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 五姐此次前來,莫非…依舊還想去侯府做妾?”
“哼,做妾, 我纔不稀罕, 只要你不壞事, 我必定能嫁個好的。”
原來還是怕自己出手, 真是被害妄想症。
“五姐放心, 我沒那閒工夫天天關注着你。”
“你發誓,只要你發誓不會壞我的親事,我就相信你。”
石玉璃聞言好笑道:“發誓?憑什麼?想不到五姐平日裡悶聲不吭的, 當日算計鎮北侯,就叫我驚豔了一把, 沒想到今日這一番話才叫我大開眼界。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出手不讓你好過了。”
“你!你真是個毒婦!”
石玉璃敏銳的察覺到她眼裡的害怕, 聞言真是哭笑不得, 自己什麼都沒做就成了毒婦了,真是不知所謂。
“姑娘。”一個小丫鬟在門口道。
“進來。”石玉璃瞥了石夢玟一眼, 沒有在意她便叫小丫鬟進來了。
小丫鬟進門卻並不說話,石玉璃見是茹雲閣安插進來的小丫鬟,便對石夢玟道:“怎麼五姐還有事嗎?我這裡可沒有茶水招待五姐了,我這麼狠毒,說不定裡面有毒呢。”還真可能有毒。
石夢玟話說多了正拿起茶杯要喝, 聞言趕忙放下, 哼了一聲就走了。
石玉璃視線轉向小丫鬟, 小丫鬟這才稟報道:“姑娘, 茹雲閣傳來了消息, 說是您叫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石玉璃微微有些不解,問道:“我要查的事, 什麼事?”
“這是帶給您的信。”
石玉璃從她手中接過簪子,這種簪子內裡是鏤空的,可以放置小紙條,是茹雲閣特製專門傳遞消息用的。
‘開國公府傳來消息,當日刺殺爲撇清同太子黨關係,系輔國公提出,開國公府五皇子派人,開國公言:老夫人大少爺三少爺不可殺,其餘皆可殺。’
其餘皆可殺,國公爺可當真是個孝子!
石玉璃捏緊手中的紙條,吐出一口氣,道:“拿炭盆來。”
“是。”
紙條很快便燃燒乾淨,石玉璃想着紙條上的消息,心裡豁然開朗。
當日大伯同楊晨皓說了太子之事,可楊晨皓卻不知道事情發生的具體時間,要麼是大伯隱瞞了此事,要麼就是大伯根本不知道時間。
若是大伯隱瞞此事,他大可不必將太子謀逆的事情說出去,且告訴楊晨皓是那一天,所以大伯該是不知道具體時間,畢竟當日的事不需要他直接參加。
可皇上疑心大,未必會這麼想,若是以爲大伯兩邊討好,一邊告密太子謀反,一邊又隱藏具體時間,到時候無論事成與否都可做解釋。
這麼想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大伯來了一招苦肉計,告訴衆人太子失敗知道有人背叛,惱怒之下派人刺殺。可若是審問起來太子不認呢?若是不認,皇上可能懷疑太子,也可能懷疑大伯,只是太子謀逆失敗,說不定是想將背叛之人拉下水,這麼想來大伯的嫌疑也少了一些。
況且衆人皆知輔國公是太子的人,可是太子謀逆當晚卻被人暗殺,想必這些老狐狸的心裡都能把事情複雜化,那就是輔國公背叛了太子,輔國公府成了受害者,若是皇上要借太子之事處置輔國公,想必會有朝臣阻止。
只是,茹雲閣都查到了此事,那皇上…
也未必,茹雲閣剛開始也沒有調查到消息,這次偶然得到消息也是因爲自己的原因盯着開國公府的一舉一動,皇上的人怕是再皇子府中的更多,就算是皇上查到了也難得證據,人是開國公派來的,要牽扯就有扯到了皇帝另一個兒子。
也不知大伯的算計成沒成,皇帝查到什麼沒有,算計人心,可是最難的了,不過他可當真狠心,其餘皆可殺,想必現在還未沒有死個主子而遺憾吧,這苦肉計做的不夠苦呢。
這國公府可真是呆不下去了,大伯心狠,成也心狠敗也心狠,有魄力所以他坐上了尚書之位,可行事太過冒進且行險招,石玉璃覺得早晚有一天會把自己玩死。
等過了年自己就十四了,還要再有一年才及笄,如今到真是有些恨嫁了。
過了幾日,待戶部的銀子到位,六皇子起程去南方賑災,皇上還當衆誇讚了石青鑫作爲戶部尚書行事幹練、不拖沓,又賞了不少的東西,石玉璃這才放心了些,想來皇上是沒有發現什麼。
待賑災事務安排好,皇帝終於封筆了,然而距過年也沒有幾天了。
國公府今年的年過的十分喜慶,國公爺升官了,又陸續得了幾次皇帝的誇讚,整個國公府都喜氣洋洋的,而楊晨皓,這次是真的去了北疆,南方蝗災,今年大旱,北疆也不知如何,若是天氣不好說不定會發起突擊攻打大周劫掠。
石玉璃也配合着剪了窗花,卻沒有像別人一樣穿紅,只着了件蔚藍色的衣裙,瞧着不算素淡,卻也算是念着逝去的九妹了。
待過了年,石玉璃便十四了,太子的事情一拖再拖,終於在過了二月的時候判了下來。
太子圈禁,查獲參與謀反之人,領頭之人滿門抄斬,參與之人全家流放,經此一事,朝廷下了一大批的官員,五皇子、三皇子都奮力將自己的人安插了進去,然而五皇子因着有開國公輔助,卻比三皇子得了更大的實惠,不僅安插進去了人,還因着辦差勤勉被皇帝誇了好幾次。
過了三月,楊晨皓也回來了,然而直到許久之後,石玉璃也說不出他這次回來帶來的是好事還是壞事。
到三月底,楊晨皓帶着北夷的使者回了京城。
石玉璃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逸然殿裡陪樂怡公主習字。
“樂怡!樂怡!”還在變聲期的男音呼喊着由遠及近。
“怎麼了八哥,一驚一乍的,你怎麼來了?這時間段你不去巡街來我這裡做什麼?”
八皇子被問的一頓,立馬炸毛起來:“你還說呢!都是你出的餿主意,他們都笑話我呢!”
“笑話你?你可是皇子,誰敢笑話你?”
“他們明着是不敢,可是他們背後都笑話我。”
樂怡公主瞥了他一眼,擡手將最後一個字寫好,道:“那他們笑話你什麼?”
“自然是笑話我有失身份啊!都是你出的餿主意,你是不是就等着瞧我的笑話呢?你說,是不是!”八皇子猛然醒悟過來,問道。
“巡街有失身份,那從軍呢?你不是要征戰沙場嗎?怎麼,還等着一開始就當大將軍不成?”
“那怎麼能一樣,征戰沙場那是真本事,有軍功的,可巡街呢?有什麼意思。”
“成,那你就去求父皇叫你去當個小兵,瞧瞧那些貴公子嘲笑你不。”
“樂怡!我怎麼着也得當個小將軍吧。”
“就你?可別延誤了戰事。”
“怎麼會!哎呀,我來找你是有正事的!”
“什麼事?”
“鎮北侯回來了,還帶來了北夷的使者。”
“然後呢?”
“什麼然後啊,北夷啊,你不怕去和親?”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事,我等旨意就成了。”
“你怎麼一點都不着急?你早日去找父皇說說,若是和親,找個宗室女就是了。”
“你當北夷的人是傻子麼?他們就甘心娶個宗室女?何況,榮華富貴是我享用的,沒道理有事叫她們頂上。”
“你…”
“公主,皇上身邊的公公來了。”八皇子還待再說,一名宮女前來稟報道。
“叫他進來吧。”
“是。”
小太監先給衆人請了安,這才道:“公主,皇上宣您過去。”
“知道了,這就去。”
“父皇宣樂怡什麼事?”八皇子開口問道。
“這奴才不知。”
“那你知道什麼!”
“奴才…奴才該死。”小太監被八皇子嚇得跪在了地上。
“你朝他發什麼火啊,他就是個小太監,能知道什麼。”樂怡公主道,又轉頭對小太監道,“起來帶路吧。”
“是,”
等樂怡公主回來了石玉璃才知道原來北疆起了戰事,楊晨皓三戰三捷,北夷此來乃是求和,還有順帶的,求娶樂怡公主,而大周今年剛剛糟了災,再也經不起戰事了。
石玉璃想不到當時八皇子的擔心竟然成了真。
“公主?”石玉璃有些擔憂道。
“怎麼了?這麼瞧着我?”
“厄…公主,皇上怎麼說?”
“父皇沒說什麼,不過是聊了些家常。”
只是聊家常嗎,石玉璃有些不信,可樂怡公主如此說了,石玉璃也不好再問。
待回了國公府,卻發現國公府的衆丫鬟都來去匆匆的,石玉璃心下詫異,叫秋禾捉住了一個小丫鬟問道:“你們忙什麼呢?”
小丫鬟這纔看到是七姑娘回來了,福了一禮答道:“奴婢不知,只是貴客前來,大夫人吩咐奴婢們重新做些糕點招待,因着有些材料難尋,所以忙亂了一些,叫七姑娘見笑了。”
不知是什麼貴客,竟然還要尋些稀奇的糕點招待。
待進了正屋,才發現國公爺石青鑫也在,大夫人二夫人母親都在,二伯也在,這可真是齊聚一堂,而招待的貴客,竟然是楊晨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