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臨辭離開的時候,親自指導了唐言毅如何吐息、納氣。
按照宋臨辭說的法子,他每次練功夫的時候,胸腔和腹部,總是灼熱,似是有很大的力氣,盤桓於此,等待疏通全身筋脈。
唐言毅覺着,他宋姐夫說的不錯,若是好好練,他肯定會有所作爲。
阿楚見他如老僧入定,靠着瀑布前的石塊上,盤腿而坐,模樣正經,也沒不打擾。
“你自個小心點,傍晚黃昏前必須到家。”
如今交代好了,阿楚和唐言傾、唐言樺下了山。
就在剛纔,唐言樺無事,摘了許多野果子,也有一些地上長得野葡萄串,看着顏色紅彤,味道酸澀無比,阿楚瞧了下,不能吃,便給他扔了,倒是一些帶着枝幹的荔枝,帶了一些。
瞧着荔枝,倒是想起了宋臨辭那次咬她嘴巴的事情,阿楚面色微紅。
這時天氣熱的厲害了,他們下山,在山腰上之稻田裡拔草的人,拿着草帽紛紛起來回家。
中午,天氣燥熱,太陽直射,恨不得曬死人。
也就是因爲這個時候天氣熱,本就人少的村子,更顯靜謐,越發安靜了下來。
他們下山,正巧遇到劉義虎,唐言傾對村長家很有好感,覺着這劉義虎也不壞,與他打了聲招呼,叫了聲虎子哥。
劉義虎先是看了下阿楚,又瞧着唐言傾,“你們去山上忙活了?”
“嗯,和我阿姐去整理山頭了。”
阿楚接着唐言傾的話道,“我們家沒田,指望着能在山上開點地,種些瓜果換個錢。”
“嗯,但山上種果樹或者瓜果都不是正經事,還是多存點錢買兩畝稻田好。”劉義虎說完,擡頭看向阿楚問,“不是未婚夫回來了,怎麼還讓你們上山,他不幫你們幹活?”
家裡漢子不幹活算什麼漢子。
“姐夫去軍營了。”
沒等阿楚阻止,唐言樺大聲說了出來,語氣甚是得意,自豪感不言而溢。
也是,能有一個軍營裡的姐夫,他們自然是開心不已。
劉義虎沒再多言,低聲道了句,“那倒是挺好,我先下山了,過些時日我成婚,定會邀請你們的。”
阿楚輕聲說了句,好!
唐言傾笑笑,“虎子哥,恭喜你啊!”
阿楚這才明曉,原來,劉義虎已經和鎮上一戶人家結親,想必等成了親,留在鎮上的時間居多。
——
阿楚無感,對於劉義虎前世今生都沒太多的關注,而劉義虎對阿楚,倒是有些情感變化,從最初的嫌棄,到中間有些情愫,得知她有未婚夫,便另擇婚事。
與其說是劉義虎看的開,倒不如說,是劉義虎一直的一廂情願,何曾知曉阿楚對他絲毫無感。
下了山腰,阿楚瞧着半山腰一畝畝稻田,綠瑩瑩的,在等一兩個月就是收稻穗的時候,脫了粒全是白花花的米,想想也有些激動。
趕緊掙錢吧,掙了錢,也買幾畝稻田,種着!
*
剛到家,唐言傾打了井水,洗了野果子,阿楚坐在院子的凳子吹着風,清閒了下來。
午飯還早,過些時候再準備。
唐言傾把洗好的果子放到桌子上,“阿姐,你嚐嚐,剛用井水洗了,冰冰涼的。”
“又沒瞧見小樺,他跑哪兒去了?”
“剛洗了臉,這會兒應該在屋裡看書。”唐言傾說着,見唐言樺包着七八公分厚的書,到阿楚面前。
“阿姐,你快幫我說說,這個、治療痢疾、生瘡、腹生肌的,這些如何下藥?我一直弄不明白這些個。”
“痢疾又稱爲腸癖、滯下,症狀多有不同,多痢者普遍屬於體虛寒氣重,這病從口入,在腸中發展,引起潰腸和出血等。最常見的有兩種,一種是赤痢爲熱,白痢爲寒,頭疼身熱筋骨疼痛,脹滿惡食、渴飲、畏熱喜冷、脈強都是”實“,反之則爲”虛“”
“如何下藥?”唐言樺聽的入神。
“鐵齒莧、金銀花、地榆、黃連……。”(備註:僅供參考)
唐言樺問了兩三個問題,約莫知曉了,才抱着醫術要回屋。
“阿姐,我要把你剛纔說的那些都記下,瞧着醫術上寫的並不多,只是大概一說,渾淪不清。”
阿楚點頭,吃了幾顆荔枝,口腔的乾燥,得到了紓解。
剛擡眸,瞧見柵欄院牆外的衣泠亦。
她眼眸盯着衣泠亦看了會兒,衣泠亦慢吞吞的進來,有些緊張。
“宋姐夫不在家?”衣泠亦問。
“他有事出去了,你是來找他的?”阿楚輕聲問,繼續剝開一顆荔枝。
衣泠亦瞧着那黃褐色外表很是醜陋的東西,沒想到剝開裡面竟然是一顆顆白嫩嫩的果肉,“阿楚姐,這個是什麼東西?好奇怪,不曾見過。”
“山上摘的野果子,叫荔枝,你也嚐嚐。瞧你是有什麼事,說吧,也不曉得我能幫上什麼忙。”
“這件事阿楚姐幫不上什麼忙,官府換了大人,眼前這個和我父親不算舊識,本想在鎮上開班學堂,都已經談好了地方,卻因爲手續官文的事,被拒了,理由是,我們衣家被抄,是重罪之臣,不能做這聖賢之事,我爹都被氣的病了。”
衣泠亦坐在一個小凳子上,說着話,不緊不慢,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那你來找我,是尋藥的?”阿楚淡然問他。
“阿楚姐家裡有就給我一些,若是沒有的話,我去鎮上找大夫。”
“還是看一下大夫爲好,我這半吊子醫術不能夠給人瞧病。”阿楚頓了下,給出意見。
她不情願給人瞧病,這是真的,除非是不得已,她搭把手,若是正兒八經的看病,她還不夠。
衣泠亦點點頭,準備起身,“阿楚姐,我爹想買兩畝田,種地試試。”
“你們一家老小都不會種田,能種的起來?之前聽你說,官府也曾給你們指派什麼工作?可是有俸祿?”阿楚當真是嚴重懷疑,這衣家人能否會種田。
“有俸祿,甚是微薄,我爹不願受辱,便推辭不去了。”
“嗯,你們自個拿主意。既然是鄰居常來往自然是好,這些果子,你拿一些給你爹和嬸孃吃,你堂姐也要注意好了。”
對於衣家之事,阿楚當真不願多加摻和。
說到衣晚清,她畢竟是個長得貌美如花的姑娘,雖說是癡傻了,可這顏色還是在的。
上次被欺辱差點落了壞人的圈套,好在那楚大林被砸斷了腿,現在成了瘸子,楚老二家再也不敢上來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