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身紅衣,那是她的新郎,她今後的夫君。
“可我不能留我娘一個人在家裡,她……”
小雨話未完,只聽“咚!”的一聲,幾個壯實的異鄉人踹開了富戶家的大門,他們穿着一身戎裝,手上的刀子還在淌血,一雙眼睛如餓狼般掃過屋裡一衆瑟瑟發抖的村民,嘴角不由開始發笑,如同發現一羣羊羔……
“你要死,你去死,別連累我們!”原本還上前拽住小雨的新郎慫了,他居然爲了自保將柔弱的小雨推向屠刀。
小雨不備,“啊!”的驚叫一聲,眼見那帶血的刀子就要砍向自己,忽見一個灰色的身影從門外直奔而來,搶在那刀子落下前擋在了她的面前。
“噹!”的一聲,屠刀被一把柴刀架住了。
燕國士兵十分惱怒,幾乎是嚎叫着將自己的全部力量都壓在了刀上,企圖壓斷那把柴刀,也壓死拿着柴刀的少年人。
“離……哥?”小雨難以置信,甚至忘了要後退躲避。
而離哥則至始至終都只是冷冷的注視着那個士兵,不管他用多少力量壓他,他都彷如無物。
士兵終於是發現了這個少年人的不同,即便自己漲紅了臉面也始終無法壓制他一分一毫:“你是什麼人?”他問他。
可離哥根本懶得回答這個問題,直接一揚手便推開那人的屠刀,也在那士兵完全沒反應過來之前一刀斬下了他的頭顱。
“啊!”身後的村民都是老實人,他們何時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不由都驚叫一聲,有幾個人見到那猙獰的頭顱朝自己這邊滾來還嚇的直接暈了過去。
“離哥!”小雨也害怕,她緊緊拉住他的衣角,她怕他會跟那些士兵一樣,變成一頭殺人不眨眼的狼。
“屠虎大將軍被殺了!屠虎大將軍被殺了!”燕國士兵大喊,誰也沒想到離哥剛纔殺死的居然是一位燕國將軍。
無數士兵從大門外蜂擁而至,將離哥和一衆村民團團圍住,也因着死了屠虎大將軍,所以他們也不敢貿然上前
,只是盯着他們,但凡有人敢挪動一步,必然亂刀伺候。
“殺,殺了你們將軍的人是他,不是我們,我們是無辜的。”新郎在這個時候指着離哥,天真的以爲只要讓離哥受死,他們就可以活下去了。
“你沒看到離哥剛纔救了我們嗎?”小雨難以置信的回過身,衝他道,“沒有他,那個將軍早就將我們這裡所有人都殺死了!”
“什麼救了我們?他只是救了你而已!”此刻的新郎早就被嚇破膽,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你別以爲我不知道,早在成親前我就聽說你跟這個離哥不清不楚,沒事就會往荒山上跑,鬼知道你們在山上都做過什麼!”
小雨愕然,明明來提親的時候他不是這樣說的,他說自己愛慕她已經許久,覺得她聰慧,勤儉,是個十足十的好姑娘……
“將軍們,你們要殺就殺他們兩個好了,這裡的事情都跟我們無關,求求你們大發慈悲,將我們放了吧!”新郎帶頭求饒,其餘人自然也怕死的朝那些士兵跪下磕頭,一時間整個屋裡還站着的人就剩了我,離哥和小雨。
“這麼說來,這位新郎官今日是要與這新娘子撇清關係了?”我拄着柺杖施施然走到新郎跟前。
新郎微微擡頭看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但見周圍士兵都望着他,連忙點頭如搗蒜:“是,我是一時被矇蔽了纔會想娶她,也幸虧燕國將軍們來得及時,才讓我如夢初醒。”他半跪着扯掉自己胸前的大紅花,脫了那件大紅喜服,“反正這親也才成了一半,我們還不算是夫妻,她與我也沒有什麼關係!”
我很滿意他的回答,步步蹣跚着來到小雨身邊。
有士兵見我隨意走動,很是不客氣道:“老太婆你瞎的嗎?沒看見那麼多刀子在這裡?小心將你這身老骨頭劈了當柴燒!”
小笨蛋不允許有人對我如此不敬,轉身面向他,在誰也沒看清前就斬下了他的一條胳膊。
“啊!”那人慘叫一聲,倒在血泊裡,村民們又是抖了兩抖,而那些燕國士兵則更
加憤怒的盯着他,我看到其中有人已經忍不住踏前一步,手中的刀子也握了好幾下,可偏偏就是沒有衝出來,爲什麼?他們顯然是收到命令,不允許上前,他們在等,等一個決斷者來。
“聽說有人殺了朕的屠虎大將軍?”不消片刻,果然就從那羣士兵後面傳來一聲輕問,他問的如此輕鬆,毫無半點悲傷,彷彿死的不是他的左膀右臂,而是一隻無足輕重的貓而已。
圍困着我們的隊伍也緩緩讓開一道缺口,來者沒有一身金甲,更沒有龍袍加身,他穿着一身月白長衫,斯文的就像是一個讀書的公子。
“慕容朗月?”我老眼昏花,揉了好幾遍之後也任然難以相信,眼前這個人居然跟當初的慕容朗月生的一模一樣。
“嗯?”陰鶩的眸子朝我看來,他似乎很詫異這裡居然有人會認識慕容朗月,“你是?”
我這纔想起慕容朗月早就在許多年前就已經死了,不由苦笑一聲道:“沒想到我們如此偏遠的地方居然也能迎來燕國陛下,還真是奇事啊。”
他見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一眼便揭穿了他的身份,似是覺得有些好笑,可一低頭卻道:“殺了他們。”
燕國士兵得到命令,即刻一擁而上。
“奶奶,小雨,你們躲在我的身後!”小笨蛋護着我們,小小一把柴刀一連砍傷了好幾個欲圖傷害我們的士兵。
喊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小雨驚恐至極,捂着耳朵不敢睜眼,我怕刀子不長眼誤傷了她,始終站在她的身邊。
“老太婆你是誰?爲什麼身邊那麼多人都嚇的瑟瑟發抖,而你卻穩如泰山,一動不動?”明明我們的周圍是那樣慘烈,可這位皇帝卻悠然自得,彷彿周圍的不是屠殺,而是歌舞一般。
我見過太多死亡,所以早就對生死變得麻木,只是驚訝眼前這個人,他明明是慕容朗月的孩子,明明是個凡人,可爲什麼也這樣冷血?
“慕容朗月要是知道自己的孩子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一定會很傷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