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七小姐院子裡的翠屏鬼鬼祟祟的從後門出府,長福偷偷跟了上去,發現翠屏進了睿王府。”青梅最喜歡八卦,打聽消息最拿手,莊嫺雅便讓她重點注意她家好妹妹的消息。
“是嗎?下去吧,好好盯着。”
莊嫺雅從手腕上擼下鑲金翡翠玉鐲子,昨日裡從將軍府回來莊子凡就往她房裡送了一盒子首飾,還給她派了兩個得力的小廝。說是小廝,莊嫺雅倒覺得極有可能是二哥手裡的人,所以麼,呵呵。
翠屏這個名字上輩子她可是熟悉得很,莊婉柔的貼身丫頭,還會點功夫,心思歹毒手段狠辣,最喜歡玩些不入流的招數,上輩子她沒少在她手裡吃虧。心腹?呵呵,莊嫺雅摩挲着翡翠鐲子眯了眯眼,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究竟是心腹,還是心腹大患,不是嗎?
莊嫺雅勾着脣角,提起毛筆思索半響,最終寫下一句話,交給了秋菊,“去把這個送給二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莊嫺雅報仇——一般當場就報了。
京城裡最近起了個新的傳聞,據說吳將軍家的大公子是個斷袖。別看他風度翩翩文武雙全的,內裡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斷袖,還是下面的那個。更讓人驚爆眼球的是,這大公子爲了掩飾自己的愛好,竟然厚顏無恥的向莊家六小姐提親。
啥?你說京城裡那麼多女人爲什麼偏偏看上了莊家六小姐?
別傻了,整個京城誰人不知莊府的女兒家教最是好,尤其是莊家六小姐,天真可愛溫柔善良,招人疼得緊。而且,那莊家六小姐年紀尚小,最是乖巧文靜,娶回去正好當擋箭牌,就算被她發現了也不擔心她敢說出來,這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麼?
一時間斷袖傳言喧囂塵上,吳大公子只要一出門就被人指指點點,氣得渾身發抖。待派人去查,卻也沒個結果,他就算是懷疑莊家,也找不到證據,爲了不被人們指指點點,吳大公子不得不得閉門不出。
時近年終,北翟大軍出現在阜城外圍騷擾百姓,每每出現必會燒殺搶掠屠戮全村。阜城守城大將軍張靖方多次率兵巡查始終未發現蛛絲馬跡。
消息傳回京城,今上龍顏震怒,晉王殿下冒死舉薦一品大將軍吳桐爲聖上分憂,今上大悅,遂當朝下旨,任命吳桐爲徵北大將軍,鎮守阜城,剿滅阜城一帶北翟軍隊。
楚墨塵看着面上一派誠惶誠懇的楚晉安,不覺磨着後槽牙,什麼時候小五和那個死丫頭關係這麼好了?就連報仇這種事也做得這麼冠冕堂皇?
稍稍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吳桐是睿王的人,他若是被調出京城只怕就難以再回來,阜城的問題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解決的,沒個兩三年,他就別想回來,當然,若是死在任上說不定屍體可以回來。
一個吳桐,再並上上次的趙恆安,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睿王就損失了兩大助力,他敢拿腦袋保證,這事兒和那個死丫頭脫不了干係。楚墨塵摸了摸下巴,這死丫頭還是真唯恐天下不亂,窩在閨房裡竟然也能攪得天翻地覆,真是該死的膽兒大。
“尊上,屬下已派人查探清楚,莊府尤其是莊嫺雅的院子有三方人馬暗中潛伏,未免打草驚蛇,屬下並沒有行動。”
“東西拿回來了?”男人鳳眼微眯,妖邪的面容俊美非凡,三方人馬?一個小小的貴府丫頭,竟然能引得三方人馬出動,只爲保護她,看來這個莊嫺雅要好好查查了。
“這……屬下派去的人都死了。”這就是沒拿回來了。
也是,自打拿到那枚黑金令牌,莊嫺雅便在上面撒了毒粉,誰碰誰死,想拿?可以,只要你不怕死就儘管拿。
“你是在告訴本尊,讓莊嫺雅一個人代替你們羅剎閣的人?”男人揮出一掌將那人打飛出去,俊美的面容殺氣畢現,全都是廢物,區區一個莊嫺雅竟然要出動整個羅剎閣的人還沒拿下,真是廢物!
“屬下不敢,請尊上恕罪。”那人噴出一口血,膽戰心驚的跪下,心裡對莊嫺雅這個硬點子恨到了極點,暗暗發誓若有一朝得手必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滾去七殺堂領罰。”
男人面色冷酷森寒,莊嫺雅,莊府,很好。
“幽影。”
“屬下在。”
“查清楚這一單的主人是誰,然後告訴莊嫺雅。”
讓他血影樓損失了這麼多人,這筆債無論如何也要討回來。至於說莊嫺雅,要麼收爲己用,要麼……死。
莊府的祠堂裡,莊嫺雅翹着小腿優哉遊哉地晃着,粉脣嘟起,有點不樂意的看着對面的林氏,“母親派人叫我來這裡做什麼?”
“怎麼?你現在連來看看我這個母親也不樂意了?”林氏一拍桌子冷冷的看着莊嫺雅,眼神詭異無比。
“知道我不樂意還叫我。”莊嫺雅撇撇嘴,捏着帕子甩了甩,放在鼻子上聞聞,舒了口氣,二哥送來的玫瑰露可真香。
“你這逆女!”林氏面色陡變,惡狠狠的瞪着莊嫺雅,“我十月懷胎把你生下來,又辛辛苦苦的把你養大,哪裡對不起你竟讓你三番五次的在老太太跟前排擠我?別忘了,再怎樣終究我也是你的母親!”
“誰知道呢。”
莊嫺雅扭了扭身子,繼續甩帕子,她真是懶得搭理林氏這個母親,有些事情她不說並不代表她就是傻子。母親?真是好笑。
“你說什麼?!”林氏忽的站起來走到莊嫺雅跟前,揚手就想給她一巴掌。
“你敢動我,信不信我讓你這輩子都出不了祠堂?”莊嫺雅仰起笑臉挑釁的看着林氏,敢動手打她?上輩子她被人欺負的還不夠嗎?這輩子誰若是再敢朝她動手她就弄死誰。
“你這個孽障!”林氏氣得渾身發抖,揚起的手最終也沒敢落到莊嫺雅臉上,畢竟莊嫺雅在老太太跟前的分量可是一日比一日加重,若是她真的動手打了她,難保她不會真的這麼做。
“孽障也是你生下來的。”莊嫺雅自顧自的捏着帕子,她早就知道林氏這種人欺軟怕硬,你若是在她跟前露怯,便會被她壓制一輩子。
“我要從這裡出去。”莊嫺雅油鹽不進的樣子讓林氏徹底歇了敲打她的心思,這冰冷昏暗的祠堂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莊嫺雅既然能把她送進來,就一定能把她弄出去。
“憑什麼?”
莊嫺雅晃着雙腿,笑眯眯的看着林氏,放你出去霍霍我麼?我沒那麼賤。
“你不要逼我。”林氏看着莊嫺雅冷笑,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我逼你了麼?哪裡有?分明是你在逼我纔對。”莊嫺雅對了對手指,忽地擡頭看向林氏,笑若春華,“說起來母親失蹤的那兩天都在什麼地方做什麼呢?”
“哼,讓你失望了,我在你舅舅家過得很好。”林氏面色變了變,咬牙切齒道。她不敢確定莊嫺雅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只能咬死了這個說法。
“是嗎?母親和舅舅的感情還真好。”莊嫺雅捏着帕子捂住嘴笑了笑,有些人就是在自作聰明,可惜,人蠢沒藥醫啊!晉王傳來的消息,她的好母親分明是被人捉住了並審問了一番,差點丟了小命,最後似乎還被威脅了一番呢!
就是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又審問了些什麼,目的又是什麼。大概在有四五日便會有消息了吧?
“我再說一遍,我要出去。”那兩日的記憶宛如噩夢無法磨滅,林氏一點也不想在提起,她要出去,她要從這該死的祠堂裡出去!
“你要出去便出去好了,腿長在你自己個兒身上,叫我來做什麼?難不成還想讓我給你揹出去麼?真是笑話。”莊嫺雅面色倏冷,起身就往門外走。既然不說實話,那就慢慢受着吧!
“不孝女,我若出不了祠堂,你也活不了!”林氏氣得砸了茶杯,心裡憤恨無比,早知如此她當初就該…就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