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着陸盛歡可憐巴巴十分需要別人給她勇氣的樣子,牧秋語只能硬着頭皮,順着童君成的話,點了點頭道:“確實不是很疼,盛歡你就放心吧。再說了,君成可是神醫,不知道醫治過了多少人,手下自然是有分寸的,怎麼會讓你疼呢?”
“既然秋語也這麼說,那好吧……”陸盛歡心裡有了一點點底氣,但是又十分不放心地對童君成道,“你可要小點力氣啊!”
“好好好,我小點力氣。”童君成忙不迭的安慰着陸盛歡,手上不輕不重的開始動作起來。
起先在童君成不輕不重的按摩之下,陸盛歡只感覺到了一點點細微的疼痛,更多的卻是舒適的感覺。而且一想到是童君成在用這樣溫柔的手法給自己按摩,陸盛歡心中便像是打翻了蜜罐子一樣,甜的讓她連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看着陸盛歡臉上的微笑,牧秋語忍不住轉過了身,因爲她實在是不想看到最後那一下的時候,陸盛歡的表情。
果不其然,“嘎啦”一聲,陸盛歡的尖叫聲再一次響起,牧秋語挑起眉頭閉上了眼睛,一副不忍心的表情看得百里沙忍不住低聲輕笑。
“童君成,你不是說過不痛的嗎?”陸盛歡轉過身,一手捂住脖子,一手指着童君成咬牙切齒的道。
童君成一臉無奈的解釋道:“盛歡,只有這樣你才能夠好起來啊!”
“可是真的好疼啊,我以爲我的脖子要被你扭斷了啊!”陸盛歡可憐巴巴的控訴着童君成的惡性。
“盛歡,你的脖子,是不是好多了?”牧秋語拍了拍陸盛歡的肩膀,幫着童君成問道。
陸盛歡被牧秋語這麼問,頓了頓,動了動自己脖子,這才驚奇的發現,道:“真的好了啊……”
“跟良藥苦口一個道理,你也就別怪君成了。”牧秋語看了一眼有點侷促的童君成一眼,勸道。
“哼……既然秋語這麼說了,我就……我就不怪他了!”陸盛歡撇了撇嘴,有點傲嬌的看了童君成一眼。
童君成臉上的表情頓時放鬆了下來,在牧秋語的角度看來,那就像是一個想要討好自家小寵物的本主任模樣。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有些凌亂的腳步聲,三人忍不住朝地窖外頭看去,擔心着是不是黑衣人捲土重來。
“別擔心,是縣令大人的人。”百里沙衝他們報以安心的一笑,“想來那幫黑衣人看見縣令大人的人來了,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應該已經先離開了吧。”
“呼……”童君成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還好是縣令的人,不然我還真是沒有那個力氣跟那羣黑衣人大戰三百回合吶!”
“縣令大人的人已經來了,至少我們現在安全了。”百里沙一手撐着地窖的木門,一手伸向牧秋語,笑道:“我們先出去吧。”
牧秋語伸手搭上百里沙的手,笑着點了點頭。
空氣中瀰漫着大火焚燒一夜之後留下的燒焦氣味,牧秋語忍不住擡手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環視四周,入目處滿是被燒得焦黑的斷壁殘垣,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可見昨夜的大火是多麼的來勢洶洶,若不是牧秋語急中生智想到了讓衆人躲進地窖之中去這個辦法的話,只怕所有人都會葬身火海之中,那樣不僅僅讓黑衣人的奸計得逞,更是連累了不少無辜百姓。
“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百里沙看着周圍的慘狀,忍不住嘲諷了一句,“赫連雲玉心狠手辣,手下的人果然也都是視人命如草芥的混賬!”
“百里,我們必須要儘快壯大自己的力量了,至少不能夠再這樣逃竄下去,否則的話,我們走到哪裡,就會將危險與死亡帶到哪裡。”牧秋語看向百里沙,微微皺起的眉頭顯示着她此時此刻心中憤怒的情緒。
“你說的沒有錯。”百里沙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幾個衙差正好走了過來,見到百里沙和牧秋語,驚喜的叫道:“大人,這裡還有幸存者!”
不遠處,縣令聞聲而來,當看見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的百里沙和牧秋語,還有後面兩個正從地窖之中走出來的童君成和陸盛歡,頓時鬆了一口氣,趕緊上前道:“幾位沒事吧?”
“勞縣令大人掛心,我們都沒事。”百里沙上前一步,雙手作揖,對縣令大人道。
縣令仍舊上下打量了幾個人一番,這才安心的點了點頭,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說着,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十分緊張的道:“莫非這個村莊之中只剩下了幾位?那剩下的村民們都……不不不,只找到了兩具屍體,其餘人一定還活着!”
看着眼前這個縣令大人一邊說着一邊自我否定的緊張模樣,牧秋語忍不住上前寬慰道:“大人不要擔心,所有的村民應該都安然無恙,大火燃起,我們逃生無門,就只好讓所有人都藏進地窖之中去了。”
“地窖?”縣令就是一愣。
“沒有錯,還請大人派人打開地窖,讓裡面的人全都出來吧。”牧秋語笑了笑,點了點頭。
縣令大人趕緊對自己身邊的下屬吩咐了幾句,神色慶幸,似乎死裡逃生的人是他自己。
“幾位,此處雜亂,我們還是先出去再說吧。”縣令做了一個手勢,待得牧秋語等人點頭之後,就自己率先走出了這個面目全非的院子。
村口,衙差們整理出來的一出乾淨之所,縣令坐了下來,也讓牧秋語等人都坐了下來,讓人遞上了水袋。在地窖之中待了一個晚上,所有人早就口乾舌燥,接過水袋之後輪流喝着水,清涼的水緩緩流入喉嚨,他們這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幾位小友,下官的捕頭說了,他在村口發現了火油的蹤跡,想必此次大火是有人蓄意爲之。”縣令大人神色有些凝重,“百里小友上次說,有人追殺幾位,莫非正是那些人所爲?”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百里沙開口道:“縣令大人猜得沒有錯,正是他們!”
“簡直是……喪心病狂!”縣令大人一手握拳,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牧秋語的臉上露出一些抱歉的神色,道:“這件事情……是我們連累了村民們,大人,十分抱歉。”
說着,牧秋語朝着縣令微微躬身行禮,表達着她的歉意。
“姑娘不要自責,幾位都是我們的恩人,我們不會覺得這件事情是幾位的過錯。”縣令伸手虛扶了牧秋語一把,搖了搖頭,“要怪,就怪那些喪心病狂的傢伙!本官已經下令徹查,想必不多久一定會有消息!”
牧秋語和百里沙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點放鬆。官府介入此事,那麼那羣黑衣人就不會太過猖狂,至少在現在他們是安全的。只不過,他們很快就要離開,縣令大人不可能震懾那羣黑衣人那麼久。若是能夠有個什麼辦法,能夠讓這種震懾力,在他們安全之前都一直存在的話,那樣他們在北齊的日子,就不會那麼的難過了。
牧秋語眼瞼一擡,心中頓時有了計較,“小女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大人可否答應小女?”
就算拋開他們對村民們的貢獻不談,長得美麗的姑娘總是格外容易博得別人的好感,尤其是縣令大人最欣賞的就是像牧秋語這樣從容鎮定的女子。當下,縣令大人就點了點頭,表達了自己的立場:“哦?姑娘有何請求,不妨直說,只要是本官力所能及,本官定不推辭!”
“能否請大人寫一封奏摺告知您的上司,就說此地最近發現有賊人作亂,希望他能夠通知各個地方,加強守衛?”牧秋語的目光炯炯有神,問道。
百里沙在那一刻就明白了牧秋語的意圖,她向縣令如此請求,不是想要藉助北齊官府的力量來抓住那羣黑衣人,而是隻是想要藉助官府的力量來震懾那羣人,從而達到限制他們的行動的目的。只要能夠拖慢黑衣人的行動,對他們來說就是有利的。
不愧是牧秋語,心思就是玲瓏剔透啊!
百里沙讚許的看了牧秋語一眼,正好牧秋語看向他,然後牧秋語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眼裡帶着一些狡黠的神色。
縣令思忖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道:“本官知道了。”
“那就在此多謝大人了。”牧秋語笑着衝着縣令行了一禮。
就在這時,劫後餘生的村民們在衙差的帶領之下相互攙扶着,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一個個的雖然都是灰頭土臉的樣子,但是眼睛卻都是亮晶晶的。短短的半個月之內,他們已經經歷了兩次人生之中的大起大落,兩次劫後餘生,這種經歷,反倒叫她們越來越熱愛生活了!
“回稟大人,所有的村民們都在這裡了!”捕頭上前,衝着縣令稟報道。
縣令的目光掃過一個個村民,見到他們都好好的,懸着的心這才完全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