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沐清雅神色不正常,端木凌煜連忙上前:“清雅,你沒事吧?”
沐清雅搖頭:“我沒事,先去看看我父親!”
樂棋連忙拿了披風幫沐清雅披上,扶着她快步走向寺廟前殿!剛剛轉過迴廊,便看到前殿大廳跪滿了人,一個個面色驚恐、渾身顫抖,膽小的還有被嚇得昏過去的,端木擎站在大殿中央的歪倒旁側的偌大香爐鼎旁邊,神色陰沉的駭人!
沐清雅視線掃過大殿,看到香爐旁邊的一灘血跡時,心狠狠的揪了起來:“臣女見過皇上!”
端木擎眉間陰鬱不減:“你父親受傷了,太醫正在後院診治,朕知道你擔心,你便過去看看吧!”
“是,謝皇上恩典!”沐清雅低頭謝恩,視線掃過端木凌煜,看他微微點頭,便大步離開,雖然在這裡更能瞭解一下事情的內幕,但到底是沐逸之要緊,有端木凌煜在這裡想來也出不了什麼大亂子,就是不知道沐逸之到底傷了哪裡……想到家中的秦月和沐安之,沐清雅手指微微收緊,無論如何,這件事情她是記下了,不管是誰想要做什麼,只要他們敢將手伸向沐家,她就定然要斷他一條手臂!
到了後院,正看到有太監端着一盆盆帶着的水走出來,臉上帶着驚慌,樂棋連忙拉住一個人問道:“沐大人怎麼樣?”
那太監看到沐清雅連忙行禮:“見過三小姐,沐大人爲了救皇上被香爐砸中了後背,主要是刮傷和燙傷,後背的一大片皮膚都被燙傷了還被刮開了一道大口子,血怎麼也止不住,太醫正在裡面忙呢!”
沐清雅眼神微閃:“帶我進去,我有辦法爲父親止血!”說着就要向房間走。
樂棋連忙上前攔住沐清雅:“小姐不可,奴婢知道您醫術高明,更是擔憂父親,可沐大人雖然說是您的父親,但傷的地方在後背,您一個未出閣的小姐,這話要是被傳出去您的名聲可就毀了!”
“名聲?”沐清雅諷刺一笑,“我父親的命都要沒了,我要名聲有什麼用!你別多說了,我自有辦法!”說完,繞開樂棋一把將門推開,來到沐逸之身旁!
隨行的徐太醫臉色十分難看,聽到有人打擾更是惱怒:“你……沐小姐?”
這沐清雅幾次被皇上欽點隨行,更是對其寵愛有加,憑藉着一手刺繡的好工藝,屢屢被人稱道,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她竟然闖了進來,連忙示意一旁的太監將牀上的簾子落了下來:“沐小姐,這裡不適合女子停留,你還是趕緊出去吧,我定然會盡全力救治你的父親!”
沐清雅深深的施了一禮:“徐太醫,我知道您是爲了我的名聲着想,但躺在牀上的人是清雅的父親,我既然有能夠救治父親的方法卻顧念名聲而不出手,清雅定然惱恨終生,請恕清雅不識擡舉了!”說完,掀開牀簾,將沐逸之的狀況收入眼底。
因爲傷處在背部,沐逸之只能躺在牀上,後背的衣衫被剪開,露出血肉模糊的一片,鮮血還在不停的向外流,連他身下的褥子都已經被潤透,沐清雅慶幸她沒有聽從他人的勸阻,連忙拿出金針紮在穴位上替他止了血,如果再耽擱哪怕一刻鐘,沐逸之這條面就算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回來了!
徐太醫看沐清雅竟然不顧阻攔掀開了簾子,也知道阻礙了不了她救人的決心,只好搖搖頭隨她去了,在他看來沐逸之這條命是救不回來了,本來已經流了那麼多的血,再加上這血又止不住,便是有九條命也經不起這樣折騰,既然如此,便讓她試試吧,也算是見自己父親最後一面!
“血止住了!”
聽到小太監驚喜的聲音,徐太醫心中一驚,這怎麼可能,連忙上前查看,一看之下更是驚奇,沐逸之背上的傷口的確不再流血:“好,這真是太好了!快,去將藥端過來,一定要熬的濃濃的,萬不可有任何差錯!”
“是!”一旁的小太監連忙去看藥,剛剛皇上可是說了,如果沐大人有任何差錯,可是要殺了他們陪葬了的,這下好了,沐大人沒事了,他們的命也算是保住了!
沐清雅擦擦頭上的冷汗,看向把脈的徐太醫:“怎麼樣了?”
“好,脈象雖然微弱,但到底平穩了,沐大人身子底子不錯,這次失血過多好好調養恢復大有希望!沐小姐醫術精湛,在下佩服!”
沐清雅搖搖頭:“徐大人見笑了,清雅也只是在一本醫書上偶然看到過金針止血的放啊,沒想到竟然還真的有效,這次也算是萬幸了!”
“徐大人、沐小姐,藥熬好了!”
“好!趕緊給沐大人喂下去,這要是溫經止血、益氣補身的,對沐大人多有好處!”
沐清雅點頭,看有人上前幫助沐逸之喂藥,便起身讓開位置,剛剛站起來,一股藥味飄過鼻尖,心頭猛然一驚:“等下!”
衆人頓時愣住,徐太醫疑惑:“沐小姐,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妥?”
沐清雅緊緊地盯着那名小太監,冷聲道:“樂棋,將他拿下!”
樂棋身形一閃,一腳將那名小太監踹倒在地,雙手掐住了小太監的下巴,讓他想要吞毒自盡都沒有辦法!
沐清雅眼神冰冷:“徐大人,您開的藥中可是有莎草這味藥?”
徐太醫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連忙上前查看那碗藥,一看之下冷汗頓時留了下來,這藥中竟然加了莎草的粉末,這莎草可是大寒的東西,沐逸之本來就失血過多,這一碗藥下去命可就真沒了:“沐小姐,這藥被人動了手腳!”
沐清雅冷冷的勾起脣角,笑意冰冷的猶如萬尺寒冰:“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如此公開謀害朝廷命官,徐大人,您今天可是看到了,清雅定然要爲父親討回公道,還望大人在皇上面前如實相告!”
被沐清雅的眼神注視着,徐太醫竟然感覺渾身冰冷,可如今事情發生在他身上,如果那碗藥下去,他也難逃責難,如今也只有找出幕後真兇,才能將自己洗脫乾淨,於是點點頭道:“下官定然會將實情告訴皇上!”
沐清雅點點頭:“樂琴你去盯着藥熬好,然後親自餵給父親,樂棋讓人將所有人都給我押到院子裡!還要勞煩徐太醫派人去向皇上稟報一聲了!”
知道自己脫不了干係,徐太醫也不推脫,讓他的徒弟親自跑去前院稟告!
查過熬好的藥確定沒問題之後,沐清雅才讓樂琴將藥給沐逸之餵了下去,看着包紮好的傷口沒有什麼問題,才走出房間!
院子裡,戰戰兢兢的跪了七八個奴才,看到沐清雅出來,神色更加不安,想要求饒卻被沐清雅的氣勢一壓愣是不敢開口!一旁的徐太醫看到這種狀況,心中對沐清雅的評價更加高了一分!尋常閨閣女子經歷這種狀況恐怕早就嚇得不知道東西南北了,沒想到這沐清雅小小年紀卻有這份氣度和頭腦,皇上看重的人果然不容小覷!
“樂棋,所有人都在這裡了?”
“是,小姐,都在這裡了!”
“好!”沐清雅冷冷的站着,“我不知道你們背後的主子是誰,也不知道你們爲了什麼纔敢對我父親下如此毒手,我只想告訴你們一句,你們中有誰看到了什麼儘管說出來,好歹我還能保你們一命,最差勁的你們的家人還能不受到牽連,如果不然,謀害朝廷三品官員的罪名足以讓你們粉身碎骨!再加上我父親剛剛救了皇上,我拼了這份恩典不要,也要讓皇上誅了你們九族!我沐清雅說得出做得到,你們如果不信大可試試看!”
沐清雅一番話恩威並施,聽着一衆奴才臉色各異。
“沐小姐,奴才看到張德去碰過熬藥的鍋!”
“小姐,奴才沒有,奴才原本是路過,看到熬藥的地方有人影閃動纔過去查看的!奴才沒有動過任何手腳!”
“小姐,藥是奴婢負責熬的,奴婢濡染感覺肚子不舒服,便去如廁了,託林嬤嬤照看呢!”
沐清雅眼神一凜,揚聲道:“林嬤嬤可在?”
“奴婢……奴婢在!”一個三四十歲的夫人跪爬了兩步,“小姐,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春雨託奴婢看着,奴婢便想着反正時間不長,便替她一會,卻不想等了半刻鐘她還沒回來,而前面又等着老奴燒水,奴婢便沒怎麼在意,卻不想……對了,小姐,奴婢在熬藥回頭照看的時候,看到過一隻鞋印,那鞋印是溼的!”
沐清雅眼神一凜,剛想要說話,一旁的樂棋身形一動飛縱出去,一把將一個小太監製住,一手捏斷他的手腕,一個小瓷瓶落下來:“小姐,他想自殺!”
看向那名小太監的鞋,溼漉漉的鞋子上甚至還帶着一點血水,定然是剛剛幫沐逸之端水的時候沾染上的:“樂棋,將這人綁了,交給皇上處置!”
“皇上駕到!”門口響亮的通報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