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侯府內院的一個花廳,坐在裡面的許多女眷,時不時的可以聽到歡聲笑語。
這來祝賀的雖說是爲了護國侯寧祖安娶小妾,但現在實實在在都換了目地,護國侯府的這位三姑娘實在是個妙人兒,不但長的美,而且溫柔雍容,舉行大方得體,一看就知道將來不可限量,甚至還有消界靈通的說,昨天這位三姑娘纔回的侯府,三皇子竟然早就等在那裡了。
三皇子是何些人!那是真正的皇室貴胄,平時只有那些閨秀羞答答等他的份,什麼時候,他會主動去等人,更有甚者說三皇子那位青梅竹馬的表妹昨天也從外地回來,可偏偏三皇子沒去雅太師府等她,卻跑到護國侯府來。
這裡面的意思,一品,再品後就會品出些異常!
況前早有傳聞說三皇子會和護國侯府的閨女定婚,那時候大多數人以爲是護國侯府的二姑娘,現在看起來竟然是傳聞有誤,這位三姑娘恐怕纔是真命天子,三皇子和雅貴妃屬意的人。
否則論起親疏遠近來,護國侯府的三姑娘也比不上雅太師的孫女!
一時間,討好,奉迎,但不管是哪一種,寧晴扇應對的也極得體,笑容滿面,既沒冷落這個,也沒薄了誰,賓主相歡。
“三姑娘,聽說你們侯府上那位五姑娘也是極出色的,這次怎麼沒看到她?”一位官家千金笑問道,目光在四處打量了一下。
護國侯府接二連三發生了事情,侯府那位五姑娘的事也不再成爲秘聞,現在大多數人都知道護國侯府有位五姑娘,可偏偏以前都沒見過她,對她好奇的人不在少數。
“你們侯府的姑娘個個都是出色,漂亮的,不知道這位五姑娘是不是也和三姑娘一樣出色,怎麼不請她出來敘敘話。”又一位世家千金表示好奇。
“也是,都到這會了,怎麼還不出來?莫不是五姑娘不在府裡,或者不宵見我們?”一名官家千金打趣道。
寧晴扇微微一笑,接過話題,優雅而溫柔的道:“幾位姑娘多心了,不是五妹妹不願意見人,她到現在還在忙,一時走不開。”
“忙什麼?侯爺娶妾室,她又能忙什麼?”一位年青的夫人下意識的跟着問道。
今天的宴會只是寧祖安納個妾,寧雪煙還是一個嫡女,難不成還在陪着那個妾室不成,這也太不成體面了。
“也不是忙什麼,這府裡上下,總有些事……五妹妹纔沒了娘,父親這新納的妾室,她也熟,所以自然更忙一些!也是五妹妹能者多勞。”
寧晴扇溫和的笑意,狀似無意的替寧雪煙解釋,宛如一個一心一意維護妹妹的好姐姐,於溫雅之中更見大度。
新納的妾室與護國侯府的五姑娘相熟,所以這位五姑娘就不到這邊來陪官府的女眷,反而去跟那位新納妾室親近,再聯想到這位五姑娘可不是剛死了娘,這是要和寧祖安新納的妾室親近的意思。
堂堂一個嫡女,竟然要去討好一個妾室,可不就是自甘墮落的意思,一時間,在座的人俱露出鄙夷的神情。
原還想見識見識這位深藏在護國侯府的五姑娘,聽說是個不錯的,現在竟然發現是這麼一個上不了檯面的人,哪裡還有人看得起她,怪不得這麼多年一直不現於人前,原來是因爲小家敗氣的,實在見不了人的原因。
想想也是,否則一個好好的侯府嫡女怎麼可能那麼多年,從未出現在人前!
“三姑娘,五姑娘是不是一直這個性子?”己有人忍不住,不屑的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這幾天,我一直在庵堂裡清修,娘身邊就只有五妹妹一個,又是最小的一個。”寧晴扇這話答非所問,但又很好的回答了那個問題,彷彿是說寧雪煙只所以養成這種上不了檯面的性子,全是明氏慣的,最小的女兒,當然最偏疼。
看到衆人恍然中露出更回鄙夷的表情,寧睛扇眼中閃過一絲暗沉的得意!
方纔洛嬤嬤己來報,帳本己“完整”的送到寧雪煙手裡,接下來不管寧雪煙說什麼,做什麼,或者找到那個幫忙送帳本的小丫環,都解釋不清楚了,太夫人一定會覺得是寧雪煙自己弄髒了帳本,而且還沒膽承認,把事情推在小丫環身上。
所以無論寧雪煙自己認不認,都推託不清!
寧晴扇打聽的清楚,寧雪煙掌內院之事,也不過才幾日,帳本是太夫人讓她幫着看的,聽說這幾天還管得井井有條,太夫人頗爲賞識,慢慢的有把內院的大小事務放手給她的意思,管理內務,就相當於是管了護國侯的家。
管家這塊,可是令人心動的很,寧晴扇早就盯上了這塊!
但現在寧雪煙掌着,必然不會有她的事,所以她必須把寧雪煙踢掉,況且還有三皇子那邊的事,早在三皇子多看了寧雪煙那眼起,寧雪煙己成爲她的敵人,成了她成功獲取三皇子的心的阻礙。
當然,她也沒太把寧雪煙放在心上,一個在明霜院默默無聞那麼多年的人,能有多大的能力,況且現在聽說她還和淩氏對上了,淩氏現在雖然還關在佛堂,但只要她還是寧祖安的正室,就必然會放出來。
佔據着長輩的名份,再加上淩氏原本就是心狠手辣的,寧雪煙無論如何是討不了好的。
所以這時候奪了寧雪煙管家的權,敗壞了寧雪煙的名聲,除了對自己的好處,還可以得到淩氏的好感,說不定淩氏一出來,就能把自己記在名下,自己這個僞嫡女的身份,可以變成真正的嫡女。
“不是說這位五姑娘也極有才學,溫婉大度的嗎,怎麼真實上是這個樣子的?”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同意寧晴扇的回答,也有人懷疑的問道。
寧雪煙之前的名聲的確不顯,但是經過寒山寺的菊花宴,寧雪煙也算是見了幾位大家閨秀,相比於寧雨鈴的囂張跋扈,寧雪煙的從容大度,聰慧明理也漸漸的傳了出去,雖然這樣的名聲與寧晴扇的比起來,完全不是同一個檔次的。
但是總歸也算是好名聲,況且還是那些世家大族中傳出來的,準確性應當不會有人懷疑。
“我是什麼樣子的?”花廳的門口忽然傳來一陣甜糯的笑語,原本衆人正在等寧晴扇的回答,這時候聽得門口有人,一起看了過去,正看到門口俏生生的站着一個身影。
一身淺荷色的衣裳,底腳下素淡的梅花,眉目如畫,腮凝新荔,落落大方的笑意,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世家閨秀的氣度,整個人看起來雅麗而高潔,無論如何和方纔衆人鄙夷的五姑娘不象是同一個人。
這象是會去討好姨娘的人嗎!
有幾位年輕的姑娘不太清楚寧晴扇以前的事,不由的把懷疑的目光落在寧晴扇上面,這位三姑娘不會是嫉妒這位五姑娘,才故意這麼說的吧?
“五妹妹來了,快過來,大家正說起你,好奇你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寧雪煙突然出現,寧晴扇先是一愕,想不到這個時候寧雪煙還有心情出現在這裡,但她反應也快,盈盈的站起,走過來挽寧雪煙的手,一邊溫和的笑道。
舉止之間沒有半點差異,彷彿方纔的話本就不是說寧雪煙的壞話,一切好與不好的猜想,俱是大家對寧雪煙好奇的猜想罷了。
“我在廚房裡忙宴會的事,沒有時間出來相陪,失禮了。”寧雪煙走到花廳前,神色自然的從寧晴扇手中抽回手,向着在座的衆人福了一禮,大方中帶些歉意的笑道。
這是解釋了她之前沒有出現在花廳的原因!
一位十三,四歲的千金小姐,看了看一邊的寧晴扇,又看了看寧雪煙,頗有幾分天真的疑惑:“這就是侯府的五姑娘,竟然在準備廚房的事,方纔……大家不是說在陪着新任的姨娘嗎?”
這話一說完,宛如把最後一層紙捅破,寧晴扇完美的笑容,有種僵硬破碎的感覺,臉上的笑容幾乎維繫不下去,有幾位慧潔的夫人,姑娘,己在拿眼睛疑惑的看她,想不到寧雪煙竟然這麼厲害,才一句話,不但把自己之前營造的優勢破了,而且還讓人疑了自己。
實在是自己小看了她!
陪着新任的姨娘?寧雪煙脣角勾起一絲冷笑,寧晴扇真是會編,自己堂堂一個嫡女,竟然在這樣的日子陪着一個妾室,這是真算準了自己現在急的焦頭爛額,來不了。
“五妹妹辛苦了!”雖然心底惱怒,寧晴扇臉上沒有露出半分異外,彷彿寧雪煙出現在這裡原就是她意料中的事,笑着對寧雪煙道,轉過頭又對衆位夫人,小姐道,“五妹妹今天管的事多,祖母歲數大了,有些事忙不過來,之前聽說全是五妹妹在管,侯府大事小事不少,怎麼會不忙呢!”
她特意含笑說“聽說”二字,就是讓大家明白,寧雪煙之前替太夫人管家的時候,她並不在,所以太夫人才選的寧雪煙,至於方纔說她在寧祖安新納的妾室處的話題,也被圓了過去,總是寧祖安納妾,寧雪煙管着內務事,去看看也是正常!
這是解釋了她方纔把寧雪煙和寧祖安妾室的事聯繫在一起說的原因,盈盈含笑間,優雅從容,很難讓人相信,她方纔是故意那麼說,讓人對寧雪煙產生疑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