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瑋嘲諷地問,“向側妃接下來是不是又要說,王妃抗旨不遵?”
向梓月漲紅了臉,“安瑋,你好大的膽子,敢取笑皇上?”
“我可沒取笑皇上的意思,是向側妃你拿皇上的聖旨當兒戲,動不動就拿來說事,這纔是對皇上的不敬吧?”
向梓月語塞,不拿聖旨壓木紫槿,她還能怎麼辦?這淮王府上下沒一個人把她放在眼裡,她能不憋屈嗎?“我要給王妃敬茶,你走開!”
“王妃不想見你。”
“憑什麼!”
兩人正吵成一團,趙雪翎出來了,表情很溫和,“安瑋,不得對向側妃無禮。向側妃,紫槿讓你進去敬茶。”
向梓月得意地瞟了安瑋一眼,大搖大擺地進去。
安瑋真是敗給她了,實在不明白她削尖了腦袋硬嫁進淮王府來做什麼,純粹是自己找罪受。
木紫槿已經穿戴整齊,坐到椅子上,金氏坐在一旁,母女兩個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金氏天生皮膚好,年過三十臉上卻沒有一絲皺紋,與女兒坐在一起,倒像是姐妹。
向梓月的目光極快地在金氏臉上轉了一圈,接着恭敬地低下頭,“妾身給王妃請安。”
“不用多禮了,”木紫槿微一擡手,“昨日我身體不適,你進門也未多多照應,你莫放在心上。”
向梓月暗暗冷笑,昨天你擺足了臉色給我看,讓所有人都不待見我,不定在背後怎麼恥笑我呢,現在來說這些沒用的,不是成心噁心我嗎?“王妃言重了,妾身不敢,妾身只是王爺的側妃,有什麼資格講究捧場呢?但求王妃日後能高擡貴手,放妾身一條生路,分妾身一杯殘羹,妾身就心滿意足了。”
金氏微微皺了皺眉,露出不悅之色來,這女子果然脾氣極大,說話夾槍帶棒,冷嘲熱諷的,偏偏還沒有多少心機,不吃大虧纔怪。
木紫槿眼神幽冷,“你知道分寸就好,我早說過淮王府不是誰都能待的,以後你會慢慢明白。”
向梓月差點氣炸:你早說過?你什麼時候說過了?你對趙雪翎就那麼好,還認她當姐姐,偏偏就容不下我,還不是怕我搶了王爺的心嗎?
我告訴你,你別想如願,王爺本來就應該是我的,我早晚會把他搶過來,把你狠狠踢出去!
“是,妾身記住了,那妾身可以給王妃敬茶了嗎?”
木紫槿點頭,“好。”敬了茶,就等於她認了向梓月這側妃,以後淮王府又多位主子。
說話間,程側妃等幾人也都進屋了,向木紫槿見過禮後,恭敬地站到一邊去。
“程姐姐,你們都來了。”向梓月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向程側妃她們幾個打招呼。
程側妃笑道,“可不是嗎,今兒妹妹給王妃敬茶,咱們也來湊個熱鬧,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一起說說笑笑,多熱鬧。”
“可不是嗎,我先前就覺着跟妹妹投緣,沒想到還能到一起,看來咱們就是有做姐妹的緣分呀。”另一名妾室也上趕着討好向梓月,說
的話那叫一個肉麻。
雖說木紫槿她們瞧不上向梓月,可她這郡主的身份還是很能唬人的,旁人當然要極盡巴結了。
木紫槿表情淡然,像是沒聽見。
不大會兒,安瑋端上茶盤來,遞到向梓月面前,“敬茶。”
向梓月眼裡閃過一抹狡黠,恭恭敬敬地跪下,從茶盤上端過茶碗,一直舉過頭頂,“王妃請喝茶。”
木紫槿豈會看不出她心裡的小九九,但佯裝不知,一手捂着高聳的肚腹,前傾着身體去接。
結果沒等她手碰到茶碗,向梓月就鬆了手,接着就大叫起來,“啊!燙死我了!王妃,你、你這是做什麼!”
金氏吃了一驚,纔要看看她燙到哪兒,木紫槿卻壓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她心下奇怪,但沒開口。
程側妃趕緊上前扶她,“妹妹燙到哪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姐姐!”向梓月委屈地依在她懷裡,抽抽搭搭地哭,“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王妃就、就打翻了茶碗……嗚,王妃,是不是妾身哪裡做的不好,請王妃責罰,妾身一定遵從,爲何、爲何要這樣呢……”
木紫槿微笑着看她表演,默默吐槽:這一招都用爛了好嗎?就算你想算計我,讓所有人以爲我故意刁難你、折磨你,好塑造你可憐兮兮的形象,而我就是惡毒的女人,也請動動腦子,想點高明的招術有木有?
這樣老土愚蠢的招術,尼瑪我都不忍心拆穿你!
程側妃有點尷尬,她過來的太快了,這不明擺着讓王妃看到,她跟向梓月是一個陣營的嗎?“這……王妃不是故意的,她身子沉了,難免會不小心,妹妹就別怪王妃了。”
“我知道我不該嫁進王府來,可是我……我真的放不下王爺,所以我……”向梓月忽然抓住木紫槿的裙角,仰起楚楚可憐的小臉來,苦苦哀求,“王妃,請原諒妾身,妾身實在是對王爺情難自禁!求你不要趕妾身走,妾身無論受多少苦,都不在乎,無論王妃怎樣對妾身,妾身都沒有半句怨言,妾身只求能留在王爺身邊,就心滿意足了!”
啪,啪,木紫槿笑眯眯地拍了兩下手,“精彩,好精彩。向側妃,你這段深情告白,私下裡背了多久,才能這麼流暢地說出來?”
安瑋忍不住笑噴,向側妃這點手段,跟王妃比,簡直差太遠字。
向梓月嘴角抽了抽,差點演不下去了,“妾身、妾身聽不懂王妃的意思,妾身做錯了什麼,王妃要這樣對妾身?”
“我怎麼對你了,你好好說說。”木紫槿托起下巴,一副洗耳恭聽樣。
程側妃有些訕訕然,起身站到另外幾人身邊,彼此交換個眼色,都覺得木紫槿太不近人情了,向側妃都燙成這樣了,她不安慰幾句也就罷了,還說風涼話,難道就一點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
向梓月紅了眼圈,悲悲慼慼地道,“王妃爲何一定要這樣呢?妾身是真心實意要給王妃敬茶,可是王妃卻故意打翻茶碗,妾身……”咦,怎麼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木紫槿輕蔑地笑笑,“這纔看出來?向側妃,你腦袋被驢踢了嗎,你倒是真的感覺到燙再叫喚啊,忙不迭的就叫的跟殺豬一樣,你是受虐狂嗎?”
別嫌她說話粗俗難聽,對什麼人就得用什麼招,對向梓月這種人,再難聽的話也罵不醒她。
程側妃等人茫然不解:什麼意思啊?
金氏也忍不住問,“紫槿,到底是怎麼回事?別真個燙到向側妃,還是請大夫來年看吧。”
木紫槿對她笑笑,“母親,你放心吧,我早知道向側妃要耍心眼,所以剛剛安瑋端上來的茶碗是空的,根本沒茶水。”
既然沒茶水,那就無所謂燙與不燙了,向梓月根本就沒揭開碗蓋來看,也沒試出來茶碗是輕是重,就故意打翻,然後叫喚上了。
啊?金氏恍然,不禁也對向梓月生出不滿來,“向側妃,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沒燙到,你裝那麼委屈做什麼?”
再看程側妃等人,更是又吃驚又尷尬,原來王妃早看穿了向側妃的算計,卻並不點破,而是看她出盡洋相,好可怕的心機跟手段,幸虧自己沒有貿然出手,否則還不知道要落到什麼下場呢!
向梓月惱羞成怒,“王妃,你、你太污辱人了!”
原來茶碗是空的!太可惡了,自己居然沒察覺!
木紫槿驟然斂了笑容,森然道,“向側妃,你才進淮王府的門,就想對我不敬,耍心機使手段,不知自重,你是不是以爲我王府的規矩都是擺設?”
“我——”
“我早有言在先,若你不遵王府規矩,定當受罰,來人!”
一聲令下,安瑋立刻上前,“王妃請吩咐。”
木紫槿冷冷道,“向側妃心術不正,算計本妃,罰十下戒尺,閉門思過三天。”
“是!”安瑋轉身進去拿戒尺,其他人都瑟縮着往後退,不敢替向梓月求情。
向梓月嚇白了臉,“你、你敢打我?”
“我爲什麼不敢?”木紫槿冷笑,“進了我淮王府的門,都都受我管束,我念在你今天是初犯,只罰打戒尺,而不是刑棍,否則你小命都得玩完。”
“我——”
安瑋拿出戒尺,居高臨下看着向梓月,冷聲道,“伸手。”
向梓月立刻把雙手藏到身後,怒瞪着她,“你敢打我試試?我父親是安平侯,我是郡主,你敢打我?”
木紫槿不屑地提醒,“你已經是蒼擎的側妃,以後別再提郡主的話,否則你就回你的安平侯府,當你的郡主去。”
向梓月又驚又怒,“我不!你憑什麼趕我走,我是皇——”
“既然是淮王府的側妃,那就得守王府的規矩,你想清楚。”木紫槿聽那句“皇上賜婚”,耳朵都要出繭子了。
向梓月這個恨啊,木紫槿是屬什麼的,這麼狡猾,居然三言兩語就把她逼到絕境上,非做出選擇不可?
“走,還是不走?”木紫槿反正是不急,對付這種人,就跟玩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