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妹,二姐姐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當時我和大哥都不在,自家姐妹怎麼鬧成那個樣子?”寧晴扇挽着寧雪煙的手,彷彿真是在勸和似的,特意還壓低了聲。
“三姐姐想知道這事情嗎?”寧雪煙微微一笑,脣角淡淡的一絲淡冷,手從寧晴扇手中拉出,眼眸平靜落在寧懷遠和寧晴扇身上。
原來這就是寧懷遠幫寧晴扇的代價,看這意思是寧懷遠想爲寧雨鈴做點什麼,是想壓下她擡高寧雨鈴,還是想讓承擔當時所有的事?
可是她一點也不想,和他們在一邊“親親熱熱”的討論寧雨鈴的事。
“是,五妹妹能不能說說清楚?”寧晴扇雖然不鬱寧雪煙推開她手,但她城腹深,臉上依然露出溫婉的笑。
“這事,我一下子說不太清楚,但是,如果三姐姐一定想知道,我倒有個法子。”寧雪煙掩去脣角的一絲嘲諷,道。
“什麼法子!”寧晴扇自以爲得計,和寧懷遠對看一眼,得意的笑道,當時的事,她之後也問過一部分,方纔寧懷遠也說了一些,縱其所訴,她判定寧雪煙絕對有在裡面動手腳,一會寧雪煙說的時候,但凡有一點不佔理,她就會嚷出來。
然後再借着這些話,讓太夫人相信,寧雨鈴的事或者是被人陷害的,藉着踩寧雪煙的機會,給寧雨鈴一個重新返京的機會,寧懷遠之前己派人過去,據說寧雨鈴的臉己好的差不多了。
這事原本寧晴扇是不想管的,但是方纔她看到寧祖安的神情不對,知道出了問題,立時讓彩芬去搬救兵,所以這時候不但不伸手,而且她也不覺得這有什麼難度,後院之事,寧懷遠是個男子,的確不好直接插手,但如果由她捅出來呢,發現當年的事情有異,他就可以直接伸手。
至不濟最後不能拿住寧雪煙把柄,但必然能找到一絲蛛絲馬跡,寧晴扇對這個還是很自信的,雖然她之前也暫訂不動寧雪煙,但如果是寧懷遠要動呢,那就跟她無關了!
她是這麼想的,所以也就這麼問了,可她的溫柔的笑容卻在寧雪煙下一句話中僵硬了下來。
“祖母,三姐姐在問二姐姐的事,可我也不太清楚,祖母您說給三姐姐聽吧!”寧雪煙的聲音忽爾拔高,衝着坐在第一個窗口樂呵呵的看着窗外的太夫人說道。
她這一聲特別的響,幾個整個包廂裡所有人都聽到了。
太夫人的臉色立時陰沉了下來,轉過頭看着寧晴扇,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怒意,寧雨鈴的事就是侯府一個最大的醜聞,原訂的三皇子妃連禮郡王世子都嫌棄,最後竟然還被淩氏打的毀了容。
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一夜之間成了所有醜聞的歸集者,一向看重侯府體面的太夫人,如何不以寧雨鈴爲恥。
所以寧雨鈴的名字,這陣子在侯府幾乎是禁忌的。
“三丫頭,你想知道二丫頭的事情?”太夫人冷冷的看着寧晴扇,看的她臉色蒼白的低下頭,才道。
由不得她不多想,寧雨鈴之前是既訂的三皇子妃,可以說己是鐵板上釘釘的事了,可是既便護國侯府再催促,雅貴妃也只是說時機不夠,再等等爲由,一拖再拖,只到後來拖到寧雨鈴出事。
在太夫人心中如何不怨,以太夫人的想法,如果雅貴妃早早的訂下寧雨鈴,必不會有後面的事,那麼當然也沒有寧晴扇什麼事,可事情的最後結果是寧晴扇纔是三皇子和雅貴妃中意的人。
那是不是代表雅貴妃之前一拖再拖,就在等寧晴扇從庵堂出來,寧雨鈴原本就是既訂的浪費的棋子?這麼一想,就覺得寧晴扇想提寧雨鈴的事,頗有幾分炫耀的意思,寧雨鈴再不是,那也是太夫人千寵萬寵寵出來的孫女,寧晴扇再好,在太夫人眼中,終究是個外人。
現在這個外人竟然提起寧雨鈴,讓太夫人莫名的討厭,之前的好心情一掃而空。
“祖母,這也是五妹妹方纔說到二妹妹,三妹妹才特意的提了一提的。”寧懷遠早在寧雪煙臉色一冷的時候就覺察到不好,可還沒等他反映過來,寧雪煙就出乎常人意料的大叫起來。
這時候一看太夫人的臉色不好,立時把事情都推到寧雪煙身上。
果然太夫人一聽是寧雪煙提起的寧雨鈴,臉色陰沉的轉身寧雪煙,在另一邊窗口的寧祖安眼光中更是透着懷疑,誰都知道寧雨鈴以前差點害死寧雪煙的事情,莫不是寧雪煙這時候是故意報復?
所以謂親生父親,骨肉至親,果然全是假的,寧雪煙心中冷笑,臉上卻是一片訝然,看了看寧懷遠,又看了看寧晴扇:“大哥的意思是說,我方纔特意把你們叫過來,就是爲了跟你們說二姐姐的事?”
這話說的寧懷遠一愣,眼底閃過一絲陰翳,頗有幾分不自然,之前他和寧晴扇兩個人在前面,親親密密的說話,然後再轉到寧雪煙這邊來的,屋裡的人誰都看到。
“大哥,二姐姐的事,祖母己千叮囑,萬囑咐,府裡的人不可再提,難不成是我故意違逆祖母的意思?既便是真的故意這麼做,也不可能在大哥和三姐姐面前提出來,誰不知道大哥和三姐姐最孝順,我要是口不不遜,必然會告訴祖母。”
寧雪煙沉靜的道,墨玉般的眸子沉靜而悠冷,寧懷遠甚至覺得這裡面還隱隱帶着些不屑,想不到寧雪煙果然這麼不易對付,原還想着只是提一提的事,算不得什麼大事,只是讓寧雪煙背個黑鍋而己,想不到嬌弱的她,竟然這麼果斷。
寧晴扇很委屈,她原先只不過是打打擦邊球而己,並不是真的要對付寧雪煙,也就是看寧雪煙在太夫人眼裡不落好而己,反正接下來一切寧懷遠會安排,爲的也是寧雨鈴,既便寧雪煙要怪,也只是怪寧懷遠,跟自己無關。
可哪料想,才說二句話,寧雪煙就把火力對準了自己,而偏偏自己解釋不清楚,說她說的不對?說她和寧懷遠不是最孝順太夫人的?這話無論從哪裡辯起,都是她輸,可如果不辯,那就是她心虛。
心裡不由的暗恨,寧雪煙實在是太狡猾了!
她當然也不是束手就擒的主,眼珠一轉,己是計上心頭,頭恰到好處的擡起來,溫婉的眸子裡蒙上一絲淚意,茫然的看了看寧雪煙,眼底滿是不可置信和傷心,以及一些複雜的難過。
“祖母,您……您別怪五妹妹,是……是我不好!”她頗爲困難的說完這句話,眼淚就忍不住下來了,完完全全是一副顧及寧雪煙,替寧雪煙瞞下一切的委屈模樣,她甚至動手去拉寧懷遠,這意思是讓寧懷遠不要和她去爭。
“三妹妹,你……你怎麼總是這樣……”寧懷遠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被拉着走了幾步,又停下。
“總是五妹妹,以前,二夫人對我有養育之恩,這麼多年,既便是生恩也沒有養恩大。”寧晴扇拿帕子拭了拭眼淚,彷彿只是甘願報恩,什麼都願意的模樣。
這是寧晴扇在表忠心了,表示以後一定不會忘了護國侯府,之前明氏據說還有打罵她的惡行,她尚且這麼記恩,那麼對她一直不錯的太夫人,當然更應當感恩了,所以這話一說完,太夫人臉上的神色緩和了幾分,看着她也沒有那象之前那麼陰沉。
寧雪煙冷笑,寧晴扇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表忠心的機會,既便要落自己的罪名,又來擡高她自己,以爲有個寧懷遠在,自己就無話可說,相比於太夫人和寧祖安把寧懷遠放在心頭上,自己遠沒有和他相較的地位。
寧晴扇便是吃準了這一點,所以纔會暗暗對自己下黑手,可惜也只是因爲這一點,過於急功近利了,所以她的話之中出現了漏洞。
寧雪煙笑了,面上露出淡淡的無奈:“三姐姐,不過是說你要知道二姐姐的事,怎麼就惹出那麼多的話來,甚至還有報恩一說,三姐姐放心,祖母一直聽着,會知道你的心意的!”
這話的意思很簡單,甚至不去計較之前的誰對誰錯,但是細細一想,卻品出另一回事,就算是寧雪煙第一個提到了寧雨鈴的事,那寧晴扇這會故意把話往報恩上扯是怎麼回事,之前的話說大不大,說小不說,似乎和報恩扯不上太多的關係。
況且寧雪煙最後還特意的加了一句,祖母一直聽着!
那意思是說寧晴扇這話是故意說給太夫人聽的。
“我……我不是,五妹妹,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呢,我真的只想幫五妹妹而己。”寧晴扇先是臉色大變,而後越發的委屈,紅着眼眶看着寧雪煙,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
“五妹妹,你太過份了!”寧懷遠也適時道,眼中閃過一絲幽深莫名的銳意。
“大哥,之前你和三姐姐在那邊看的好好的,爲什麼要擠到我這邊來,那邊的角度應當更適合看景吧!”寧雪煙莞爾一笑。
“那邊讓給祖母了。”寧懷遠乾脆的答道,這是他們早就想好的藉口,他不相信有破綻。
“大哥和三姐姐在那裡說了許久的親密話,既便不是親兄妹,也勝過親兄妹,而後又把窗口讓開祖母,真是孝順!”寧雪煙柔聲笑道。
要盡孝,不是應當一開始就把位置讓給太夫人的嗎,爲什麼要過了許久,兩個人在一起頭對頭商量許久纔想起盡孝道,說的好聽一點,是粗心,說的不好聽一點,兩個人是不是在商量什麼,更何況兩個人又不是親兄妹,這麼親熱,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