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姨娘還只是笑着喝茶,莫姨娘挑挑眉:“怎麼,柳姐姐倒不着急?我可是替姐姐急得很,要知道老爺可是最寵你的,雖然扶風不是嫡子,但是以後得白府說不得就是扶風做主呢,就算大小姐招婿,外人說話還能有幾分好使可說不好,但一旦江氏生下嫡子,你們可什麼念頭都做不得了。”
柳姨娘放下杯子,笑笑:“我是個笨的,又不如二位妹妹得老爺喜歡,急也沒什麼用。”雖然柳氏心府不深,但天天被白扶風敷衍作爲母親她還是不好受的,這也開始刻意的學習白扶風冷淡的樣子,哪怕能讓兒子露出一些滿意之色也是好的,現在果然派上了用場,讓旁邊的人看不出一點的端倪。
柳姨娘一番話奉承得莫姨娘很是受用,她有些高傲地彈了彈衣袖:“也是,你再能幹也架不住老爺不往你這裡來。罷了,就不指望你了”三人又聊了會兒,就各自回了院子。
懷孕兩個月時,江氏開始害喜,什麼都吃不下,身子一天天憔悴下去。白岸汀看着也是暗暗着急。
一日,白岸汀去慧苑請安,江氏身邊的丫鬟梅香告訴她江氏今日比平常多吃了些小廚房送來的薔薇糕,所以正打算去廚房看看是哪個廚娘做的,以後多做些備着。白岸汀聽了也有些好奇,遂同梅香一起去豐苑小廚房看看。
“今日夫人那裡的薔薇糕是誰做的?”掃視了一下廚房的人,白岸汀說道。
一個個子矮矮的胖廚娘站出來說:“是奴婢做的。”
白岸汀搜索了一下記憶,有些疑惑地說:“你不是豐苑的人?看着有些眼生。”
胖廚娘低着頭說:“回姑娘,奴婢是前院的,因老爺交代要照顧好夫人的飲食,所以就調到這裡了。”
不知爲何,白岸汀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廚娘不敢看她的眼睛,難道有內情?但如果不是計謀,難道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就在江氏害喜最厲害的時候,來了個會做點心的廚娘?不行,她不能冒這個險。
白岸汀對胖廚娘道:“既然夫人說好,相必的確有可取之處,照樣子給我做一份,送到我房裡去,若果真好,一定少不了你的賞賜。”廚娘應聲。不一會兒一份熱氣騰騰的薔薇糕送到了白岸汀房中。
白岸汀瞧了一眼,淡淡道:“翠兒,拿去給王大夫看看,記着,悄悄出去,別驚動任何人。”翠兒點點頭:“奴婢明白。”
晌午,翠兒回來了,關上門,從懷裡拿出一份單子,說:“王大夫說了,薔薇糕本身沒有問題,但是卻會和夫人正在吃的安胎藥犯衝,所以繼續吃下去不但起不到養人的效果,反而會使夫人更加虛弱。”
垂下眼眸,白岸汀勾起冰冷的嘴角:原來如此,看來她的警告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啊!這後院的女人竟然還能將手伸到豐苑中,看來倒是她小看了她們。
目光掃過桌子上的那張單子,“這張單子是做什麼的?”
翠兒回道:“王大夫說了,怕咱們府中不知道孕期的禁忌,所以列了張單子讓我帶回來。”
白岸汀點點頭,讓翠兒照着單子吩咐下去。另外把那個廚娘帶過來,她要親自審問,看看是誰在這府中興風作浪。
胖廚娘來時,白岸汀正捧了杯香片輕呷,眼光淡淡掃過,並不問話。胖廚娘見白岸汀久不開口,心裡漸漸忐忑起來。
白岸汀放下杯子,低頭把玩着腰間的佩玉,淡淡道:“說吧,是誰派你來的?”
胖廚娘眼光閃爍,低頭回道:“姑娘的意思,奴婢不明白。”
“哼,好個不明白!”白岸汀冷笑一聲,驀地拿起桌上的杯子摔到地上。
胖廚娘的身子隨着杯子的破裂聲一抖,膝蓋不由自主的軟了,“撲通”一聲跪倒地上。
“薔薇糕和夫人的安胎藥犯衝這件事你不會不知道吧?謀害主母這樁罪可不小,你可要想清楚了。”白岸汀淡淡道。
胖廚娘額頭滲出汗,卻還是咬牙道:“奴婢確實不清楚。奴婢是前院指派過來的,並不知道有什麼禁忌。”
白岸汀又是一聲冷笑:“你莫不是把我當成傻子吧?老實告訴你,我早就打聽過了,前院根本沒有派人來,你說,你到底是哪個姨娘的人?”
胖廚娘沒想到白岸汀竟會查到自己,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奴婢,奴婢是……是……”
白岸汀似乎有些不耐煩,對門外的翠兒道:“去告訴管家,這個廚娘謀害主母,先請家法,然後送官查辦。”
話音剛落,胖廚娘的臉色慘白,跪在地上不斷叩頭:“姑娘饒命!姑娘饒命!我說,我什麼都說。”
聞言,白岸汀揮揮手,讓翠兒先別去。
廚娘道:“是莫姨娘,她讓奴婢來伺候夫人,說是夫人害喜,正適合吃些容易有食慾的糕點。但是奴婢並不知道這薔薇糕會和夫人的安胎藥犯衝。借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謀害夫人啊!”
知道了事情的經過,白岸汀低頭把玩着腰間的玉佩。她還以爲是柳氏。看來倒是她多心了。
擡起頭,對廚娘道:“今日之事,我已經知道了,等晚上老爺回來,你還是這麼說,我保你無事,明白了嗎?廚娘應聲。
晚上,白敬業辦公回來。白岸汀領着廚娘向白敬業請安。白敬業不解。白岸汀說:“今日豐苑發生了點事,女兒不敢擅自決斷,所以把人帶來交給父親處理。”示意廚娘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知白敬業。聽完廚娘的話,白敬業臉色鐵青,怒聲道:“這毒婦,竟敢如此!來人,去把莫氏給我找過來。”下人領着莫姨娘前來。
莫姨娘見白岸汀站在一旁,而白敬業連有怒色,心裡不由得突突的,卻還是勉強笑道:“老爺,這麼晚了,找妾身來有何事,是不是有人說了妾身的壞話?”
白岸汀站在一旁,昏黃的燭火照在她過分白皙的臉上,淡淡的笑有些滲人:“莫姨娘說的什麼話,姨娘是父親放在心尖上的人,誰敢平白污衊?父親請姨娘來,不過是有些話要當面問姨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