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斯帶兵走後,龍巖便把落落接進了宮。
說是爲了陪龍珊,其實是私心吧,這樣自己相見她便可以見了。
起初,落落十分吃驚,他竟然是王,而昔日的好友維維竟是公主,自己猜到了他身份不一般,但是沒想到他……
龍巖把落落安排到了龍珊的寢宮,前段時間與龍珊關係鬧得很僵,她已經很久沒來找自己了,如果她能替自己陪着龍珊,那自己就放心了。
過段時間,再去看她們吧。
綺夢閣
我到了接近中午才起,小綠替我梳洗,每天重複着的動作,讓我有些厭倦。
“小姐,你可聽說昨天馬公子被人砍了左手。”小綠無心地隨口一說。
我一怔,馬成濤被人砍了左手?我記得他摟着我的是左手,難道是沈陌風派人乾的?
我捋了捋垂在胸前的青絲,裝作冷淡的樣子,說:“是嗎?那我估計他很久都不能來了。”
小綠沒有再說話,我本想提醒她別陷得太深,沈陌風不是好人。只是陷入愛的泥沼的女人,怎麼會聽得進去?
在屋子裡待得閒得慌,想出去走走了,我望着窗外陽光明媚,對着小綠說:“小綠,今天我們出去走走吧。”
“小姐,沈公子說讓我們待在綺夢閣裡。”
沈陌風的話還真成了他不忘的咒語了。
“想去就去吧。”他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真是神出鬼沒。
我轉過頭朝他一笑,“你就不怕我跑掉嗎?”
“你有本事跑,我就有本事把你抓回來。”他似乎有十足的自信,我明白了,有小綠在,她不會背叛他,他知道。
我起身,在他面前轉了一圈,淺淺一笑,“美嗎?”
“美。”他有些動容,卻依舊沒有表情。
我勾起嘴角的一絲弧度,美真能迷倒那無數男人,只是他們愛得也不過是一副面容姣好的臭皮囊,到頭來,恐怕夢一場。
我沒有理會他,只顧着自己一個人出了房門,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出了綺夢閣,外面好熱鬧,像現代的農貿市場,到處是叫賣吆喝聲。還有幾個小孩在街邊玩耍。
突然想起了死在我腹中的胎兒,突然到來,又突然失去。它本不該降臨的,它也許是解脫了。
罷了,不想了,事已至此。
路過街邊小攤的時候,我一瞥,看見了一對耳環,這,好像他送我的那對,沒有過多的裝飾,垂下的珠如當時的淚。
我立刻衝了過去,拿起那對耳環,好像回到了當初。我還記得他送我時的場景與話語,溫暖的懷抱,掌心的溫度。
不想,不念,只是一股洶涌的暗潮泛起,眼淚如何能收拾?
哲伊,不,他已不在。
放下耳環時,淚忽然落下滴在了手背上。
控制住,控制住,凌紫菀,你
是凌紫菀,不再是以前那個傻女人,前塵就當作誤會一場。
我正準備轉身而去,突然幾個人出現在我面前,帶頭的人說:“凌姑娘,我家主人有請。”
他家主人?誰?看他有些面熟,他……
對了,跟在昭齊後面的,這麼說來,是他請我去?
我忘記剛纔的不愉快,一笑,說:“公子,請帶路。”
我身後的小綠急忙拉了拉我的手,“小姐,不行,沈公子……”
我朝她看了一眼,“沒事,去去就回。”
他把我帶上了一艘船,我邁上船,小綠跟在後面,那人卻攔住她說:“我家主人只邀請了凌姑娘,這位姑娘暫且到湖中小亭歇息吧。”
我朝小綠看了一眼,示意她不用再跟着我,她也只好隨着那幾個人離去。
船上
他們只留下我一個人,船很大,分了兩層,我從下往上走。
上層有一桌菜餚和一壺酒,他正坐在那,倒着酒。
“紫菀姑娘來了?來,坐下喝一杯。”他倒好酒,把酒壺一放,擡頭看我。
我猝不及防一怔,這種神情,他是昭齊?不是哲伊?我剋制內心的浪潮翻涌,坐到他面前,儘量平靜地說:“昭齊公子好雅興,邀紫菀來此處。”
“我也只想美酒美景配美人。”
我拿起桌上的酒,忘了自己不會喝酒,一飲而盡,只是還是咳了幾聲。他一笑,“看來紫菀姑娘還是不會喝酒。”
不懂他這是笑我還是心疼我,總覺得他這次邀我來,沒那麼簡單。
“昭齊公子,這次邀我來恐怕不是賞景喝酒這麼簡單吧?”我就算再不清楚,也明白眼前的男人別有目的。
“紫菀姑娘,在下備了份薄禮,望姑娘收下。”說着他從身後拿出一個盒子。
薄禮?恐怕他大手筆也不會是薄禮。他爲何無故送我禮?
“無功不受祿,我不能收。”拿人手短,這話我還是知道的。
“先打開看看吧。”他把禮物擺到我面前。
會是什麼?
我不好所說什麼,先看看。
一打開盒子,這,這不是,我剛纔看的耳環嗎?他怎麼會……我猛一擡頭看他,他依舊帶着笑,問:“喜歡嗎?”
我思緒翻涌,整個人都僵在那裡,盒中的耳環,勾起我所有的回憶,再看看眼前如此相似的人,我怎麼還能控制自己?
我慢慢抽離着握住盒子的手,合上盒子,不想再看了,怕淚忍不住了。
“你怎麼會知道?”我聲音開始梗咽,儘量不去想,不去念,只是……
“紫菀姑娘的心思,在下怎會不知?”他從他的位子上來氣,做到我身邊,把我摟進他懷裡。
我總覺得一切好亂,雜亂地佔滿了我的腦子。我該怎麼辦?我現在是綺夢閣的姑娘,他難道一點都不介意嗎?
“我現在的身份,你不介意嗎?”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緊緊地摟着我。也許我該平復一下現在的情緒,畢竟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我不想再多想多問,這一刻我能靠着他,就夠了。
夜已深了,不知在他懷裡躺了多久,總覺得時間過得那麼快,匆匆而過,永遠也抓不住。
我從他懷裡出來,看着他說:“我該回去了。”
恐怕再不回去,沈陌風真以爲我跑了,後果也不知會怎麼樣了,其實真想逃離那種生活,只是,未報仇,怎放得下?
“你可以不回去。”他拉住我的手,像是在挽留,讓我多一點時間留在他身邊,只是爲什麼我從他的眼神裡再也找不到當初的柔情。
“不了,不想讓小綠爲難。”找了個離開的理由,我也不再那麼相信他了,畢竟被背叛過了,我也懂了。
“我還會去找你的。”他起身,把他身上的披風披在我身上,“夜涼,彆着涼了。”
“嗯。”
我與他一起下了船,夜景湖色我都無心欣賞,思緒不知飄到了哪裡。
與小綠回去的路上,我一言不發,想着今天的事,一切是命中註定還是早有預謀?我無法猜測。一切總是那麼倉促,讓我沒有時間思考。
回去不知沈陌風會如何對我,我已經準備好了。
綺夢閣
我從後門進入,怕前面太喧鬧的場景更讓我心煩。小綠一直跟在後面,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推開房門,我就看見他獨自一人坐着喝酒,沒有擡頭看我,只是支會了小綠一聲:“你先下走吧。”
小綠皺着眉頭看了沈陌風一眼,也不好再說什麼,便關上門出去了。
空蕩蕩的房間,只剩我們兩個人,他只是一飲而盡手中的酒,把酒杯把玩在手中。
我靠近他,剛想坐下,他便放下酒杯說:“你去見他了?”
我心裡一緊,看來他什麼都知道了,那我也不撒謊,“對。”
我脫下昭齊爲我披上的披風,放到一邊,坐下,看着他。現在的他似乎帶着些許的無奈,眉宇間透着悲傷,我心頭不禁泛起一陣疼痛。
看到他不開心,我應該快樂的。只是爲什麼我一點勝利的感覺都沒有呢。
他靠過來,一把摟住我,呼出的氣息帶着酒味,“你以爲你憑他就能逃出我的手心嗎?你錯了,誰都救不了你。”
我討厭他驕傲的神情,嘲笑我沒半點權力決定自己的未來。
“你喝多了。”我不想再與他多說什麼,我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他直接把我攔腰抱起,他的臉上少了幾分高傲與尊貴,更多了幾分男人應有的憂鬱,我望着他,一直望着他。
他把我放到牀上,靠着我,過了許久,一直沒有出聲,他平緩的呼吸宣告着他睡着了。他,是不是愛上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