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堃一行人出了吳府,就各自散了。
墨林已在吳府外的巷子口候着,見劉堃出來,便跟了上去。
“那賣糖葫蘆的十六讓人跟着了,剛下面有人過來回,說那孩子還在走街串巷的叫賣,並沒有和年輕的姑娘接觸。”墨林藉着扶劉堃上馬,低聲說道。
“知道了,我要進宮一趟。”劉堃皺着眉點點頭,利索的的上了馬。
待他快馬加鞭到了太后的殿裡,太后午睡剛起,正半靠在美人塌上讓小宮女捶着腿,見劉堃額上帶汗,便有些責怪的說道:“什麼事跑這麼急,不會又爲那元娘吧。”
“母后,看您說的,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劉堃笑着上前行了禮,坐在春凳上,拿起宮人上的茶就喝了一大口。
“一早纔過來的,這天還沒黑,又來了。以前可沒見你跑的這麼勤。”太后笑了笑,讓宮女把自己小桌的瓜果點心拿給劉堃。
“我今天想到一道菜,想先讓母后嚐嚐。”劉堃笑嘻嘻的說道。
“真的?我可好多年沒吃到你的菜了。”太后有些驚喜的說道。
宮裡的老人都知道劉堃愛吃,但卻很少有人知道劉堃自己也愛做,但皇宮這個地方,人心莫測,劉堃自然也不會輕易給別人做來吃。
不過劉太后是嘗過的。
當年劉堃才十歲,自己在自己殿裡的空地上鼓搗出了一個叫花雞,當天一陣風過來,把火吹到一個偏殿裡,差點燒了整個院落。當時先皇后在禁足,先皇讓當時還是貴妃的劉太后處置,當她宣佈讓劉堃要在殿裡禁足三天的決定時,那小子居然只惦記着土裡還沒挖出來的那隻雞。
想來十餘年沒吃過劉堃做的飯了,太后想起來她和小小的劉堃一起分吃的那隻雞,就覺得有些餓了。
後來她吃了各種各樣的雞,總覺得沒當年的那隻驚豔。
“既然這樣,我可要醜話說道前面,做的好吃才能提要求,不然免談。”太后板着臉說道。
“母后,這是你說的,不準反悔。”劉堃不等太后再說什麼,嬉皮笑臉的施禮告退,去了後廚。
後廚裡一個女子正在一角默默的準備着食材,看劉堃進來吃了一驚,忙迎了上來。
“王爺,你怎麼來這裡了。”那女子規規矩矩的行禮問道。
只見她二十出頭,柳葉眉,丹鳳眼,雖然個頭不高,但卻自有一番冷冽的氣韻。
“今日我爲母后做幾道菜,玉瑤,你來打下手。”劉堃脫去外衫,遞給後面的候着的太監。
玉瑤有些吃驚的看着劉堃,她的廚藝就是劉堃調教的,但以前只是聽他說怎麼做,卻從來沒見他做過,玉瑤有些激動,伺候劉堃洗手時,手都有些抖。
夜幕降臨的時候,有太監過來請太后移步桃花塢。
這是一個臨水小亭,通往亭子的廊下都居然把燈都換成了花朵的形狀。
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琴簫合奏,時而婉約,時而歡快,空氣中還飄散着淡淡茉莉的花香,還未走到亭子裡,太后就笑了起來。
“這六王爺真是有心了。”屏姑姑看太后高興也湊趣說道。
“這些都是小技,菜好吃才行。”太后看劉堃在亭子前迎她,笑眯眯的對劉堃說道。
“那是自然。”劉堃扶着太后坐好,打開菜上的蓋子。
五菜一湯,看着頗爲精緻。
劉堃把筷子遞給屏姑姑:“姑姑,麻煩你先幫我佈菜,我先替母后嚐嚐,不好吃我就趕緊撤下去,免得母后失望。”
“我還不放心你,安心坐下陪我這老婆子好好吃頓飯。”太后有些嗔怪的看了劉堃一眼。
劉堃這纔在下首坐下。
屏姑姑動筷爲太后夾了一塊似花瓣的食物,只見那道菜在白色的盤子裡大大小小几朵牡丹花,紅的,黃的,在燈光下,彷彿是真的一般。
入口外脆裡嫩,帶着點點微微的酸甜,太后立刻覺得胃口都開了。
不待太后問劉堃,他就笑着說道:“母后,這道菜名牡丹魚片,用魚肉切成薄片,敲打定型後炸成花片的樣子,然後澆上湯汁,我知道母后愛吃魚,但這種做法不知道母后是否喜歡?。”
太后又吃了一片,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不錯,我挺喜歡。”
劉堃一聽太后喜歡,自然是喜不自勝,指着另一盤荷花盞盛的菜說道:“這是芙蓉豆腐,母后嚐嚐?”
太后點點頭,屏姑姑用勺子給太后盛了一些,太后試着吃了一小口,只覺得豆腐入口即化,滑嫩無比,但卻沒有半點豆腐的味道。
“這肯定不是豆腐,是什麼肉做的吧,但卻沒有肉的腥味。”太后又吃了一口說道。
“這道菜名爲豆腐,卻是用雞肉做成。用雞胸肉捶打成肉絨,再挑去筋膜,加雞蛋,澱粉做成。”劉堃此話一出,太后這才吃出一絲雞肉的感覺來。
這一餐飯足足吃了兩刻鐘,屏姑姑輕聲勸了幾句,太后這才笑眯眯的放下筷子,拿起手帕擦了擦手和嘴角:“你這小子有什麼要求快說來哀家聽聽,也不枉費了你費這一番心思。”
“求母后下一道旨意,若那吳家元娘沒罪,便把她指給我做王妃。”劉堃突然跪下正色說道。
太后皺了皺眉頭,喝了口茶,果然還是爲那元娘。
吳府的情況已有人報於她,別的不說,只是這元娘擅毒,她便有幾分不喜,劉堃性格灑脫,又愛美色,若兩人成婚,這元娘若是擅妒,劉堃定是要吃虧的。
“換一個吧,那元娘已定了親,你一個王爺難不成和一介平民爭搶妻子,也不怕惹人笑話。”太后放下茶碗,笑容漸漸冷了下來。
“母后。”劉堃跪行到太后面前:“母后我知道你疼我,怕那元娘以後會對我不利,可我卻覺得那女子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劉堃收斂神色說道:“那元娘母親橫死,她又在那莊子上許多年,吳府不聞不問,她心裡有怨氣,但在那吳府那麼多天,從來沒害過任何人,就是府裡那些僕婦雜役有病找她,她也沒有過絲毫推辭,那吳尚橫死,雖然是元娘打了他幾下,可我在一旁看着,都是皮肉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