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對待救命恩人,就是這個態度?”不知道是不是陸琛沉思得太深,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冷奕瑤已經轉過頭,一臉似笑非笑地望了過來。
那一剎,他望着她那雙清冷的眼睛,只覺得之前自己漏看了太多東西。
冷家名不經傳的小女兒?
抱上赫默大腿就趾高氣昂的白癡?
他眨了眨眼睛,慢慢吐出一口氣。
終日玩鷹被鷹啄,他終於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好在,現在醒悟還不算太晚。
“你想要什麼?”他平心靜氣,說話間已經恢復一派從容。
承認自己錯誤並不可恥,如果到現在還打死不承認,那纔是真的腦子有問題。這一路還長,他總不至於自欺欺人到這般地步。被救了就是救了,承認一個女人救了自己並沒有什麼。
“殿下記得我的恩就好,我目前沒有任何需求。”她聳肩,回答的一臉理所當然。
救人不過是順手。畢竟,幹掉陸冥是因爲對方看到她借屍還魂,那晚她只要把他身邊的那些人全部殺了,沒人會知道她是兇手。可陸琛不一樣,他找她找得大搖大擺、人盡皆知。不僅派人親自從冷家把她“請”過去,就連赫默那邊,也清楚得很,她現在被陸琛“扣”在身邊。
這樣的情況下,陸琛要是也死了,誰都會第一時間往她身上想。哪怕事實上與她無關,別人眼底也會覺得與她脫不了干係。
說到底,陸琛死了,對她來說,簡直就是麻煩。
所以,順手讓陸琛欠她一條命,對她來說纔是百利而無一害。
“你就不好奇,剛剛那羣人究竟是誰派來的?”陸琛皺了皺眉。對於冷奕瑤這句“沒有任何需求”絲毫不信。但是,更讓他現在好奇的,是她的態度。她既然找到了刺客身上的線索,爲什麼一點尋常人的獵奇心都沒有?
“是誰都無所謂。”她慢慢地斂起臉上的笑容,這一刻,寡淡地瞥他一眼:“說到底,那些人是衝着你來的,和我無關。”
她重生的這具身體纔多大?
十六歲,還是個高中生。皇室的內部傾軋,與她有什麼關係。就算是刺客來路再大,那也是陸琛該煩惱的事。
多問多錯,少問少錯,明哲保身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
“你以爲你現在還可以置身事外?”其實,每個人心底都有一杆秤。對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內心其實早就有了答案。可就是因爲陸琛知道她說的是真話,明白她是當真一點都沒想攙和到他的事情當中,他纔會覺得沒由來的煩躁!
爲什麼?
這個女人爲什麼明明看到赫默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
他忽然喑啞一笑,扣住冷奕瑤的胳膊,一把拉到身邊:“你不想聽,我還非要說!能紋上那隻蠍子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說罷,一個擡手,輕而易舉地掀開前座侍衛長的衣領,露出他背後的頸項。
毒刺在上、身體朝下,一模一樣的蠍子紋身赫然出現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