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無論世人是否願意承認,容貌出衆的人,說話總是比常人更讓人信任。
無疑,翟穆的外貌是出類拔萃的。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西勒透過監控,看着他遊走在一衆賭徒之間,神色悠然,目中平定,就知道這人是個非同尋常的角色。而此刻,他目光清雋,神色肅然,一字一句地道出他的保證,就連那很少露出笑容的脣角都帶出一絲柔軟。
“沒有人能傷了她!”
這一句話簡直就像是一句誓言。
在這複雜紛繁的局面中,誰都不能保證自己明天會是什麼樣,但,有這麼一個人,願意用自己的一切擔保,肯拿出自己最大的坦誠,任何人聽了,都會忍不住爲之心中一動。
可偏偏……
這房間裡,坐着的那個最應該震動的人,卻一如往昔。
她像是銅牆鐵壁,對於這樣的“誓言”,不過目光一閃,眼神慢慢地從翟穆的臉上徐徐拂過,終不過,淡淡一笑。
見此,西勒的目光忽然帶出一抹靜謐。
他看了看翟穆,又看了看好整以暇、無動於衷的冷奕瑤,頭一次生出一種荒唐的感覺,就彷彿,眼下,他纔是這間房子裡最多餘的那個人。
原以爲,這個翟穆目的不純、動機可疑,可如今,對方話裡的意思卻已經很明顯。一切的真正主導者是冷奕瑤纔對!掌控主動的,並不是他!
無論他們兩個在這爭論出什麼樣的結果,最終還是得看她的意願。
“你想留在首都?”西勒轉過頭,望向她平靜無波的側臉,沒有忽視剛剛翟穆說話時,提及的前提條件——若要保她,首先,她一定得呆在首都。
冷奕瑤眨了眨眼,心底不過沉思了一瞬,便給出了肯定的答案:“D城呆了那麼久,偶爾換個環境也挺不錯。”反正轉學到首都,她已經答應了赫默,與其到時候回家另找藉口,還不如乘着今天把話點明。
“你高中都還沒畢業!”爲什麼同樣是冷家的女兒,她就從來不肯學學她姐姐?按部就班不好嗎?一路順風順水不好嗎?留在他和她哥哥都能照顧到的D城,她還不夠順心嗎?爲什麼非要留在首都!
“在這裡,我也可以繼續學業。”她笑了笑,這壓根不是問題。
西勒終於忍不住,面色一冷,豁然站起身,從桌子上抽出一隻玻璃杯,徐徐倒了半杯紅酒,直到一飲而盡,才站定在窗前,彷彿懶得再回頭看她:“那你準備怎麼和家裡人說?”
和家裡面的便宜爸爸、哥哥交代?
冷奕瑤挑了挑眉。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當初走的時候,她是被陸琛大皇子的親信“請”了出去,自此音訊全無。算一算,也不少天了,到現在也沒有丁點與她聯繫的意思。明顯,這是拋棄棄子的意思。
他們不是真的找不到她的行蹤下落,而是壓根怕因爲她而得罪皇室!
如今,她被皇室的人跟蹤、追殺,冷魏然和冷超又不知道其中真相,只要一聽這個,怕是恨不得把她丟得越遠越好,哪裡還需要她費心解釋?
她勾了勾脣,剛準備說話,門外,卻傳來的一陣悠揚和緩的鈴音。
房內三人頓時一靜。
下一瞬,齊齊朝着門口望去。
那是,門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