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平常無人經過的路,往西繞便是去商國的路,東邊是崖,慕容昭齊會在哪兒埋伏?”他放下我,像是在問我,卻更像在問自己。
原來他早已弄清了荊國的路,我剛想往西走,他卻拉着我往東。
“幹什麼?你不是說東邊有崖嗎?”
“西邊慕容昭齊一定早有埋伏,往東雖說是崖,但崖前有片林子,可容我們藏幾日,我也已經派人在那邊接應了。”接着不容我考慮,他就立刻帶上我往東走。
他一路未講話,他已經計劃好一切,只爲了帶走我?他就沒想過萬一有個意外?
路似乎很長,我不知道現在昭齊是什麼樣的心情,他知道我走了,該是恨我了。我頓時已無了主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見我眉頭緊皺,便開口問:“你還是在記掛着慕容昭齊?”
我瞥了他一眼,“與你無關。”
“我不知你遇上了什麼事,我並未派人暗殺你。”
西玦一而再再而三解釋此事,像的確不是他乾的,他殺人也不必隱瞞,況且若真的要刺殺我,又何必孤身一人來荊國帶我走?這一切都說不通。
難道真像西玦說的,是昭齊?怎麼會?當日他還爲我擋下一劍,若真是他派的人,又何必傷到自己?
“你爲何一人來此?若你出了事該如何?”我不想再追究此事,總覺得這件事蹊蹺的很。
“聖有事,我又無可託付之人,只好親自來,若我多帶人來,怕慕容昭齊早已察覺。”
“可你爲何要來?”這是我一直想問的,當日他說我不過是一個替身,那今日又爲何來尋我?他也明知荊國兇險萬分,究竟是
爲何?
“我只是一直在做我想做的事情,沒什麼可以羈絆住我。”
說着我們已入了樹林,不遠處卻似乎站着一個人,我定睛一看,一襲紅衣的慕容昭齊。他早已等在這裡?
西玦也望見昭齊,將我往他身後一攔,“別過來。”然後自己輕功朝昭齊而去。
我聽不清他們說了些什麼,只看見他們都往崖邊飛去。
他們要幹什麼?我一驚,疾步跑去,他們兩者相鬥,必有一傷,那傷的那個也必定被殺,如今二王一戰,贏者得天下,只是我不想見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受傷。
我一路狂奔,不顧衣裳的牽絆,不顧散落的青絲,不顧前方是生是死,我只想每個人都好好的,我一定要阻止他們。
呼嘯而過的風,吹起我的裙襬,劍光閃過我的眼,我睜開眼的時候看見劍已穿過西玦的手直刺他的胸膛。
不,不,我不要這樣。
昭齊的劍已入三分,西玦握住劍的手已血流直滴,我一路狂奔而去,昭齊一掌逼向西玦,西玦向後一退,凜冽的掌風已將西玦擊倒。
西玦半跪在地,用手一擦嘴角的血跡,他胸前的傷奔涌而出的血染紅了一片,他似乎已無力還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只見昭齊眉宇下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眸直逼西玦,他再次提劍,我卻已在了西玦身前,“不要殺他。”
昭齊一看是我,立即收住刺出的劍,眼中略有不甘,“菀兒,讓開。”
“不,不要殺了他。”
“留着他只會後患無窮,他日他若攻破荊國,死的可就是我們。”他面冷得我有些不認識,他似乎非殺西玦不可。
我身後卻傳來一聲冷笑,西玦跌撞着起身,我被他拉到身後,“你是怕我揭穿你的陰謀吧?你故意派人刺殺她,你受傷,一來你可以讓她誤會你,絕了對我的念想,二來你可以不必親自前往伊罹,讓龍巖死,派人救回慕容雪嫣時,你便可以以此爲藉口,那你又借這成婚之事,引我來荊國,想趁機殺了我,奪得兵符,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讓商國投降。”
這,這一切都是陰謀?他一直是在利用我?
我一直以爲真心待我的昭齊,竟一直把我當成棋子。
“他說的都是真的?你一直在騙我?”我一時無法接受,我以爲的真情成了假意,是我太蠢。
“是。”昭齊收起了劍,執劍於身後,“我是利用了你把他引來。”
這兩個男人把我玩弄於股掌之間,我卻付出了真心,多情總被無情傷,曾經的承諾也抵不過現實的殘酷。
“若你要殺他,先殺了我。”
“讓開。”他話中絲絲冷意。
“我不讓,除非你連我一起殺。”我也是在賭,用我的命賭。
他未語,擊出一掌,掌風將我帶到了一邊跌落在一旁,昭齊趁此向西玦使出一掌,只見西玦如拋物體一般,受力跌入了懸崖。
我瞪大了眼睛,他跌下去了?他死了?我沒有多想,在昭齊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之前,縱身一躍。
崖下是我的解脫,若我死了會回到現代嗎?還能再見到西玦嗎?
是不是之後我們都要站在世界兩端?
只是崖上一個男人唏噓短嘆着什麼,讓人已看不清原本的劇情。他明知他會悔恨此事,卻依舊不得不如此。因爲,他生在帝王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