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嘲諷都是衝着寧雨鈴過來。
寧雨鈴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眼眸含淚,委委屈屈的看着三皇子,希望他站在她一邊。
“二姑娘,若是身子不好,還是早早的讓人醫治,別真傷了本源!”三皇子不負她望的說了話,只是說出的話更是重重的給了她一擊,那意思是說她在病,有病不治還出來害人,象個瘋子!
看着三皇子帶向寧雪煙,眼眸中竟然帶着淡淡的柔和和關懷,寧雨鈴又嫉又恨,忽的掩臉“哇”的一聲,大哭着跑了回去,寧雪煙這個小賤人,怎麼敢,怎麼敢做這樣的事,竟然敢當着她的面勾引三皇子,她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
跟在身後一大羣丫環婆子見寧雨鈴跑了,各各看了一眼,也馬上跟着追了下去。
一時間場面倒是清靜了下來。
“五姑娘,可有傷着?”三皇子走上兩步,溫柔的問站在藍寧身後的寧雪煙,方纔寧雨鈴撞上藍寧,藍寧又撞上寧雪煙,差點把寧雪煙撞倒在地,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我沒事,不知道三皇子身邊可有大夫?”寧雪煙拉着藍寧看了看,見她柳眉痛苦的糾結成一團,知道寧雨鈴方纔撞的一下不輕,柔聲問三皇子道。
藍寧肯定是真傷着了,象三皇子這種天皇貴胄身邊必然跟着大夫。
“來人,把太夫帶過來。”三皇子一看也明白過來,讓人去傳太醫。
他原本就不喜歡帶太多的人,太醫被他安置在院子裡,一時太醫過來,替藍寧看了看,留了點傷藥給她,寧雪煙謝過三皇子,讓青玉扶着藍寧,也不去看花了,帶着人往回走,真想不到寧雨鈴竟瘋成這樣。
方纔若不是藍寧擋一下,自己可就正被撞倒在地了!以自己的身體可真經不起這樣的撞擊。
寧雨鈴真是越來越惡毒了……
太夫人是在午覺醒來後知道這件事的,直把她氣的把寧雨鈴拉過來狠狠的訓斥了一頓,寧雨鈴這時候也知道事情要糟糕,一口一個祖母,哭的肝腸寸斷,把所有的事全推在寧雪煙身上。
是寧雪煙是故意把她引到那裡去,是寧雪煙故意引的她發火,是寧雪煙故意讓她在人前出醜。
寧雪煙站在廊下己有一段時間,來來往往的丫環婆子俱沒拿正眼看過她,她靜靜的站在廊下,長長的眼睫垂下,寧和的聽屋子裡寧雨鈴一口一個寧雪煙,脣角泛起冰洌寒徹的笑意。
太夫人這心可真偏!
原本這事就是寧雨鈴仗勢欺人,看到的人那麼多,卻怪在自己身上!
好在,她對這位太夫人原本也沒什麼想法,當然想得到太夫人讓人把自己攔在廊下,就是有警告自己的成份在裡面,寧雨鈴是她一手帶大的,而自己這個扔在角落裡,自生自長的怎麼比得上寧雨鈴金嬌玉貴,今天要是自己壞了名聲,太夫人連問也不會多問一句。
好在,她也沒在乎她的態度!
“五姑娘,太夫人請你進去!”一個婆子走了出來,笑嘻嘻的道。
寧雪煙點點頭,帶着藍寧進了屋子。
一進門就看到太夫人臉色陰沉的坐在首位,邊上站着尚在拿帕子抹眼淚的寧雨鈴,這時候寧雨鈴半點也無之前的囂張之氣,哭的梨花帶雨,極是可憐,看到寧雪煙進來,極是恨毒的看了她一眼,捏着帕子的手緊緊纂緊。
若不是她身後的一個婆子使勁拉了拉她的衣袖,她就要忍不住衝過去撕寧雪煙的臉!從來只有自己折辱那個賤丫頭的,什麼時候這個賤丫頭也敢和自己對着幹了!
“煙兒請祖母安!”寧雪煙目不斜視,上前盈盈下拜!
太夫人臉色沉冷的看了看她蒼白虛弱的臉,卻沒有叫她起來,只是淡淡的問道:“身體可是好了?”
這孫女仔細一看,五官比寧雨鈴還有精緻幾分,只是太過蒼白,那樣的臉色和脣色,淺淡的幾乎透明,一看就知道是個病殃子,那些貴閥之家誰願意娶一個病殃子回家,相比來說,還是寧雨鈴好,臉色紅潤,長的也漂亮,平時乖巧懂事,嘴巴也甜!
“多謝祖母關心,煙兒己好的差不多了,今天起身,特意去外面走走,散散病氣!”寧雪煙柔婉的回答道。
“二丫頭,讓你去接的時候,不是說還病着嗎,怎麼才一會時間就出去散步了?”太夫人臉上神色不鬱,緊盯着寧雪煙道,這是懷疑她是故意讓寧雨鈴出醜。
一個出姐姐的來寺廟進香,還需要病着的妹妹接到門口,再看這當祖母的,竟然一點也不以爲錯,反而義正辭嚴的責問,寧雪煙心頭冷笑,臉上卻不露,不慌不忙的道:“二姐要來時,我正在吃藥,原想着等二姐收拾好園子再過去拜訪,哪料想二姐顧不得放下東西,竟然衝過來跟煙兒生氣。”
寧雨鈴自己囂張霸氣,惹出這些事來,太夫人這是聽了她的話責怪自己。
“分明是你故意讓香過來激怒我,故意把我引到那裡去的,寧雪煙,看不出來,你竟然這麼陰毒!”寧雨鈴再忍不住了,怨恨的眼神看着寧雪煙怒聲道。
“二姐姐,我如何讓香紅來激怒你了,香紅是你的丫環,到了寺裡不在你邊上侍候你,卻跑到我院子裡,催促着我這個五姑娘到門口遠遠的迎接你,現在寺裡住的可不只是我們護國侯府的,別人看了會怎麼說,難道讓他們都覺得我這個妹妹迎接你到門口,是我們侯府的規矩嗎?!”
寧雪煙淡淡的道,眼眸清平,不避不閃的看着寧雨鈴。
現在的寒山寺,不同於以往,處處可以看到權閥世家的姑娘,公子,連皇子世子也來了幾位,若是真讓人看到做妹妹的親自恭恭敬敬的把姐迎接進門,會怎麼想?特別這妹子身體還不好,太夫人的眉頭緊皺,不悅的瞪了一眼寧雨鈴。
如此不懂規矩,這要是傳出去,整個護國侯府都丟臉。
想到這裡,太夫人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縱然再寵寧雨鈴,這種關係到整個護國侯府名聲的事,太夫人也是不會做的。
“忘記你大病初癒,起來說話吧!”太夫人頗爲大度的揮了揮手。
“是,多謝祖母!”寧雪煙扶着青玉的手站起,知道太夫人不喜歡她,故意晾着她。
見太夫人似乎要饒了寧雪煙,寧雨鈴那裡肯歇,上前兩步,對着太夫人哭道:“祖母,五妹妹把事情弄成這樣,現在怎麼辦,難不成讓外人把鈴兒的名聲傳壞嗎?這……這三皇子……他會怎麼想,怎麼看我們侯府!”
這是拿三皇子說事,激太夫人,想不到一向囂張的寧雨鈴,竟然有這份心計。
太夫人低咳一聲,轉向寧雪煙,神色不鬱,冷哼了一聲,斥責道:“五丫頭,若你在見到二丫頭的時候,就跟二丫頭走,這事就不會發生,你二姐姐和三皇子的婚事,府裡和宮裡都通過氣,現在弄出這樣的事,這讓人怎麼看我們護國侯府。”
寧雨鈴讓婆子攔着寧雪煙,那時候跟着她走,不死也要脫層皮,寧雪煙眸色越發冰冷,跟寧雨鈴的名聲比起來,自己的性命在太夫人的眼裡輕的太多,這侯府上下,可真是沒有人把她當成真正的主子看,既便是個小丫環,被寧雨鈴這麼對待,也會拼命掙扎,而她竟是連掙扎都是一種錯誤。
太夫人的意思,意是想拿自己來頂罪!把所有的事情全推在自己身上,好維護寧雨鈴的好名聲,她想的也太完美了吧!
微微咬了咬脣,腦中轉了幾個圈,忽然上前重新行禮:“祖母,煙兒請祖母把這事推到煙兒身上,只說是煙兒挑釁了二姐,才把二姐惹的這般生氣,也好讓人知道二姐原是個嫺慧大度的閨秀。”
“什麼?”太夫人愣了一下,這話原是她想接下來說的,被寧雪煙搶去,一時倒是反應不過來。
站在一邊的寧雨鈴也不哭了,一臉驚喜的看着太夫人,急急的叫了聲:“祖母!”順便鄙夷的看了一眼寧雪煙,原還想着這個小賤人聰明起來了,想不到竟然還是個膽小怯懦的,祖母還沒說什麼呢,她自己反倒跳出來,正好也省了自己的麻煩。
“祖母,煙兒身子不好,自付不知道還能活多久,這名聲也是枉言,”寧雪煙說到這裡低低的咳了幾聲,“所以不管祖母說什麼,煙兒都應下來就是,只要煙兒認下,那些皇子,世子既便看了個全場,也不能多說什麼!”
“什麼?他們全看到了?”太夫人眼中精光一閃。
“是,煙兒出去散心,沒走幾步就看到他們一大羣人,沒想到二姐就衝過來,讓兩個婆子把我攔下,二話不說就讓婆子打我,我怕人家覺得我們護國侯府總是出奴大欺主的事,就喝斥了兩個婆子,想不到二姐因此更生氣,一邊罵我一邊衝過來挽袖子自己打我,所以這事……”
寧雪煙柔婉的道,字字彷彿在爲護國侯府辯護,特別是說“總是”兩字,只把太夫人氣的臉色發青,陰沉的目光落在寧雪煙身上,彷彿要把她穿透,看她說的是不是真話,之前寧雨鈴可沒說的這麼清楚。
寧雪煙磊磊落落的對上太夫人的面光,溫和而沉靜。
“祖母,她是故意的,故意喝斥兩個婆子,故意把鈴兒激怒,故意害我……”寧雨鈴一看不好,急的叫了起來。
“你給我閉嘴!”太夫人恨怒的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