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軒轅璟是太后一手撫養長大的,又年紀小,那般激動衝動倒也可以理解,可軒轅徹卻好歹是個成年人了……
當坐那裡的皇帝是什麼!
恭親王的臉不禁黑了黑,卻還是跟着就對兩位側妃及其他兒子兒媳道:“這裡你們確實幫不上什麼,就暫且聽了永安侯的建議都出去在外面等吧,本王留下就好。”
魏宸一聽那話,嘴角就不禁抽抽了下。九皇子就算了,軒轅徹也算了,可這恭親王……
讓人出去就讓人出去,爲什麼非得提起他?分明是將軒轅徹若被視爲不敬的話的責任推給他!所以,傳聞恭親王和軒轅徹這對父子關係微妙,似乎很僵,但又好像很好,是真的?
恭親王手裡的兵權可不少啊,更沒誰規定說爵位和兵權得一起傳給一個人!誰敢擔保,那親王世子不會只得個空頭爵位……
而,魏宸還在那裡思緒飛轉時,皇帝也下了同樣的命令,讓四妃以及衆皇子皇子妃先行退下,御醫和堆砌在那裡的醫書牆也撤到了外殿。
很快,寢宮裡就只剩下適當侍候的人,皇帝皇后以及恭親王和永安侯,還有不肯走的九皇子軒轅璟。
外殿。
賢妃抿脣沉眸,平靜的神色下卻是壓着滔天的怒火。好不容易知道老太婆的身子其實沒有面上看的那麼好,終於等到她自己發作,眼看就要成事了,卻殺出個魏宸而非蘇靜卉!
該死的魏宸,湊的什麼熱鬧?難不成他也想要九皇子不成?而蘇靜卉……蘇靜……
餘光冷瞥,卻是見軒轅徹正彎身低聲問着蘇靜卉什麼,而蘇靜卉則專心的答着,壓根沒往她這邊瞧一眼,恍若她這個人就不在一樣!
蘇靜那個女人,第六感敏銳得跟超能力似得,會沒第一時間認出她來?只怕早在比她更早之前就認出她來了,只是還像以前一樣,如同她不配她正眼一般,即便她就坐在她對面,也懶得擡眼看她,懶得理她……
以前,她憑的是那個王國“國王”的嫡長女,擁有“國王”的全部寵愛,所以她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肆無忌憚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而如今呢?她不過就是一個三品右侍郎的嫡長女,有個有錢的外祖父,嫁的卻終究不過只是個庶子,在這個男尊女卑婦憑夫貴的天下,她又憑什麼不將別人放在眼裡?
她恨她那份沉靜如水,她恨她明明什麼都不是卻還能天下盡在股掌的淡然……
蘇靜卉終於察覺到了賢妃的目光一般,轉眸看了過來,卻,賢妃反倒一驚,不由自主就先別開了眼臉躲。
躲開了就後悔了,這本能反應實在太窩囊,好似她多怕那女人似得,不由就挺直腰桿的又看了過去,可蘇靜卉卻已經收回了目光,只是嘴角卻若有似無的微翹着,明顯嘲諷!
賢妃頓時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
這女人,這死女人,她一定要,絕對要,讓她生不如死!
——分——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太后醒了,得知是魏宸出手將她救醒的,很是欣慰,皇帝也高興的開口打賞了魏宸,但也無非只是些物件而已……
“都不做事的在這圍着哀家作甚?去去去,都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哀家已經沒事了,用不着這麼多人在這守着,倒是挺想喝徹兒煮的粥了,還有,卉兒也留下來陪陪哀家,哀家喜歡她那股子沉靜勁兒,光在一旁待着就讓人覺得舒服……”
病者最大,且太后也確實已經一天一夜未進食了,皇帝雖對她的交代略有遲疑的看了看軒轅徹和蘇靜卉,但最終還是都答應了。
皇后四妃以及太子妃皇子妃等人不得不離開前,紛紛看了一眼蘇靜卉,個個眼裡有着分明的妒忌和惱意。
撇開太子妃和皇子妃小一輩的不說,單單隻說皇后……
皇后是太后的正經媳婦,更自問幾十年一直小心翼翼無微不至的侍候着這個婆婆,卻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僅僅見過幾次面的孫媳婦得她老人家的眼,實在是太傷人了!
蘇靜卉低眉斂眸,乾脆裝死全無視了去,直到人都走淨,太后喚她:“來,卉兒,到哀家跟前來。”
蘇靜卉這才得以靠近太后。
正準備就近偷偷打量太后的臉色,就聽太后呵呵笑問:“聽九兒說這是你造的?”
蘇靜卉微怔擡眸,就見太后手裡託着一隻魔方,可不正就是她後來給九皇子軒轅璟又造的那個嗎?只不過,顏色循序全被打亂了……
想也不想便應:“回太后的話,確是妾身突發奇想胡亂造出來的。”
“你這突發奇想胡亂造倒是厲害……”太后被逗的呵呵直笑,卻一笑就喘了起來,驚得一旁的嬤嬤趕緊上前爲她拍背順氣,好一會兒,她才緩過勁來,卻是張口就道:“來,鼓弄給哀家瞧瞧。”
太后眼睛壞了,再近也看不清楚,與其說是“瞧”,倒不如說是“聽”……
“是。”
蘇靜卉乖巧應諾,輕輕接過那魔方便飛快的轉動起來,太后聽到的是驚人的轉動速度,而嬤嬤們則是直接看得眼花……
不過短短十餘秒,那原本顏色亂成蜂窩似得小方塊,竟就恢復了六面六色,那給太后拍背順氣的嬤嬤都不禁失態的驚呼出聲,道:“太后,真似九皇子殿下說的那般,顏色雜亂的小方塊全轉到一面去了,現在是六面六色。”
而這時,蘇靜卉也恭恭敬敬的把那小魔方輕輕放回了太后手中。
太后看不清楚,卻還是能模糊的分辨得出各面的顏色,即便聽到了那嬤嬤的稟報,也還是忍不住將小小的魔方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
“了不起……了不起……”太后連連嘆了好幾聲後,纔將那小魔方放下,眯着眼看蘇靜卉,似努力想將她的模樣看清楚,還道:“誰說女子不男,那是偏見!愚見!”
蘇靜卉依舊神色平淡恬靜。
“孩子……”太后摸索着拉住蘇靜卉的手,驚人來了句:“哀家若要你以男兒身入神機營,你敢嗎?”
這話,就是蘇靜卉也不禁驚得倏地擡起了頭,看着那嘴角含笑神態和藹,卻一點不像是開玩笑的太后好一會兒,淡定的問:“太后需要妾身進神機營做什麼?”
“奪權。”
太后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若蘇靜卉不是穿越人上輩子還閱歷不淺性情淡定,指定又要被她這短短二字驚得魂出竅。
神機營乃禁衛軍之一,直接聽命於皇帝,換言之是皇帝爲數不多的私軍之一,而太后是皇帝親媽,這皇帝親媽現在卻讓一個庶出的孫媳婦女扮男裝跑親兒子的私軍中去奪權?!
蘇靜卉隱約猜到了些,卻還是裝着糊塗問:“太后恕罪,妾身愚鈍,不太明白太后的意思,還請太后明示……”
“揣着精明裝糊塗,這點倒是跟徹兒她娘像極了。”
太后輕笑,拍了拍蘇靜卉的手,卻是答非所問的道:“就算哀家安排着人接應你給你作掩護,卻也還是風險很高,一旦被識破,就不但你和徹兒,連你孃家九族都會一併受牽連……”
也就是,還得瞞着皇帝的!
蘇靜卉抿脣不語,神色平靜依舊,而腦子卻在飛速運轉着。
“這確是大事,更不是一年半載就能完成的事,你確是要好好想清楚。”太后淺笑着鬆了她的手,順着嬤嬤的扶靠回了牀頭,閉目養神準備等蘇靜卉慢慢考慮的樣子,而其實……
這樣機密的事她已經聽了去,若拒絕,還可能活嗎?
蘇靜卉暗暗好笑,嘴上卻反問:“太后可否如實告知妾身,爲什麼是妾身?”
“你夠膽大,夠沉得住氣,夠聰明,還……”摸了摸那隻魔方,勾脣笑:“造得出這樣精巧的小玩意兒。”
頓了頓,冷不丁的來了句:“分明擁有這樣的才能才華,卻因爲是女兒身而一輩子無法出頭展現,你不覺憋屈嗎?”
還激將上了……
蘇靜卉好笑,道:“三爺已經在神機營中了,更擁有比妾身更……”
“徹兒該去更大更寬廣的地方……”
太后淡淡打斷蘇靜卉,嘴角勾着淺淺的笑,倒是並不諷刺,神態安詳的道:“哀家的日子不多了,想幫你們也幫不了多久幫不了多少,到底還是得靠你們自己……九兒也是個可憐的,哀家還指着你們替哀家照看他……”
兀自喃喃的說着,就不禁笑了:“說起來,你們幾個也真是有緣的,都是小小就沒了孃的可憐孩子……”
蘇靜卉正想着該怎麼回答,去煮粥的軒轅徹端着粥回來了。
軒轅徹進門之前,太后若無其事的就將那小魔方被藏了,還點脣示意蘇靜卉不要說……
蘇靜卉嘴角不禁抽了兩下。敢情太后的意思,還是連軒轅徹都要瞞着的?!
果真……
“有卉兒侍候哀家就好,你也忙了半天了,下去歇會兒吧。”
太后笑眯眯的一句話就把軒轅徹給趕走了,後來更說蘇靜卉侍候得她舒服,乾脆留了蘇靜卉在宮裡陪她,究竟幾天都沒說……
蘇靜卉知道,太后是讓她直接在宮裡“考慮清楚”然後答應,否則就甭想出宮了,可軒轅徹卻是一點不知道!
九皇子軒轅璟被堵在牆角,眼珠子骨碌碌轉個不停,卻三百六十度半點能逃的縫隙都沒有,只好委屈的道:“三堂兄你攔着我有什麼用?你覺得綁了我進宮就能跟皇祖母把三堂嫂要回來嗎?也不是我讓皇祖母這麼喜歡三堂嫂的不是?再說了,皇祖母喜歡三堂嫂是好事啊,別的皇兄堂兄還求都求不來捏……”
軒轅徹直接當他那些話是放屁,沉着臉就問一句:“你跟太后說了卉兒什麼?”
九皇子軒轅璟眼珠子一轉,就見軒轅徹冷着臉沉了眸,儼然他再動歪腦筋就把他大卸八塊似得……
當然,大卸八塊是不會,可死不可怕,生不如死纔可怕!
九皇子軒轅璟不禁渾身汗毛直聳,弱弱道:“其實吧,那天我回去看皇祖母,玩那魔方的時候不小心額……”
話沒說完,人就被軒轅徹揪着前襟拎了起來。
“三,三堂兄別激動別激動,皇祖母不會對三堂嫂怎麼樣的啦,可我卻好歹是個皇子,你若是對我怎麼樣的話,卻……”
軒轅徹勾脣,笑得邪魅,卻冷得滲人:“一堆喂狗的肉末,誰分得出來究竟是什麼。”
九皇子軒轅璟一聽瞪圓眼,二話不說就要伸手伸腳去勾東西,哪怕是根草呀準備死死抓住不放,免得一鬆手自己轉頭真變成一堆認不出是人還是啥的肉末,嘴上還嚎着:“救……”
可軒轅徹卻只是一指就搞定了他所有的反抗,正準備拎着去出出氣,卻轉身沒出幾步一轉彎,就看到了蘇靜卉往這邊來。
九皇子軒轅璟當即被當成了垃圾扔了一邊,動彈不得的摔了個屁股開花,而軒轅徹則轉眼就到了蘇靜卉跟前去,上上下下將她好一番仔細打量。
“去看看九皇子。”蘇靜卉卻是直接側眸交代翠竹和幼梅。遠遠看他摔的那個姿勢就是被點穴了。好歹是個皇子,若是被誰瞧了去,也不好交代。
而後,再轉眸看向軒轅徹,勾脣淺笑:“太后待妾身很好,相公無需這麼緊張。”
“你跟我來。”
軒轅徹卻是直接一把拉她走,待到四下無人時,才問:“太后讓你做什麼?”
蘇靜卉暗暗驚訝,面上卻是淺笑:“暫時沒有。”
軒轅徹卻是不信的盯着她看:“就是有你告訴我也沒關係,我會裝作不知道的。”
蘇靜卉莞爾:“確實暫時沒有。”
兩度提到“暫時”……
軒轅徹抿脣不語的盯着她看,就見她笑着又道:“倒是,明兒宮裡就開始選秀了。”
皇帝已經年近六十,恐怕早已有心而力不足,宮裡現有的女人都夠要他命的了,還辦選秀,不過是爲了平衡勢力而已,並也可趁此機會往各府塞人,軒轅徹雖是親王庶子,但因爲西北秦家那邊,恐怕他是逃不掉的……
軒轅徹想也不想便道:“我會抗旨。”
蘇靜卉莞爾:“相公何必說這話哄妾身開心,妾身不是那麼小心眼……”
“你可以盡情小心眼!”軒轅徹卻一把扣緊她的腕打斷她的話:“拒絕並不是絕路,我會想辦法。”
蘇靜卉看了看那隻被扣緊的手,纔看向軒轅徹那繃着的俊臉,笑彎了眸:“確不是絕路,但絕對一波不平一波又起的事連事,相公難道還嫌前邊的彎不夠多嗎?”
別人看來,他擁有很多,至少擁有很多別人想要卻沒有的可能性,但事實上是,他如今除了錢和那些不能曝光的,明面上什麼也沒有,可人人卻還是爲那些根本就不在他手裡的東西而圍着他,巴結他,提防他,甚至要害他……
軒轅徹抿脣不語,臉色也不好看,似繃着一口悶氣,卻不知該如何發泄出來。
蘇靜卉勾脣,向他邁了一步便傾身靠近他懷裡,臉貼在他胸膛上:“我信你,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事你做了什麼被別人怎麼說,我都信你,支持你。”
軒轅徹低頭看着她,琥珀色的桃花眼中,詫異慢慢轉成幽深如墨,擡手輕輕的摟住她,又越收越緊,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我發誓,定不負你,定不負你……”
——分——
趁着軒轅徹走開的功夫,藍婆子迅速將平安鏢局那邊回的事回稟蘇靜卉。
“蘇二爺最近跟一劉姓副使很是親近,而那劉副使又有個十八年華的貌美妹妹……”
蘇靜卉眯了眯眸:“繼續說。”
藍婆子點頭,又道:“這位劉副使是如今的忠勇侯的旁支兄弟,而忠勇侯進來跟新上任的左都御史鄭大人走得很是親近……蘇二夫人收的是個綢緞商的銀子,那綢緞商知道鹽買賣好賺,早就想參一腳卻苦於一直沒有門路,自是逮着蘇二爺就不肯放了,本這種事沒成之前也是見不得光的,於是也至今都沒有捅穿。不過那劉副使卻似乎是知道這事的……”
蘇靜卉挑了挑眉,默默繼續聽着其他,不多久,便聽到了軒轅徹回來的聲音。
“辛苦你了,就暫且先這樣吧。”蘇靜卉擺手讓藍婆子先退下:“明兒三爺出門後,您再過來一趟。”
藍婆子頷首轉身,到門口時正好碰上軒轅徹要進屋,就頷首着往側讓了軒轅徹先進,才和香兒水仙一起退出去。
“看來是二叔那邊有消息了?”他倒是一猜一個準,或者,他本來就比她更快一步先知道了。
“不是什麼好消息。”
蘇靜卉雖這般說着,可神色卻平靜得很,一副不過爾爾的模樣可把軒轅徹逗樂了,卻一本正色的走過去彎身湊近她道:“需要爺幫忙嗎?”
“不還有父親在嗎?”
蘇靜卉笑:“蘇家曾經敗落成那樣,簡直四面楚歌了,卻還不是被他救活回來了……如今的蘇家,可是他一個腳印一個腳印踩出來的,他豈能眼睜睜看着悲劇發生。”
軒轅徹忍俊不禁:“不知岳父大人聽到這些話,會作何感想。”
蘇靜卉翹翹嘴角,並未說什麼。
軒轅徹才拉她入懷,準備坐下問些她在宮裡的事,就來了史側妃身邊的婆子,道是晚飯已經準備好,讓二人過去。
瞧着軒轅徹一副不願動的模樣,蘇靜卉笑:“也好幾天沒吃府裡的飯菜了,還真是怪想的。”
軒轅徹低頭,以額撞了撞她額:“我也沒說不過去。”
蘇靜卉被留在宮中好幾天,那些人會不好奇才怪!就算今天不過去吃飯她們問不成,明天她們照樣會上門來打聽,還甚至得不到她們覺得的答案的話,還會沒完沒了,而現在過去的話,在恭親王面前,卻任是誰都不好問得太直白,而今天問過之後,不論答案如何她們以後都不好揪着多問……
倒還比較省事!
蘇靜卉笑:“妾身也沒說什麼,只說想念王府的飯菜了而已。”
“回來再辦你。”
軒轅徹這般說着,卻還是在她嘴上咬了一口。
——分——
“誒喲,幾天不見,人都更清瘦了……”
呂側妃一見蘇靜卉,就好不心疼的拉了她的手煞有其事一番噓寒問暖,而後才問:“太后身子如何了?”
“回呂母側妃的話,太后大好了許多。”蘇靜卉淺笑迴應,輕輕抽回了自己被拉去的手。
史側妃瞧得清楚,也這才一臉微笑的道:“應是這樣的,不然卉兒也沒法回來不是。”
“三弟妹可真是個有福氣的人呢,就這麼幾天,太后都大好起來了。”大夫人金華酸溜溜道。
算起來,她出身也不差,跟蘇靜卉也一樣是太后的孫媳婦,可她嫁進王府這麼多年了,孩子都生了兩個,宮也一年到頭進幾趟,卻是太后從未問過她話,就更不用說接在身邊住幾天了。
世子妃沈欣婷清了清嗓子,不高不低的提醒道:“咳咳大嫂,你這話說得略微有些不妥呀。”
說蘇靜卉有福氣沒事沒錯的,可“就這麼幾天太后都大好起來了”卻是什麼意思?不希望太后快些好起來?
呂側妃和大爺軒轅謹也是面色不好的看着大夫人金華,又紛紛小心翼翼瞥着恭親王,好在恭親王閉目養神根本要理會的樣子,而大夫人金華也後知後覺的察覺那話確實不妥,連連拍自己嘴巴道:“瞧我這嘴笨的,該打該打。”
心中卻是惱世子妃沈欣婷當衆點出來!
呂側妃乾脆岔開話題:“算起來也在宮裡住了四五天呢,眼下御花園裡的梅花該是開得正好,可有去轉轉?”
蘇靜卉搖搖頭:“這些天都在永樂宮裡侍候着太后,太子妃來尋了兩趟都沒能陪陪她。”其他人更是不用說了。
換言之,她這幾天都寸步不離太后,或者……是太后不讓她離開永樂宮半步?
恭親王都不禁睜開了眼,眼光似刀一般定在蘇靜卉身上。
“不是說可以開飯了嗎?怎麼還沒準備好嗎?”
九皇子軒轅璟總能這種時候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