堵漏洞。

城上的兩部人馬,傷亡的數量比之他們自身的兵力規模,在比例上都並不怎麼起眼兒。不過,這還僅僅是下午到入夜時分這麼短的功夫造成的,假使清軍是一早臨城,他們需要付出的傷亡只會大爲激增,甚至增加到他們根本承受不了的地步。

清軍的攻擊甚爲猛烈,並非是武器有多麼精良,實在是那些軍官士卒的戰鬥經驗太過豐富,組織配合也非常默契,攻擊的頻率、節奏拿捏得恰到好處,使得城頭上有限的明軍端是一個疲於奔命,前後三次被清軍的銳士登上城頭。

天色漸漸昏暗,清軍的攻勢尚未衰退,主陣那邊就鳴金收兵了。攻勢正熾,可一旦是金聲響起,清軍便立刻組織撤退,沒有半點兒猶豫。隨後,在城頭明軍以箭矢、炮彈發出的送別之中,從容的退出了戰場,留下了一地的殘破不堪,就像是一羣熊孩子玩夠了的遊樂園似的。

城頭的守軍被折騰得疲憊不堪,尤其是那三次先登,更是守軍精神壓力倍增,連帶着體力上也消耗巨大。唯獨慶幸的事情清軍退兵了,但是到了明天會怎麼樣,現在誰也說不清楚。

“韃子這次沒帶火炮嗎?”

“確實沒看到,不過按道理說是不該不帶火炮的啊。”

這個時代,攻城不帶火炮,純以蟻附攻城,玩起了冷兵器戰爭的戰術,這無疑是一種倒退。馬寶和黃興都是久經陣戰的,前者跟過闖軍、清軍還有李成棟,現在跟着陳凱,後者則是鄭氏舊將出身,到鄭成功手下便一躍而爲總兵官,至今更已經是多年了。甚至就連王翰,怎麼也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的,對於這般怪異皆是有些不明就以。

“會不會是來得太急了,火炮還在路上?”

這無疑是有着非常大的可能性,就像明軍的那支紅夷炮隊似的,每次行軍都免不了要拖大軍的後腿。所幸,這幾年僅限於是在廣東及其周邊使用,否則若是太遠了,再沒有水路交通運輸,那麼就只能學清軍那般,先圍了城,然後規規矩矩的等炮隊抵達再行攻打。

“可惜,王師的炮隊還在贛州那邊兒。否則的話,韃子的炮再大,咱們也能打到他們!”

這兩天很多事情王翰都是聽黃興提及過的,此間說來如是說來,面上最少不了的就是遺憾。

對此,黃興和馬寶也只得給這個友軍科普了一番關於重型火炮上城容易把這等夯土的城牆震壞的道理。這裡面,不僅僅是在於夯土的結構,更重要的還是在於城牆太高了,火炮的後坐力需要城牆吸收得太多,而不是棱堡那般,修得矮一些,再經過一定改造,可以讓大地吸收更多的後坐力,從而實現在堡壘上安裝數量更多、口徑更大的火炮的目的。

“時間實在不夠了,要是能增築個炮臺什麼的,倒也不是完全不行……”

清軍深入腹地,夜戰大概是不大敢的。不過,明軍未免萬一,還是加了雙崗的巡哨,以確保城牆的安全。而那些傷亡和守具的補充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唯獨是出城收集的工作卻是要等到明天天亮之後再做考量了。

廣東已基本爲明軍收復的今時今日,清軍深入內陸,直取軍需運輸的生命線,此時此刻到好像是英德縣城孤懸於清軍的重重包圍之中,孤獨的背影映在湞水之畔。

城池以南的清軍連營,外間的夜不收潛伏於黑暗之中,觀察着周邊的動向。大營之內,此刻已顯得分外的寂靜,唯有傷病所那裡還會有些理所當然的動靜。餘者,火把的燃燒、巡哨的腳步,大多也就是這般了。

連營的中央是洪承疇的大營,左右蝦營分列兩側。洪承疇的大旗下,中軍大帳燈火通明,前來軍議的衆將在來之前就已經墊了一口兒,此間正襟危坐,在這個因年歲而日顯枯瘦的文官面前不敢有半分失禮。

“布了那麼多的梅花樁,看來也是早就得到消息了。”

“那些牆頭草,最是一個滑不留手。以末將看,便不能留着!”

“現在還不是處理那些傢伙的時候,莫要壞了經略老大人的戰守大計纔是。”

衆將在大帳內探討着,洪承疇則坐在那裡,不知在思慮着什麼。以着清軍下午時的攻勢,再進行一段時間沒準兒會有更大的收穫。不過,天色漸漸昏暗,洪承疇也就下令撤軍了。甚至從挑了下午展開攻城,其實際上也是刻意而爲的。

“賊寇的城守得還是中規中矩的,不過要是按照末將說,猛攻幾日,拿下來不難。”

“試探的結果可以接受,城內的賊寇似乎都不是陳凱麾下的精銳。這樣的部隊,守城還可以,野戰就不用指望太多了。”

張勇如是說來,參與攻城作戰的衆將也多有表示認同的。城池,洪承疇不着急拿下來,一來是大軍急於轉戰,大口徑的火炮是跟不上的;而二來的話,洪承疇也不急着拿下這座城池。當然,他也並非是一開始就這麼決定的,卻是昨天一份加急的軍情送到軍前,他臨時改變的主意。

“陳凱,應該快回來了。”

衆將探討良久,一直閉目養神的洪承疇突然睜開眼睛,道出了這麼一句話來。此間,衆將聽得洪承疇的預感,自是堅信不疑。而一旦陳凱回師的話,那麼戰局就勢必要發生改變,他們現在不斷的發起猛攻,弄不好就會被陳凱乘虛而擊,那就不美了。

身處明軍腹地,這是清軍當下最大的險惡。仰仗着長沙幕府的情報蒐集工作,他們大致估量出了陳凱的佈防以及這片區域的兵力配置情況,由此纔有了這份涉險的決定。

“陳凱不會帶太多兵力回來的,汀州府的黃山已經長驅直入,贛州那裡他是騎虎難下了。他這次回來,肯定是要糾集廣州府和韶州府的賊寇來逼退我軍,即便是加一起也不會比我軍多多少的。只要耗下去,他就是死路一條。”

昨日剛剛得到密報,說是鄭成功根本沒有離開福建,依舊在福州府坐鎮,而早前其人統帥福建精銳出兵汀州府的消息則根本就是謠言。沒有鄭成功,只有黃山,那麼出汀州府的明軍就只是一支配合陳凱的偏師罷了。

此時此刻,話,洪承疇的語氣沒有半點兒的煙火氣,就好像是閒話家常似的。衆將多是有過耳聞,無論是明廷那邊,還是清廷這邊,陳凱的風評素來不低,一個狡詐多智的標籤早已經用來和洪承疇做對比了。

戰爭,不是陣前單挑,哪怕是文官,如劉備有臥龍、鳳雛,曹操有郭嘉、賈詡、孫權有周瑜、魯肅這般,明軍出一個陳凱,清軍就要對之以洪承疇。但是,朝廷民間,這樣的對比卻是最沒少過的,作爲“守壘者”,洪承疇勢必是要承受更大壓力的,哪怕是對此洪承疇其實並不在意,可若是能夠勝得陳凱個一招半式,甚至是直接將其擊敗,對於清軍的士氣也是大有裨益的。

最近的幾年,清軍的士氣越來越低落。永曆六年明軍的大反攻,永曆八年的兩省變色,再到去年陳凱玩一樣的拿下了韶州府和李定國同樣玩一樣的拿下了梧州府,好像雙方的攻守已然易勢了似的。

說起來,如今清廷依舊佔據大半個中國,不過是近幾年明軍的勢頭比較兇罷了。但是看在旁人眼裡,就好像真的是明廷中興有望。而這裡面,陳凱可謂是居功至偉,那些潛在的對清廷抱有不滿的人物眼裡,有李定國、鄭成功這樣的藩鎮,自然也更需要如陳凱這樣的謀臣,這個王朝的中興才更加有望。

在座的俱是洪承疇千挑萬選出來的人物,甚至哪怕只是耳濡目染,對於當下的情狀也是有着較深層次的領悟的。

想要成事,無非法、術、勢,法術有時窮,真正可怕的是一個大勢所趨。故而,明軍當下的勢頭必須被打壓下去,否則照着這個勢頭走下去,清廷遲早是要被掀翻的。而現在,孫可望那個豬隊友開始發揮作用了,李定國就不可避免的被限制在了雲貴;鄭成功坐鎮八閩,持險而守,進而憑水師襲擾江浙,強攻不易;唯有陳凱,卻是最應該優先打擊的目標,因爲洪承疇很清楚,真讓陳凱過了這關的話,日後再想限制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圍城打援,洪承疇已經想得分明,清軍亦是照此而爲。與此同時,誠如洪承疇所料的那般,陳凱親率廣東撫標和驃騎鎮正在急速趕來,救這一處必救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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