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伯一開口,洛振豐心裡便打起了鼓!
大伯心裡頓了頓,終因捨不得自己的女兒而作罷!出去各憑本事吧!何況心裡也知道,按照現在的情況看,就算有好的,怕是也會依着洛紫菲。
洛老爺子知道洛紫菲說這話必然有其用意,便順着說道:“另擇個人吧!”
“爹——”三伯伯剛要開口,卻見洛紫菲探出食指衝自己搖了搖,心中一愣,也只自己的女兒洛秋水自幼便和洛紫菲交好,難道這洛紫菲知道什麼內情,畢竟事關女兒終身,心中猶豫,到嘴的話含在了口中。
“這是我四府定下的婚事,紫菲年齡也相仿——!”洛振豐急急的開口道。
洛紫菲心中冷笑,女兒在洛振豐眼裡就是個生意上的籌碼!轉頭輕聲說道:“女兒身上的病還未全調理好,明日還想着要懇請端親王,讓女兒回葵花谷養病呢!”
“那還有心然呢!”洛振豐高聲說道。
洛心然聞言原就小鹿亂串的心裡就更激動了。
洛紫菲嘴角一彎,終於說到點子上了:“這必定是之前就定下的婚事,徐莊主也知道許的是三姐姐,還是等三姐姐養完傷後再定吧!這必定是我洛四府內的事!爺爺說呢?!”
洛老爺子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下,二話不說的應聲道:“好!”
這還是那個出言不反的洛老爺子嗎?!已經說了‘另擇人!就因爲洛紫菲的一句話,就跟着一個‘好’字!
衆姨娘也看明白了,這纔是真正的洛紫菲,哪有半點剛纔的懦弱和膽怯!如此的洛紫菲,四姨娘早晚都得死!
“振豐——!”洛老爺子再次開口道:“今日當着你三個哥哥的面,我把話擱這,你聽清楚了!你這輩子就林琴一個妻子,無論生死!他日若違此訓,生——名除族譜,死——不入祖墳!洛氏三代爲證!”
洛老爺子說完,在衆人吃驚的目光下,轉身出了屋,三位伯伯緊隨其後!
衆位姨娘們齊齊衝洛夫人行了禮,臉上有着難得的敬畏,隨後也都識趣的陸續出了院子,洛心然走在最後,出院時,對着院中執杖的家丁掂了掂手!
那家丁會意的點了點頭,手起杖落,揚起的高度和快慢與剛纔都相同,可口中綁着布條的洛心然卻在這一杖落下時,瞬間瞪大了眼睛,疼的額頭青筋凸起!
屋內,洛紫菲上前欲扶起仍跪在地上的洛振豐,卻被洛振豐單手甩開!
踉蹌的爬起身子,洛振豐看向洛紫菲的眼裡有着壓抑後的恨意,眼角掃見小意的蹲坐在地上的洛夫人,冷聲一笑:“你滿意了?!”
洛紫菲噗通一聲跪在了洛振豐腳下!
洛振豐一愣,吃驚的看着眼前,無論身份是洛紫風還是現在的洛紫菲,都強勢獨斷的女兒,此刻竟然跪在了自己腳下!
要想娘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過的好,眼前這人才是根本,洛紫菲咬牙,對這個自己從來都不屑的男人屈膝而跪:“爹,今日之事全是女兒一手策劃的,娘根本就不知情!也沒那個膽子!”
這說的是實話,洛振豐心裡也瞭然,半輩子了,怎麼會不知道洛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只是這心頭的憤恨總得有個地方發,而眼前這個女兒他是不敢的,便唯有發在洛夫人身上才能讓自己好受些!
洛紫菲知道洛振豐的心思,自己走後一定會把氣撒在娘身上,可有一點,比起四姨娘,洛振豐更愛惜他自己:“爹!女兒這麼做全都是爲了爹!”
見洛振豐撇開頭不語,洛紫菲接着道:“女兒剛纔到爺爺屋去給爺爺問安,在門口聽到爺爺對徐爺說到了四姨娘將兩箱嫁妝找小廝拿到這碧雲山莊的事了,爺爺說要將洛氏宗族各掌家人都叫來,一同問問爹這事!女兒無法,只能先一步回來這樣做了!”
洛振豐一愣,看向洛紫菲的眼裡帶着一絲驚恐,就連洛夫人也不由自主的驚呼一聲:“菲兒——,真——,真的嗎?”
洛紫菲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即仰頭對洛振豐說道:“女兒平素是有些獨斷獨行,可所做的事,哪一樣不是爲了爹這洛四府,爲了爹和娘,何況——,女兒何曾騙過爹?”我就騙你了!怎樣?就不信你敢去找老爺子去對質!老爺子不抽死你!
洛振豐面上動容,看向洛紫菲的眼神中也不是剛纔般抗拒。
洛紫菲見了,又下了一劑重藥:“女兒是真的不忍心今天這一幕發生在爹爹身上,四姨娘的下場輪換成爹爹你呀——!”揚起的小臉一副悲痛欲絕!
洛振豐倒抽一口氣,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想着老爺子曾經做事的狠絕,今日若是自己被老爺子叫去,那下場必是——家法杖斃!
這怎不讓他心驚肉跳,眼神慌亂,等再看向跪在地上的洛紫菲時,竟有種死裡逃生的恍然!單手虛託,扶洛紫菲起來,那伸出的手仍在後怕的發抖。
耳邊傳來院外家丁執杖的聲音,洛振豐喃喃的說道:“心婷的小身子骨,怎麼能抗下這四十大板!”說着就要起身,腿下一軟,竟沒站的起來!
洛紫菲一臉柔和的接着道:“爹放心,女兒剛纔見二姐姐偷偷給了執杖的家丁十兩‘金子’,那家丁必會手下留情,四十大板,是個意思就行了!”
洛振豐聞言才放心的點了點頭,洛心然素來和洛心婷姐妹關係甚好,有她打點,又花了足足十兩金子,應該是沒問題的。
縱使心裡如此想,洛振豐仍不由自主的抻着脖子,眼神向院外瞄着。
洛紫菲見洛振豐如此,接着問道:“爹這會出去,不知傳到爺爺耳邊,會怎麼想?”說完轉身扶洛夫人至裡屋去了。
那真是,不是偏袒也是偏袒了!洛振豐心知肚明,便仍垂頭坐在椅子上,任由耳邊的杖責聲,一聲一聲的刺激着耳膜和心跳。
入夜,洛心然悄然推開下人屋的門,對着穿上酣睡的執杖家丁就是一腳。
那家丁一個軲轆爬起身子,吃驚的看着站在牀邊的洛心然,半天沒反應過來。
“不是跟你說了,不管老爺子讓受家法的人是誰,只管往死裡打嗎?”洛心然杏眼倒豎,厲聲怒斥着,完全忘了當初意指的那個‘受家法的誰’是洛夫人了。
“二小姐放心,我們兄弟倆是靠這個吃飯的。”執杖家丁爬到地上,諂媚的笑着道:“我們哥倆要是將——人就這麼當場打死了,先別說老爺饒不了我們,怕是二小姐你也會受到牽連的。”
“可你們收了我的金子!”洛心然一臉扭曲的暴怒。
“二小姐息怒,二小姐有所不知,小的這最後一杖,看着與平常無疑,實則這肚皮裡面,該碎的——沒一個全乎的了,不出半個月,必死無疑,到時候,就與我等小的無關了,也跟二小姐無關不是?!”
次日四姨娘下葬,因爲洛府尚在軟禁,只能花錢讓守門的衛士代勞,下葬期間,身邊無一個親人!
半個月後洛心婷重傷不治身亡!隨後兩個執杖家丁也無故失蹤了,這樣的人,洛紫菲是不會讓他們繼續留在洛府的!這都是後話!但說洛紫菲——
杖斃四姨娘的第三天,一輛馬車駛進碧雲山莊門前,洛紫菲已得端親王‘首肯’,至葵花谷繼續養病。
回頭,看着院內站着的黑壓壓一片人,爲首的洛老爺子眼眶竟然微微泛紅,身後的洛夫人已是淚流滿面。
洛紫菲臉上第一次掛滿心痛和無奈,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親情,從此就要相見不相識,視若陌路人了!心裡的那股酸楚直衝眼底,眼裡瞬間騰起一陣霧氣。
深吸一口氣,快速鑽進馬車!
畢竟是欺君之罪,端親王府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換了四輛馬車、兩乘轎子,纔將洛紫菲帶進端親王府內宅,進了一間淡雅情致的屋子,而入屋迎面看到的東西,讓洛紫菲瞬間瞪大了眼睛。
縱是洛紫菲如此冷靜自制的人,仍不由驚呼:“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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