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求援南海

鐵扇公主聽完後,驚道:「什麼?妖人居然這樣囂張,連天庭重地也敢去侵擾?這……這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你說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被妖人推落在火焰山中,想尋找出來,可還真有些不好辦呢!倘若寶扇在此,或可一試,但如今……那丹爐之火乃是至陽至烈的三昧真火,尋常神仙根本不敢接近的……」

衛風裝作垂頭喪氣的樣子,嘆道:「唉,如果連你們也沒辦法的話,那我可就真的要完嘍!這次下界尋找煉丹爐,可是我向玉帝親口討的差事,臨行之際還說如果辦不成這件事,就用天庭重刑來責罰我……小芭蕉,我要是被天刑治死了,你會不會想我?」

小芭蕉爲緊張,搖頭道:「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有辦法,一定可以找到丹爐!爹,娘,你們快想辦法啊,快幫衛風想法子啊!」

鐵扇公主柳眉深鎖,滿面愁容,苦苦想了半晌,最後還是搖頭嘆氣。

反倒是牛魔王七分醉中帶三分清醒,忽地腦中靈光一現,拍掌道:「女婿,有辦法了!你駕起孫猴子教的『筋斗雲』,到南海落伽山走一遭,見到觀音菩薩後,求菩薩帶着玉淨瓶親自來火焰山一趟。那玉淨瓶裡裝的乃是萬靈聖水,只需數滴,便可教這火焰山的千里火焰頃刻熄滅。那時候再尋找煉丹爐便易如反掌了。」

衛風豁然起身,眼中光芒閃動,喜道:「是啊,我怎麼忘了她呢。好啊,事不宜遲,我這就去南海。」

小芭蕉哪捨得他離開?聞言也要跟去,卻被父母喝斥住了,小嘴高高噘起,顯的甚是委屈。

衛風笑道:「小芭蕉,我這『筋斗雲』快的很,去一趟南海要不得一個時辰就回來。不信你算着,等我回來時如果超過了一個時辰,隨你怎麼罰我都行。」

小芭蕉心道:「我罰你立刻娶我爲妻,跟我長相廝守!」口中卻道:「好,一言爲定!我就在洞外等着你啦!」

當下衛風出了洞府,駕雲南去,牛魔王夫婦與小芭蕉送出洞外,望空揮手作別。

一路飛行疾速,越山掠海,不多時見到前方一座雲纏霧繞的仙島立於海中,正是觀音菩薩所居的落伽山。

落到島中,在守山大神的引領下,衛風很快便見到了正在蓮花座上閉目養息的觀世音菩薩,他人未到近前,便大聲道:「觀音菩薩,好久不見您老人家啦,別來無恙?」

觀音微微睜開一雙神目慧眼,淡淡一笑,道:「衛小仙友,你不在天庭享福,如何到了我仙島來?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衛風點頭道:「是有事,不過這事對您來說是小事一樁,對我來說可就是大事了。看在我師父的面上,您好歹得幫我這一回,感激不盡。」

觀音動容道:「哦?居然還有事情能難得倒鬥戰勝佛的弟子?天大的難事,不是有你那個厲害師父麼?」

衛風道:「唉,菩薩您是不知道啊,我師父喜好獨來獨往,他到哪裡去了誰也無從得知,根本找不到!這事情緊急,所以我就想到了您老人家,求您出山一趟……」

觀音問是何事,於是衛風便略略說與她聽了。觀音托起手中的玉淨瓶,將內中一根柳枝抽出,那柳枝葉上掛着幾顆水珠,熠熠生輝,光彩奪目,欣然道:「我這瓶中聖水既可治癒萬物,造福蒼生,亦能制衡三間界至陰至陽之物,正好是那三昧真火的剋星。也好,我現在就隨你去火焰山一趟,如能找回老君的煉丹爐,也算是爲抵禦妖魔盡了一份綿薄之力。」

衛風大喜過望,稱謝不迭。

觀音吩咐了山神及仙童好生看護仙島,託了玉淨瓶,與衛風同駕雲頭,共赴火焰山。

衛風不知自己現在法力如何,飛行時暗中與觀音較勁,也不使出「筋斗雲」的法術,只是以法力催雲,雖然與觀音飛了個並駕齊驅,但側首偷看時,卻見觀音面容平淡,好整以暇,猶似遊山玩水一般,心中不由暗暗佩服:「觀音爲人和善,又有這等高深的法力,怪不得能受到萬仙的敬仰呢,三界仙人中我看除了我師父和如來佛祖外,沒有幾個比她再強了,厲害啊厲害!」

其實以他此時的法力,倘若全力施爲,雖不及觀音,但也只是略遜一籌而已,只不過他不知觀音表面上看似輕鬆,實則也已施用了九分的法力,觀音是想暗地裡探試一下衛風,看看他跟隨孫悟空學法至今,法力修爲到底如何了。

看看已臨近了火焰山上空,觀音身形稍緩,轉首大加讚譽衛風:「衛小仙友,你果然是仙界奇才。你拜斗戰勝佛爲師也不過短短數月時間,居然已有了如此高深的法力,實在是可喜可賀啊。嗯,如今魔道縱橫,三界堪亂,我們修仙者中如能多多崛起一些如同衛小仙友這類的奇材,則是三界之福啊!」

衛風頹然道:「高深個什麼啊,我加菩薩您老人家一半都比不上。剛纔飛行之時,我連吃奶的力道都使出來了,可菩薩您……」

觀音笑道:「衛小仙友,我不瞞你,你此前用了全力,我又何嘗不是呢?以你現在的法力,較起我來絕對是不遑多讓,你切莫要灰心喪氣!以你法力的增長進度,只要好好隨着鬥戰勝佛修行,我估算着不出一年,你當可勝我!」

衛風眼光大亮,道:「你是說……你剛纔也用了全力?不是騙我的吧。」

觀音指着他笑罵道:「你這小子,難道不信我來着?我觀音自從成仙以來,還從未說過一句違心假話呢。」

衛風既然知道了自己的法力不輸觀音,哪能不大爲開心?一時間手舞足蹈,得意忘形。

轉瞬間火焰山已處在腳下,觀音踏雲頓身於火焰山上空,慧眼四顧,皺眉道:「想不到那煉丹爐落下後,居然能產生出如此重大的一場災火,唉,想必這火焰山四周的生靈也會因此而不得安寧罷!」

衛風接道:「正是,牛魔王一家人離這火焰山有二、三千里的路程,都覺得熱不可耐呢,況且普通百姓?要是這附近住的有人家,早該活活的燒死嘍!」

他本想去叫上牛魔王夫婦及小芭蕉前來觀看觀音是如何滅火的,但想想又罷了,心道:「不急不急,等火滅了之後,我尋到太上老君的丹爐,再去告訴他們好消息不遲,到時候給他們一個驚喜!」

觀音放眼觀察了一陣火勢,心中已有計較,說道:「衛小仙友,下方火勢甚大,綿延數千裡,爲防火勢再向四周擴散,塗炭生靈,你可先攜帶我這柳枝在火海周圍的地帶灑些聖水,然後回來看我撲滅這雄雄頑火。」

衛風接過觀音遞來的柳枝,見枝葉上溼漉漉的全是水珠,盈盈欲滴,當下領命縱雲飛了開去,在這方圓數千裡的火海邊緣用力揮灑柳枝,那柳枝上的水珠化作一道道的銀白色的冰帶,登時將迅速向四周擴展着的火勢阻擋住了。

衛風驚奇之下,自己也暗暗做法,將遠處一處大湖的湖水引至火海上空,化作一陣大雨灑下,結果雨滴在距離火海上空數裡處時立即化爲煙氣,不由讚歎觀音這聖水的靈妙。

回到觀音身側,將柳枝交還到她手中。只見觀音還枝入瓶,在瓶內緩緩攪動了一番,同時口中喃喃不斷的念着仙訣,片刻後又將柳枝抽出,脆聲喝道:「聖水有靈,速速將火焰山大火澆滅,還賜大地蒼生以性命!」

喝聲末了,手中的柳枝已經緩緩揮動起來,頃刻間烏雲自腳下生出,一陣電閃雷鳴過後,緊接着便是一陣狂風暴雨,豆大的雨滴密集地落到千里火海之中,火勢登時縮小了不少。

衛風大叫:「好啊,有效果了!觀音菩薩,您再來幾滴,讓這火快些滅掉!」

觀音神態從容,搖頭道:「你莫急,只這些便足夠了。」

果然,只不過等了小半個時辰,那駭人的千里火海便漸小漸無,直至完全滅掉,彷彿突然間鑽入到了地下一般。

觀音面帶微笑,再次以柳枝帶水,灑向那火海滅後已經是光禿禿的羣山之間。

聖水能愈三界萬物,何況這凡間的花草樹木?登時之間,只見那漫山遍野的綠樹紅花如雨後春筍破土裂石重新生長出來,使得羣山披綠,萬壑生春,景色美不勝收。

衛風興奮已極,拍掌大呼:「絕極,以後小芭蕉一家人可以天天到這山中來瀏覽賞景了。觀音菩薩,你那瓶裡的聖水簡直就是這火焰山萬物的救命恩人啊!這些草草木木的要是能活動說話,一定會齊齊向您磕頭謝恩的!」

觀音道:「我這隻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反倒是衛小仙友你爲了三界的安危,天上地下的到處奔走,才最該值得頌揚。好了,眼下咱們急事急辦,按下雲頭,各自去搜尋老君的煉丹爐。」

衛風道:「好咧,尋找丹爐,我回去向玉帝覆命,到時候玉帝表功封賞,自然少不了菩薩你的一份。」

觀音笑了笑,也不答話,自行按下雲頭,落入火焰山中。衛風也隨之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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