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歐陽絕卻並沒有真的離開的想法,他反倒是繼續坐回到了軟榻上,用一種疑惑的眼神詢問道:“帝女殿下我沒有聽錯吧?你竟然讓本王離開你的寢宮?難道帝女殿下忘記本王來此的目的,是被當做雨國進貢的貢品了嗎?帝女殿下要是現在退還貢品的話,難道就不擔心會引起兩國之間的矛盾紛爭嗎?”
歐陽絕顯得格外有自信心,他突兀的認爲雪無傷現在對他表現出的冷漠,其實不過是爲了掩蓋內心最真實的需求罷了,所以如果他能夠更加主動一些,或者是將話挑的更明白的話,就算是在愚蠢的人,應該也聽得出來他話裡的含義吧?
不過,對於他的這種誘惑,雪無傷卻好像真的不感興趣,她下意識的皺眉,看着好像蒼蠅一般討厭,趕不走攆不走的歐陽絕,回答說:“倘若絕王爺還是在爲了貢品的事情耿耿於懷的話,那麼朕對你的回答就會是跟之前在先帝的祭祀儀式上面的一模一樣,在朕看來,無論是哪個平凡的老百姓都應該擁有自己喜歡的生活,朕不會真的對你怎樣,也請絕王爺你能夠自重,在朕派人將你從朕的寢宮裡面趕出去之前,你還是自己離開吧。”
“帝女殿下你看到本王之後,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歐陽絕眼角的驚訝難以掩飾,他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這個世上竟然真的有不爲他的容貌所折服的女子嗎?如果說之前在先帝的祭祀儀式上,她鐵骨錚錚說出的一番話都是爲了安撫大臣們的心,那麼現在這個房間裡面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情況下,她總不可能在說謊了吧?可是,她的回答卻也是肯定的。
如果不是她真的視力有問題的話,那麼就只能說明她心裡早已經住進了另外一個男人吧?想到這兒,歐陽絕不禁是難以抑制的火冒三丈,他曾經暗暗發誓,要將站在皇甫宇那邊的所有女人都斬盡殺絕,可是,當看到雪無傷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卻出乎預料的心慈手軟了。
面對歐陽絕的疑問,雪無傷的嘴角似乎始終都帶着那樣淡淡的微笑,她也不掩飾,就坦誠的回答說:“一切就像絕王爺你認爲的那樣,朕承認,絕王爺的美貌是在世上的男子中少有的,但是朕卻只希望將寵愛後宮佳麗三千的溺愛,都給予一個人,朕不貪心,也不想象之前的帝王們那樣,給予嬪妃們雍容華貴的生活後,卻也親手扼殺了她們的希望,讓她們從此在這宮廷當中過得猶如冷宮般的冷冷清清,朕認爲,絕王爺應該也不想成爲這樣悲劇纔對,不是嗎?”
看似一番簡單的話,卻也無意中戳痛了歐陽絕的內心,他一雙丹鳳眼輕輕眯起,似乎有些不理解的看着眼前的雪無傷,她的話,好像釘子一樣深深扎進他的內心深處,如果真的按照她說的那樣,天下的男子或女子都能夠從一而終的跟最初愛着的人在一起,那麼這個世間應該也就會顯得更加和平了吧?
但
是那種和平的世界,是他所沒有涉足過的,也是堅信很難被人遇見的,至少,他所見過的人羣當中,能夠始終這樣癡情絕對的幾乎沒有,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攝魂的冷笑,面對恬靜的她,他挑眉,“就像帝女殿下你剛纔說的那樣,本王絕對相信這個世上會有奇蹟的發生,但是在奇蹟發生之前,本王還是想好心的提醒帝女殿下你一句,如果下次在只有你一個人的人,九千萬不要去那樣陌生的地方喝的酩酊大醉,不是每次都會有人那麼好心的將你送到太師府的。”
說完,就按照雪無傷希望的那樣,歐陽絕轉身就準備要離開,可是,他纔剛走出去幾步,便被雪無傷從身後拉住了衣袖,她的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詫異的詢問說:“絕王爺之前的話是何意思?難道說昨晚將朕送到太師府,請太師大人夫婦好好照顧的,就是絕王爺你不成?”
她對昨晚的救命恩人已經一點印象都沒有了,畢竟她實在是醉的厲害,可是剛纔聽到歐陽絕那樣說,如果他不是救下自己的那個人,那麼應該也是親眼目睹了這件事情真相的人,她想知道昨晚救她的人到底是誰?爲什麼隱隱約約會覺得那個懷抱如此熟悉呢?
可歐陽絕卻遠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好心,分析着雪無傷會這樣問的原因,是不是也就證明她其實對昨晚的事情已經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再或者說,是根本就不記得早晚救她的人是皇甫宇?
嘴角嫵媚的笑容忽然漸漸變得邪魅起來,他嘆一口氣,轉過身,看着臉上滿是疑惑的她,眼神苦澀而又失望的回答說:“帝女殿下看來是真的將昨天晚上的事情忘得一清二楚的,昨晚本王閒來無事,所以就偷偷溜出宮在大街上散步,看到帝女殿下你正一個人醉倒在大街上,因爲擔心如果本王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將帝女殿下你抱着會皇宮的話,那些本來就對帝女殿下你針鋒相對的大臣們,會趁機激起大片的流言蜚語,所以本王才偷偷將你送到了太師府去。”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嗎?”雪無傷感覺大腦昏昏沉沉的,有種好像隨時都會昏倒的感覺,她本身就着涼,再加上今天又在御書房整整呆了一天,沒有吃湯藥,所以病情似乎有些加重,可她還是儘可能的保持清醒,繼續疑惑的詢問說:“可是有件事情朕想不通,雲流年公主分明是說那些負責守護朕的丫鬟們,忽然被一陣迷香迷暈後,再醒來的時候才發現朕已經消失不見了的,朕又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大街上呢?”
這一點,是讓雪無傷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的,那段好像是徹底被遺忘的記憶,她很迫切的想要想起來,好像正巧有什麼人被她遺忘掉,可是對方很重要,她很盼望能夠早一些想起他來似的。
似乎是看出來雪無傷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要記起昨晚事情的原因,歐陽絕的眼神顯得比之前還要更加的殘忍一些,不過這種神情轉瞬即逝
,快的讓雪無傷根本就沒有捕捉到,他疑惑的聳聳肩,似乎顯得格外無辜的回答說:“帝女殿下如果這樣問的話,那本王可就回答不上來了,只是帝女殿下日後還是應該多加小心纔對,萬一遇到什麼不懷好意的刺客,那麼帝女殿下你可就危險了呢!”
刺客嗎?如果真的是這樣,刺客竟然只是將那些丫鬟們迷暈,卻不對她下手嗎?心裡雖然具有這樣的疑惑,但是雪無傷卻並沒有再說出來,不知怎的,總是隱隱約約感覺面前的歐陽絕有點讓人弄不懂,而且還讓她下意識的想要後退似的。
她微微一笑,低聲說:“就像絕王爺你說的,朕真的應該要好好的感謝你纔是,如果不是絕王爺出手相助的話,或許朕此時此刻就算沒有遇到危險,也已然成了整個雪國上上下下的笑柄。”
“只要帝女殿下能夠真真正正的記住本王對帝女殿下的付出,那麼本王也就不算太吃虧了。”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歐陽絕敏銳的直接立即感覺到身邊的窗戶外面好像正有一雙眼睛在偷偷注視着他們,至於對方的身份,就算不需要用力的猜度,也不難想象,應該就是傷口還沒有痊癒,就因爲心理面惦記雪無傷,而趕回到雪國皇宮裡面的皇甫宇了吧?
忽然想到一個不錯的好主意,至少,是他能夠眼睜睜看着皇甫宇心痛的肝腸寸斷的好主意,想着,他嘴角微微一笑,下意識將雪無傷擁抱進了懷抱當中,不顧雪無傷的掙扎,他在她耳邊小聲說:“帝女殿下請不要害怕,本王只是昨夜救了帝女殿下之後,覺得可能有些着涼了,所以現在纔會覺得頭暈,但是還請帝女殿下你放心,本王對你絕對不會有任何非分之想,就算是有,沒有得到帝女殿下你的允許之前,本王也會將這種念頭深深的埋葬在心底的,只是本王現在真的覺得頭暈,就讓本王稍微的靠一下帝女殿下你的肩頭,一下下就好,看在昨晚本王也救了帝女殿下的份上,可以嗎?”
歐陽絕的話,是讓雪無傷感覺沒有辦法拒絕的,雖然她心裡也充滿了排斥,但是他說過,是因爲昨晚救自己的時候着涼的,就算她再怎麼的不情願,他都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不知怎的,她卻隱約覺得他的懷抱是完全陌生的,並不像是昨晚那個給予她溫暖的,這是怎麼回事?
但是一切好像都是按照歐陽絕先前預想的那樣,在窗外偷偷看着雪無傷寢殿裡面動靜的皇甫宇,當看到歐陽絕正厚顏無恥的在雪無傷的寢宮後,他忽然下意識的握緊拳頭,努力控制住不要立即衝進去的衝動,畢竟雪無傷現在還並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一旦從窗戶外面直接飛到她面前的話,萬一她被嚇到,那麼就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了。
但是他的這種退讓,好像並沒有換來歐陽絕的感激,相反,他竟讓更加膽大包天的直接將雪無傷摟進了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