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冉雲歌望着遠去的幾個女孩發呆,蘇黎墨只是默默的摟緊了冉雲歌,然後兩人就上了馬車。車伕駕着馬匹,馬車慢慢遠去。
馬車一路行至城內,兩人靜默而坐。只是在夜裡的時候,一隻黑色的海東青伴着夜色從這小小的城鎮向着帝都的方向飛去。然後,兩人又在這小城鎮留了幾天,接着當冉雲歌在遇到上學的孩子時,不只是看到男孩子揹着小揹着小揹包,更有女孩子同樣小心翼翼的拿着課堂新發的書在陽光下笑的十分的燦爛,即使身上穿的並不那麼如意,但是周身的景物彷彿都成了他的陪襯。
或許是因爲懷孕的關係,現在的冉雲歌變得十分的敏感,看到女孩笑的燦爛,她自己也傻傻的笑了起來,而蘇黎墨看到妻子這傻傻的笑容,也是傻傻的笑了起來。
然後冉雲歌就下了馬車,伸出手招了招遠處的女孩子。女孩子看到冉雲歌在交往她,先是一愣,然後才小心翼翼的護着書本跑到了冉雲歌的面前,脆生生的問道:“姐姐,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聽到女孩子有禮貌的話,冉雲歌就想到了幾個月沒有見過面的蘇冉寧了,因此就越發的覺得眼前的小女孩乖巧可愛,拿出了一包蘇黎墨準備給她的荷葉酥遞給了小女孩,而小女孩看到冉雲歌遞出的一包荷葉酥並沒有立馬去接,而是猶豫的看着冉雲歌,小小的臉蛋顯得十分的糾結。
冉雲歌在一邊看着,而蘇黎墨此時也到了冉雲歌的身邊,看着小小的女孩子,自然的也想到了被他們仍在帝都的蘇冉寧,笑着問道:“姐姐給的糖不好吃嗎?”
“可是••••••孃親說過,陌生人給的東西不能亂拿的,而且,村裡有個二寶因爲貪吃而被人販子給賣了,所以••••••孃親就不讓靜兒••••••”小女孩糾結的說道,看着冉雲歌和蘇黎墨以及他們身後的那輛馬車,並不覺得他們兩個是壞人,但是孃親的話就在耳邊閃現,所以現在的小女孩別提有多糾結了。
冉雲歌瞭然的點點頭,問道:“那小妹妹就把這包糖拿回家給你孃親吧,就當做是姐姐給你的報酬吧,這樣可以了嗎?”
許是小女孩很久都沒有吃到過如此美味的東西,嚥了口口水,猶豫了好久,才鄭重的點點頭。看着如臨大敵的小女孩,冉雲歌啞然失笑,揉了揉小女孩的頭,緩緩說道:“讀書好不好玩?”
“不好玩。”小女孩立馬否定道:“姐姐,讀書可不是玩的,現在靜兒讀書是希望靜兒也能像爹爹一樣滿腹經綸,將來做一個有用的人,讓孃親過上好生活。”
“那靜兒讀書就是爲了讓孃親好好的生活嗎?”冉雲歌幽幽的問道,雖然她不知道她在失望什麼,但是她知道此時的心有着滿滿的失落。
小女孩猶豫了好一會兒,臉上升起了一抹紅暈,忐忑的說道:“原本我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
,但是靜兒答應過姐姐,收了姐姐的東西就要好好的回答姐姐的話,所以•••••姐姐你可別笑話靜兒。”
聽着小女孩這麼一說,冉雲歌便知道這是有故事了,剛剛的失落也一掃而空,而是鄭重的點點頭,而蘇黎墨同意守護在冉雲歌的身邊,也是點點頭。
得了冉雲歌和蘇黎墨的肯定,小女孩說道:“其實靜兒最佩服的便是當今的皇后娘娘了。”
小女孩說着,又忐忑的看了一眼冉雲歌和蘇黎墨,確實沒有從冉雲歌和蘇黎墨的眼裡看到嘲諷,才繼續說道:“皇后娘娘以女兒之身就官拜丞相,給了大秦一片安寧,現在即使恢復了女兒身,還是沒有忘記初衷,依舊爲了我大秦而奉獻了自己,所以靜兒最崇拜的就是皇后娘娘了,所以靜兒也希望有一天能和皇后娘娘一樣,爲這蒼天之下的百姓貢獻上自己的一份力量,我要替爹爹走完他沒有走完的路,我要爹爹知道,靜兒是他此生的驕傲。”
小女孩說的澎湃,然後纔看着冉雲歌,一時間又變得羞怯起來。在別人的眼裡,這恐怕是天方夜譚吧?像皇后娘娘這般奇女子,天底下,沒有誰不佩服的,所以她的這個願望在別人眼裡可能就是一個笑話。
“那你對皇后娘娘出兵海島,你不認爲是太殘忍了嗎?”
“不會。”小女孩迎着冉雲歌的目光,坦然的說道:“因爲百里世家是罪有應得,我們的皇后娘娘和皇上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他們居然還來拆散他們,當初說道要出兵海島時,我們村子裡可是有好多人要爭着報名,爲皇后娘娘出一口氣呢。可惜,即使是出兵海島,皇后娘娘和皇上也沒有徵兵,這讓我們村子裡的人都抱怨了好一會兒呢。”
聽到小女孩的話,冉雲歌哇的一下就哭了出來,這下可把蘇黎墨和小女孩嚇得措手不及,然後蘇黎墨匆匆的把剛剛拿包荷葉酥以及一包碎銀扔給了小女孩,然後他則是抱着冉雲歌就匆匆的上了馬車,而駕車的人是麒麟的隊員,他很識趣的駕着馬車匆匆離開,什麼都沒有問。
而被留下來的小女孩,看着遠去的馬車,一下就覺得非常的奇怪。拿着蘇黎墨剛剛給她的荷包。打開一看,除了一包糖之外還有好多的碎銀子,然後小女孩拿着荷包沿着馬車離去的方向追了很久之後都沒有看到馬車的影子,這才低着頭回家。
然後就看到她的母親焦急的等在門外,本來打算責怪她的母親在聽了她的訴說之後,只是叫叫小女孩把荷葉酥給吃了,至於蘇黎墨好心留下的碎銀,母女兩共同決定留着這包碎銀,等以後遇到了他們在還回去好了。
坐在馬車裡好一會兒,冉雲歌這才斷斷續續的把緣由給說了個遍。
原來在出兵的這些日子,因爲先前就有智空大師說過她此生註定沾滿鮮血,所以她一直就在擔心會不會因爲她的出現而在此讓天下變得生
靈塗炭,在加上在島上看到的一片狼藉的現象,所以冉雲歌這些日子過得是壓抑極了。因爲重生過的原因,她更怕她現在造下的孽債以後會報應到蘇冉寧的身上,所以,這些日子冉雲歌別提過得有多悽慘了。
而剛剛小女孩的一番話,無疑是給了冉雲歌一顆定心丸,讓她害怕的心突然得到了安撫。原來在外人的眼裡,她並不是一個殺人的狂魔,所以她能不激動得落淚嗎?
蘇黎墨聽完整個訴說,更是心疼她了。原來她承受的,比他想想的還要多,若不是今日得到了發泄,還不知道以後會鬧出什麼亂子,壓抑久了還會成病的。
晚上,蘇黎墨和冉雲歌就在下一個小鎮停了下來,在冉雲歌休息了過後,關於白天那個小女孩的資料也送到了蘇黎墨的手上。
然後蘇黎墨才知道。小女孩名叫龔靜,小女孩的父親是這一帶有名的才子龔川,只不過愛上了門不對、戶不當的女子而脫離了家族,龔川原本是龔家的繼承人,他也以爲只要他堅持,他的父母便會答應。卻不想,他的弟弟早就嫉恨他多時了,在龔川一處家族時,他便設計害了親身父母,繼承了家主之位,接下來便是龔川苦癟的日子了。龔川和妻子在受壓迫之時便有了龔靜,然後一次意外,在龔靜三歲那年,龔川便走了。
至於他們一家子的人品,自然是沒有話說了。因爲龔靜解開了冉雲歌長久以來的心病,所以連帶着龔靜也覺得順眼多了,然後,龔靜二叔一家子,就倒黴了,莫名其妙的就被人盯上了,然後是各種不順,然後整個家族就這麼沒了。當年小的龔靜接到這個消息時,只是以爲父親在天顯靈了,然後她就一心讀書,造福天下蒼生去了。
幾天過後,蘇黎墨和冉雲歌繼續向北走,因爲有了龔靜這個家庭孩子的影響,冉雲歌又和蘇黎墨商議了許多關於義務教育的問題。
因爲人口衆多的問題,在加上社會剛剛穩定下來,所以免費讀書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又不可能只收取富裕家庭孩子的費用而免去貧困家庭孩子的費用。故而思索來了許久,冉雲歌纔想到,對於家庭貧困的學生,學堂可以爲他們提供工作的機會,像是整理書籍、打掃衛生、幫助食堂做法劈柴、擇菜之類的事情。
在這個議案一提出來時,蘇黎墨是思索了一會兒就覺得可行了,然後兩人就飛書傳回了帝都。一件事情已經完美的解決了,然後又因爲放下了心結的緣故,冉雲歌整個人都覺得輕鬆愉悅了起來,而冉雲歌的情緒總能牽動蘇黎墨的情緒,因此冉雲歌心情一好,蘇黎墨自然也是樂呵呵了。
然後兩人繼續北行,走過的路上,都留下過他們的足跡。看着農民夫婦結伴而行,看着城中貴婦歡歌笑語,兩人自然是放下心來。因爲現在是天下初定之時就能看到如此繁榮發一面,等社會穩定下來,那就不用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