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門一開,大管家穿着新衣指揮家丁開派錢糧,只要上前說聲“賀喜”可得十錢,拱手道聲“百年好合”可得一貫。
我被洶涌的人潮推上前,面對着派錢的家丁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呆了許久,被後人一腳踹出了人堆。
跌跌撞撞的往前門走,卻正遇上新郎帶着新娘回府。
血戰沙場的寶馬被人刷的毛髮光亮,而它的背上,一身大紅喜服的羅誠英俊挺拔。
門口有人放高升,驚的孩子四處逃竄,有一個在經過我身邊時滑了一跤“哇哇”大哭。
那孩子身穿錦緞,來頭不小,奶媽聽聞小公子哭聲急忙上前,許是見我站在他身旁,便說我推了孩子,叫囂着命家丁來攆我,我不肯走,便少不了那一頓拳打腳踢。
鞭炮鑼鼓掩蓋了家丁們的爆喝,我趴在地上看着羅誠牽着新娘緩緩步入羅家大門……
想我在狼羣中時,雖是個異類卻從不受這等欺負,如今人間,是個活物就敢對我踢打!心中憤恨不已,一聲怒吼卻是如狼飲月。
四下大驚,有人辨出我是將軍從戰場帶回來的狼女,也不知爲何會突然大叫:“狼女吃人了!狼女吃人了!”
羅家府兵訓練有素,只是片刻便已經將我團團圍住,兵刃相向,我總不能束手就擒,一番廝戰在所難免。
只是當我正戰的吃力,有一人突然快步而來,他力氣極大,單是一掌就打的我跪地不起。
“這是人間不是你的狼羣,由不得你在這裡放肆!”
紅衣怒顏,此刻的羅誠好似廟堂上的祝融。
一衆驚異恐懼目光中,我如個怪物一般被縛了手腳拖進地牢。
牢頭們嘲笑我一頭野獸也敢與公主爭風,真真的不自量力。
我不明白,我纔是羅誠的原配,何來與她爭風之說?
地牢裡陰暗潮溼,引得肩頭舊傷復發,我疼的滿地打滾,冷汗漣漣,牢醫搭脈居然說我懷了身孕。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我足足呆了三日,很快,羅誠也收到了消息,馬上將我帶出地牢。
再回到將軍府,氣氛似有不同,只是我以爲那是因了我懷孕,所以纔多出了一份胡思亂想。
自昭慈公主進門,將軍府上下都以她爲先,不管吃穿用度都欺我一頭,就連羅誠也顯少來看我,我自有不甘,但想着腹中孩兒,想着有個生命正靠着我生長,便不與他們計較,能不邁出院門,便不邁出院門,任由外人聒噪,我自在家中與我孩兒唱歌說話。
連着幾個月相安無事,誰想有一日,那昭慈公主居然來望我。
她穿着趙國的窄袖長袍,腰繫一根翡翠碧玉帶,身姿款款,步履蓮蓮,看着年紀應是小我兩歲。
我不知道該如何款待公主,將屋裡最好的都拿來招待她,她盈盈輕笑並不懊惱,倒與傳聞中的專橫跋扈全然不同。
我們聊了一會兒,她親手做了一碗甜羹與我,羅誠恩寵與她,她無以爲報,只能以甜羹聊表心意。我不知該笑還是該哭,接過甜羹如飲苦湯。
公主看着我喝完甜羹,隨便找了個藉口回了。
我閒來無事坐在牀頭翻看她送來的禮物。那都是些孩子穿的衣服,雖然顏色非黑即白單調了些,但勝在精緻可愛。
我原還想着昭慈公主爲人不錯,只要我放下心中對她的間隙便能融洽相處,誰料桃桃從外面進來卻面色大變,指着那些衣服說是死人才穿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