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縱橫排列的所有車輛忽然像是被人當成爆竹,一輛一輛地挨個引爆!
任是再厚的裝甲防彈蹭,在足量的炸藥前,都成了裝飾。
就像冷奕瑤要求的那樣,軍區這邊的人,慢條斯理地做到“一輛一輛地轟上天”!
一車一車的人,當着他的面,親眼炸成血沫,隨即,一縷黑煙,一地殘次的車輛屍骸,沒有什麼比這更撕扯霍爾牧的神經!
“冷奕瑤,你給我滾出來!”霍爾牧像是被這景象徹底刺激瘋了,一掀車門,直接探出大半個身子。緊靠在他旁邊的中年男子剎那間嚇得神魂俱滅,直接擋在他露出身形的位置,要將車門拉上。
令人驚愕的是,霍爾牧推開車門的時候,並沒有任何子彈招呼過來,可當那中年男子擋過來的時候,瞬間,一槍穿過腦門!
“嘭”——
極輕微的聲音,除了後腦勺忽然汩汩流下來的血跡,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只是,當看到癱軟在面前的中年男子呆滯凝固的雙眼時,霍爾牧才徹底明白髮生了什麼!
那一瞬,車內所有人都近乎瘋了,直接將霍爾牧往後拉開:“戒備!全部戒備!有狙擊手!”
就像是將他們當做實驗中的小白鼠,要麼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故友或自己被炸得面目全非,要麼一旦探出頭來,立馬被一槍擊斃。
而唯有陛下,像是對方單獨爲了折磨他一樣,壓根不想那麼快弄死他。
所有人心底一寒……
被人這樣簡單粗暴的對待,簡直比他們原本的屠城計劃來得更令人膽戰心驚。
“開火!我們也開火!”霍爾牧雙眼赤紅地一把推開自己身邊的下屬,對着車外的街道瘋狂道:“我就不信,她能上天入地!”就算炸不出來她人,將整個D城炸成廢墟也行!
車上的人通過通訊設備聽到這樣的命令,幾乎同時眼底露出癲狂的神色。
陛下已經再無其他方法,現在不過是拼着誰比誰更狠,誰比誰更不在乎。
只是,他們一旦輸了,便是死無全屍,對方,不過是可有可無地損失些經濟罷了。畢竟,城毀了還能再建,人死了,便是什麼都沒了……
猶豫,在這些鐸林國衝鋒軍的眼底一閃而逝,下一刻,他們像是瘋了一樣,毫不顧忌自己的生死開始執行霍爾牧的命令!
火箭炮、機槍、便攜式火箭筒,但凡他們車上有的,像是傾盡所有的理智開始瘋狂朝着D城的重要建築射去。
屏幕前,冷奕瑤的目光一寸寸地冰冷下來,站得最近的翟穆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覺得心底襲來一股涼意。
D城防空洞裡,冷奕瑤坐在椅子上,眉目精緻地令人心生畏懼。她回頭,像是對着虛空說話,又像是對着最有默契的故人說話:“沒有趕過來的市民,現在都躲進了地窖?”
空氣中,有一剎那的冷冽。
良久,一個男人從漆黑的拐角處走出……。
入目第一眼便是那筆挺高聳的鼻樑,長挑入鬢的雙眸微微眯起,細看之下,才能發現,他的眸色比常人要淡上許多,彷彿是巧克力在陽光下的色澤,只是,那裡簇着一抹光,一抹讓人連多看一眼都不敢的光。明明是極奪目的長相,但當看清落在他眉角間的一處傷痕,瞬間,他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神秘莫測……
整個D城,三分之二以上的賭場都是在他名下!
當冷奕瑤一通電話直接找上他的時候,這個往日的鄰家哥哥,展示的,絕非僅是一位“賭王”的能力。
在她趕到D城之前,便將整個城市的居民安穩妥當……
翟穆此刻,不着痕跡地看了西勒一眼。他剛剛在霍爾牧他們搜索人質的時候,也曾驚奇,怎麼會這麼偌大的一個D城,轉眼間就成了空城。
而西勒,像是毫無所覺一般,勾了勾脣,緩緩看向冷奕瑤。“三個半小時,撤離整個D城的居民,顯然來不及。沒躲到這邊的人,基本上都跑到了附近的地窖裡。”所以,無論霍爾牧的人在街道上和居民房裡怎麼搜索都不會有人。
地窖……。
是了。
翟穆忍不住眯了眯眼。他還記得,第一次遇到冷奕瑤的時候,他救她回去療傷的地方也是地窖。
這個D城,若論對此間瞭若指掌,怕是西勒絕對首當其衝。
翟穆不動聲色地轉開視線,卻沒有發現冷奕瑤和西勒的視線同時從他身上一掃而過。只不過,很快,他們倆的目光又落向電子屏幕。
如今,對方狗急跳牆,無差別炸彈襲擊。一旦高層建築轟塌,地窖裡的人,便只能被活埋。
冷奕瑤舔了舔脣角,看向屏幕上,僅剩下來的那三輛軍車,忽然,笑靨如花:“我親自出去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