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龍巖獨自一人來找落落,當時落落正與我在院中賞花品茶。
他見我並未一驚,只是喚我下去,我望了一眼落落,暗暗退下。
落落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眼睛望向別處,龍巖看着她,開口:“這一切我只是爲了伊罹國。”
“王,不必向民女解釋,民女明白。”落落明白他,也懂他的無奈。聯姻也是萬不得已之計。只是說再多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我這次前來,是想對你說,明日隨我前往荊國。”龍巖此話一出,讓落落已經,“爲何?”
他難道真想讓自己眼看他與別人出雙入對?
“上次的此刻不知是否還會再來,隨我一同去荊國,較妥當、”他也害怕失去她,情願讓她傷心一些,也不願有何意外。
落落想了半天,未語。
她也明白他在乎她,只是前去荊國這讓她自己如何孤身面對?突然又想到紫菀,讓她陪自己去如何?
“可否讓紫菀陪我去?”
“隨你。”
那日晚上,落落與我講了此事,我一想,反正待在宮中也是閒着,不如出去走走,說不定可以找到悠悠,我立刻答應了此事。
突然龍珊匆匆忙忙跑進來,見到我一驚,“你怎麼在這兒?”
“民女暫住落落處,望公主莫怪罪。”她這張臉還真像維維,讓我覺得十分別扭。
“哦,這樣啊。”龍珊沉默了一會,突然又轉向落落,“落落,你明日要與哥哥一起去荊國嗎?那不是隻留下我一個人了?”
這一驚一乍的性格還真像維維,落落拉過她坐下,說:“公主,我們過幾日便回來了,不必着急。”
“不管,不管,我也要去,把我一個人留在宮裡算什麼嘛,我也要去荊國玩。”
落落嘆了一口氣,“公主,這不是去玩,王是要去和親,幾日後,荊國公主便要嫁過來,到時候她就是你嫂嫂。”
龍珊突然站了起來,撇着嘴,一臉不開心,說:“我纔不要她當我嫂嫂,你和哥哥明明相互喜歡的,爲什麼不在一起?反正,她要是來了,我不會理她的。”
落落沒有再開口了,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我在一旁看着她如此,不經一陣難過。
龍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擠出笑臉,說:“落落,你們明日出發,現在我幫你們整理行李吧。”
說着來到衣櫃前,幫落落理起了東西,突然櫃中一道紅光一閃,我反射地別過臉,龍珊拿出一看,一塊玉。
“這不是
哥哥的玉嗎?怎麼在你這兒?他送你了?”
我看清了那塊玉,上頭刻着一條騰飛的龍,那紋理猶墨入水,是塊好玉。是龍巖的也不足爲奇。只是從落落緊鎖的眉間,我看出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落落拿過玉,對着龍珊說:“公主,我有些累了,行李明一早再收拾吧。”
“那你好好休息吧。”說着龍珊看來我們一眼就出去了。
房內只剩下我和她,她緊緊攥着手中的玉,臉色有些蒼白,未說一句,只把玉藏於櫃中。
我有些擔心,不禁一問:“沒事吧?”
“沒事,我先睡了。”
這一夜,她又在想些什麼?明日前往荊國,又是另一番際遇。
一早,有人就來喚醒了我與落落,整理好行李,梳妝打扮後,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龍巖已騎上來馬,望了望車裡的落落,一聲令下“出發”,車兒緩緩駛動。
路上有些顛簸,我與她都未講話,我知道她有心事,撩開車簾,望着外頭騎馬的他,而我自然也有我的心事。
經過兩三日的顛簸,終於抵達了荊國,只是身心都倍感疲憊。入了宮,龍巖帶着我們去見荊王。
侍從讓我們先在殿內等待,沏上一壺茶,便再無任何舉動。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茶已涼,人還未來。
這個荊王還真是擺架子,我們已等了近兩個時辰,他還未出現。
我看了看龍巖,他依舊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只是不知在想些什麼。
突然一個人從殿外進來,身後跟着一個隨從,坐上最高位,開口:“伊罹王,讓你久等了。”
“無妨,荊王國事繁重。”
我一驚,坐在上位的荊王不是慕容昭齊嗎?他是荊國的王?
我一時感覺有些突然,訝異的目光收不回來。
他望了我一眼,一笑,便轉向龍巖,“此次伊罹王前來,所爲何事?
“實不相瞞,久聞荊國公主美名,今日特來求親,望慕容兄成全。”一句稱呼拉進了距離,也無法讓慕容昭齊拒絕。看來龍巖已經有了充分的準備。
“你要娶雪嫣?”他冷眼掃到龍巖,“伊罹王不會是想與我荊國和親來共同對付商國吧?”
“慕容兄,我親自前往已表明誠意,望慕容兄再斟酌一番。”
慕容昭齊思忖了一會,又看了我一眼,便開口:“那容我斟酌幾日,你們先在此地住下。”
龍巖與落落他們起身準備讓婢女們帶到各自的房間。而我最後看了一眼慕容昭
齊,原來他的身份是王,難怪當時出價如此大方,只不過爲何對我?
回到房中,我整理了東西,聽到敲門聲,我以爲是落落,便說:“進來吧。”
門開。“紫菀姑娘,是否還記得我?”是慕容昭齊,他已換下皇服,着上了他初見我時紫色的衣服。
“慕容公子,不,荊王。”他已不再是那日用五千兩買我的慕容昭齊了,不再是與我在湖上共飲的慕容昭齊了。他是如今荊國的王。
“一個‘荊王’把我拒於千里之外。”他進門,走向我,坐下,“這房是否舒適,若不喜歡,我再命人換。”
“不了,挺好。”面對他我總覺得被人欺騙了,其實也不算欺騙,他只是一直未說而已。
“時候尚早,可願與我到院中走走?”
我心裡在糾結,月下相邀讓我如何拒絕,況且眼前還是一個與自己曾經愛的人長得一樣的人。我應允了。
冬夜特別涼,颳起了小風,他脫下袍子爲我披上,“身子單薄還不多加件衣?”
我只是微微一笑,與他坐在了湖邊的石凳上。
“對了,你爲何會與龍巖一同來荊國,當日我去綺夢閣尋你,只見一片荒蕪,且聽說沈陌風的頭被懸於正門前三天,我以爲你也出事了。”
沈陌風的頭被懸於正門前三天?他究竟是得罪了何人?難道是那次派人刺殺他的西蒙?我不禁又想起頭懸於門的場景。
“此事說來話長,我現在在你面前不就好了嗎?”
他一笑,靠近我,把我摟在懷裡,“龍巖這次帶你是帶對了。”
本來掙扎着想離開他的懷抱,但一想也許都是註定,閉上眼靠着他,手不自覺伸出去抱住他。
突然聽到樹有些聲響,我睜開眼,望向那處,一晃神,透着月光,沈陌風?!是他。
我立刻推開慕容昭齊,奔向那處,口中喊着:“沈陌風,沈陌風……”
難道他化成了鬼?我依舊拼命地跑去,發了瘋一樣地叫着他的名字。
慕容昭齊一把拉住我,“他死了。”
他死了,對,他真的死了。我忽然又像是明白了什麼,就算他化成鬼,也不會讓我看見,我努力平復着心情。
眼前的男人抱住我,“你看錯了,那沒有人,不過一陣風。”
對,一定是我想得太多,精神恍惚之下才看錯了。
之後,他送我回房,躺在牀上的我依舊想起了他。
我到底爲什麼會愛上他?而所謂的情又是何物竟讓我如此失魂落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