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女聞言,趕緊按找雪無傷的吩咐,跪倒在了易磊軒面前,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的跪着,好像根本就分不清楚究竟誰是主子?誰是奴婢?強忍住想要嘲笑的笑聲,羅剎女對易磊軒道歉說:“還請太師大人恕罪,奴婢剛纔真的無意得罪太師大人,可是卻讓太師大人如此氣惱,實在是奴婢的責任,不管太師大人想要如何懲罰奴婢?奴婢都心甘情願的遵從,還請太師大人你就不要生氣了!”
事到如今,在面對小丫鬟的賠罪,易磊軒知道,雪無傷這是故意想要看他的做法,於是,縱然他心裡仍舊有百般的不高興,卻還是隻能苦笑着搖搖頭,道:“罷了罷了,這件事情也有本官的錯,帝女殿下醉心朝政,這理應也是一件好事纔對,可是本官卻還是貪心的想要見到帝女殿下,需要賠罪的不應該是這個小丫鬟,而應該是本官纔對,帝女殿下,請你原諒本官的唐突,如果帝女殿下覺得還是不能夠解氣的話,那麼本官願意接受任何方式的懲罰!”
“沒想到易磊軒太師大人竟然還有這樣充滿男子漢氣概的一面,還真是讓本王欽佩不已啊!”說話間,歐陽絕從御書房裡面走了出來,他依然是那副紅色妖嬈的打扮,一張似笑非笑的臉上帶着輕描淡寫的柔媚,好像是隻單單的出現,就足夠讓四周所有的人都黯然失色似的。
聞言,易磊軒下意識的皺眉,看到歐陽絕跟雪無傷兩個人站並肩站在一起的時候,那種場面竟然出乎預料的和睦,他下意識的握緊雙拳,以一種質問的語氣,問道:“絕王爺?難道你從一開始就在御書房裡面不成?”
“並不能夠說是一開始,只能說是比太師大人稍微提前一些到來罷了。”歐陽絕心知肚明,易磊軒會這樣問的原因,無非是因爲生氣了,覺得雪無傷竟然連歐陽絕都能夠接見,卻是唯獨不願意見到易磊軒,原因究竟是什麼?好像也就已經不言而喻了。
易磊軒只是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都快要被氣炸了似的,他下意識的緊緊握拳,望着眼前那個也正在微微皺眉,似乎也是對於歐陽絕的出現倍感驚訝似的雪無傷,問:“帝女殿下,原來還是本官不夠了解帝女殿下了,原本還以爲帝女殿下是專心致志的在御書房裡面批閱奏摺,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在跟絕王爺談天說地,難怪不想讓本官進去打擾了,是本官沒有想到這一點,讓帝女殿下生氣了,無論帝女殿下想要如何的懲罰本官,本官都不會有怨言!”
易磊軒的說話語氣,很明顯是帶着濃濃的賭氣味道在裡面的,因爲自從看到歐陽絕從雪無傷的御書房裡面走出來後,他就有種心臟都在滴血的感覺,雖然直覺告訴他,兩個人現在都是衣裳整齊,再加上還有小丫鬟在場,不會發生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但是單單只是雪無傷跟別的男人帶在同一間屋子裡,這種事情都已經足夠讓他覺得氣憤了,更何況現在歐陽絕還公然站出來奚落他,這讓他的自尊心怎麼能夠容忍?
面對他的話,雪無傷有些猶豫的皺眉,一方面,她感覺易磊軒無論如何都是今早下令懲罰皇
甫宇的兇手,想要狠狠的教訓一番的,可是一方面,如果沒有易磊軒的這個命令,那麼她就沒有機會那麼近距離的跟皇甫宇接觸,更加不會看到他後背上那一道道醒目的傷痕,沒有機會聽到他親口講故事,承認他其實就是她而是神秘玩伴的這件事情。
或許看出來雪無傷的猶豫,歐陽絕來到她的身邊,先是恭敬的俯身行禮之後,緊接着在她耳邊輕聲慫恿說:“帝女殿下,別忘記了就是這個易磊軒,才害的本王的好朋友,也是帝女殿下身邊的得力干將皇甫宇大人,如此傷痕累累的躺在牀榻上動彈不得的,帝女殿下就算是仁慈,也絕對不能夠輕易饒恕易磊軒大人啊,就算是看在皇甫宇的份上,帝女殿下應該何去何從,現在大概心裡也有主意了吧?”
聽到歐陽絕在她的耳邊提起皇甫宇,雪無傷的心裡就忍不住有些心疼起來,的確,就像他說的那樣,如果不是易磊軒擅自下達命令,讓無辜的皇甫宇承擔那一切重責的話,他現在也就不會躺在牀榻上痛苦了。
於是,她下意識的握緊雙拳,對易磊軒說:“太師大人,朕本想看在你忠心耿耿服侍了先帝那麼多年,而且先帝還將朕託付給太師大人照顧的份上,想要將太師大人當做是良師益友般相處的,可是太師大人卻實在是太注重自己的官銜,甚至試圖將朕當做是木偶,這點朕實在是不能夠容忍,相信就算是過世的先帝知道的話,也不會贊成你的這種做法,所以朕今天只能夠懲罰你,今後除了上朝之外,不允許太師大人你擅自在皇宮裡面走動,如果是真的有要緊的事情,朕會派人前去接你進宮的!”
不允許易磊軒在皇宮裡面四處走動?言下之意,就是束縛了他的行動,讓他知道,其實他不過是個臣子,就連在上朝之外,單獨跟雪無傷兩個人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嗎?忽然有種心碎的感覺浮現在心頭,易磊軒擡起頭,一張英俊不凡的臉上早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傲慢,他點頭,答應說:
“好,一切就按照帝女殿下的意思辦,本官是有罪之身,一直這樣呆在帝女殿下的面前終歸是不好的,還請帝女殿下能夠准許,罪臣想要離開皇宮,回去太師府的請求。”
“朕准許,如果太師大人感到累了的話,那麼就早一些回去休息吧,明日早朝上,太師大人在將想要跟朕啓奏的事情說出來便好。”雪無傷點點頭,儘量忽視掉易磊軒眼神當中帶着的絕望氣息,看着他那樣落寞的背影消失在她的眼前。
其實,對於像易磊軒這樣的人來說,大概也是絕對不會容許自己在任何人的面前表現出失落的一面,畢竟他是雪國從小公認的天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是先帝身邊最得力的官員,可是今天,他卻沒有顧及到自己的形象,也好像是感覺到雪無傷對他的態度變得冷漠之後,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經不在乎了吧?只想儘快離開雪無傷的身邊,因爲他知道,雪無傷大概也是不願意看到他的吧?
察覺到雪無傷看着易磊軒的背影,那眼神當中帶着的於心不忍,羅剎女一邊從地上爬起來,抖了抖衣裳上
的泥土,一邊忍不住在雪無傷的面前低聲說:“帝女殿下你根本就不需要同情臺師大人的,而且在奴婢看來,帝女殿下對太師大人的懲罰還是太輕了呢,只不過是限制他在皇宮裡面走動而已,真應該讓他跟皇甫宇大人一樣,也好好地去品嚐品嚐那三十大板的滋味!”
“閉嘴!你這個多事的小丫鬟知道什麼啊?帝女殿下如何做事,難道還需要你在旁邊多嘴多舌不成?”面對羅剎女的慫恿,雪無傷並沒有說話,倒是歐陽絕看不下去了,他在一旁厲聲訓斥着。
羅剎女意識到自己真的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於是趕緊低着頭,走到不起眼的角落裡面,不再說話了。
面對不斷吵鬧着的兩個人,雪無傷勉強笑笑,她並不是同情易磊軒,而且也感覺他好像根本就沒有值得別人同情的地方,那麼樣優秀的一個人,好像一舉一動都帶着儒雅的味道,而且還是雪國的太師大人,有什麼值得被別人同情的地方呢?她只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想要擁有獨立的統治權,竟然是建立在強迫易磊軒不要參與她的私生活這件事情上的,不知道是該覺得可笑呢?還是可悲呢?
見雪無傷自從易磊軒離開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歐陽爵也感覺心理面不舒服,於是他就一直靜靜地坐在御書房裡面,陪伴着低頭批閱奏摺的雪無傷,三個人好像是形成了一種默契似得,很長的一段時間誰都沒有說話,而羅剎女也是難得安靜下來,偶爾會在雪無傷和歐陽絕的茶杯當中添一些新的熱茶,可是雪無傷卻是很少動。
終於,也不知道時間到底過去了有多久?雪無傷終於從所剩無幾的奏摺當中擡起頭來,她滿臉的疲憊,那張完美的臉頰當中也是睏乏的神情,擡起頭,看到正在專心致志的看着一本古書的歐陽絕,她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詢問說:“絕王爺你從剛纔開始就沒有離開御書房嗎?多無聊啊,朕再批閱奏摺,也不能夠陪你聊天,實在是怠慢絕王爺你了,還請絕王爺不要生氣纔好。”
“帝女殿下多慮了,本王本來就閒來無事,在這裡陪着帝女殿下批閱奏摺,而且還能有機會多多補充一些知識,這豈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歐陽絕說着,將古書合上,他自然不會告訴雪無傷的,其實他一直在這裡看書,只不過是想要給雪無傷一種感動的感覺罷了,其實看着這些很多語句都不能夠體會的古書,他實在是困得都快要直接昏睡過去了。
一旁的羅剎女怎麼會不瞭解歐陽絕的用意?而且她也趁着雪無傷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觀察着歐陽絕,只見他已經用古書遮住臉頰,似乎是試圖不被任何人發現的打了好幾個哈欠了,相信如果雪無傷的奏摺還沒有批閱完的話,他就真的會直接昏睡過去。
但是爲了能夠幫助歐陽絕在雪無傷的心裡佔據一份不錯的位置,她還是趕緊上前,幫他說話道:“是啊,帝女殿下,奴婢在旁邊看的可是清清楚楚呢,沒想到絕王爺竟然是個這樣體貼的大好人,在這裡一直陪着帝女殿下你批閱奏摺,半步都沒有離開過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