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悲痛欲絕

玄幽王見他兩個怒目而視,擔心鬧起“窩裡鬥”,便勸道:“好了,兩位莫再爭吵,眼下咱們最緊要的事情是團結一致,滅除仙賊,豈可爲了那個已死去十萬餘年的極樂仙尊傷了和氣?嗯,我看這樣罷,咱們先回去向魔尊老大請示請示,看看接下來該當如何對付衆仙賊。”

衆仙大敗而回、鬥戰勝佛不知所蹤、極樂小仙命喪妖人之手……馳援靈山的衆仙自靈山返回天庭後不久,這些不利的消息便不脛而走,於是天庭上下一片震驚,上至玉帝、下至仙卒,無不有種末日來臨的驚恐感覺。

好在元始天尊、燃燈上古佛、金剛不壞佛、觀音菩薩等等這些三界頂兒尖兒的仙人全都集中到了天庭,玉帝自思沒有指揮此場攸關仙界生死大戰的能耐,於是將天庭一切的兵權交到元始天尊、燃燈上古佛以及觀音手裡,讓他們來主持大局,抵禦妖人隨時可能的來襲。

元如天尊等仙經過商議,決定將天界的百萬神兵分別部署在九重天境內,每一重部署十萬餘衆,均由十名法力高強的仙人指揮,餘下的十萬神兵則負責守護諸如太上老君的“兜率宮”這等神殿仙府,至於玉帝及天庭皇宮的安全,則交由三界間的衆仙來保護,這些仙人包括元始天尊、觀音等重量級的仙人在內,實是整個天界實力最強的一道防禦,同時也是最後一道防禦,如果亦被妖人攻破,那麼便預示着仙魔易位,三界的統治之權將被魔尊所掌握。

雖然魔尊與如來相互牽制,不能親自率領衆妖來攻天庭,但二魔王、四護法等妖的妖力絕對不容小窺,單就二魔王來說,其妖力之高,三界只有寥寥幾名仙人能勉強與之匹敵,不過時間一久,也還是非敗不可。

此戰關係重大,衆仙雖知己方贏面不多,但還是抱了破釜沉舟、拼死一戰之心,同時也作了最壞的打算。

不提衆仙安排防禦之事,卻說楊戩、哪叱、豬八戒三仙帶着衛風僅存的幾片衣衫回到小仙府內,向楊雪櫻、白素素、白真真等女說出了衛風的死訊。

衆女初時認爲三仙是開玩笑,到得後來,眼見一向嘻笑不恭的豬八戒也是神情傷悲,滿成愴然,這纔信了幾分,登時一個個淚水漣漣,哭作一團。

楊戩將衛風的死因和衆女說了,末了又嘆道:“衛二弟死的屍骨無存,委實是件慘烈之事!我楊戩在此立誓,無論如何要爲他報卻此仇,不枉兄弟一場!”

哪叱道:“我也是!擒住了那幾名妖怪,一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豬八戒聳拉着腦袋,抹了抹眼睛,道:

“衛風兄弟是爲救我老豬而命喪妖手,替他報仇當然是我的事!唉,我只恨我自己無能,不是那幾名妖人對手,否則……否則現在就殺回靈山去宰了他們!不過妖人很快就會來攻擊天庭的,到時候再報仇也不遲!”握起一對肥大的拳頭,大聲道:“報不了這仇,我老豬就……就自毀元神,去陪衛兄弟!”

楊雪櫻等女愈是聽他們信誓旦旦,愈是傷心絕欲,哭的幾欲暈去。

說話之間,元始天尊飛速而至,臉上陰沉沉的。他進到小仙府的客廳中,見到楊戩等仙,先是一怔,隨即轉頭瞧向唐英、黃靈靈兩女,眼中帶着異樣神彩。

哪叱問道:“天尊道長,瞧您的樣子,好像什麼事啊。”

元始天尊彷彿沒聽到他的話般,看了唐英、黃靈靈兩女許久,這才把眼光移開,低頭思忖片刻,返身走到楊戩、哪叱、豬八戒三仙身側,對三仙道:“三位仙友,可否借一步說話?”

楊戩等互視一眼,點了點頭,隨着他到了廳外,楊戩道:“天尊道長有什麼話請說罷,咱們三個洗耳恭聽。”

元始天尊側頭向小仙府正廳看了一眼,顯然是在提防着楊雪櫻等女,忽而搖頭嘆氣,說道:“方纔鬥戰勝佛跟我說了件很要緊的事情,他囑咐我不要跟別的仙人提起,但我憋悶不住,便過來小仙府想問問這事,想不到你們三個也在這裡……”

豬八戒瞪眼大聲道:“什麼?我猴哥……猴哥回來了?他現在在哪裡,他知不知道他的師父給妖害死了?猴哥回來的正好,咱們立即再去靈山一趟,將妖人宰盡殺絕……”

元始天尊道:“淨壇使者,你小聲點,莫讓她們給聽到了!”說着向楊雪櫻等女所在的正廳指了指。

豬八戒奇道:“天尊老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那廳裡都是我的弟妹啊!瞧你的樣子,倒好像她們是妖人似的。”

元始天尊冷冷道:“哼哼,雖非妖人,只怕也與妖人有關!”

豬八戒怪叫道:“天尊老道,如今我衛兄弟已死,我這些弟妹們都成了寡婦,很可憐的!你不去安慰他們,卻來滿口的胡說八道!你……你……咱們走,到靈霄殿上讓衆仙評理去!”說着便要去拉元始天尊的袍袖。

哪叱道:“天尊道長,你說我那些嫂嫂們與妖人有關,有什麼憑證?嗯,再說了,若與妖人有關,身上必帶妖氣,當初鬥戰勝佛也到這小仙府上來過,憑着他的火眼金晴與莫大法力,不可能辨不出來是妖是仙的。”他無事之時常到小仙府來,與楊雪櫻等女關係也不錯,言語中自是偏向她們居多了。

楊戩做事穩重,知道元始天尊此說必定事出有因,勸道:“淨壇使者、哪叱三弟,你們兩個且莫急躁,聽天尊道長把話說話再作理論不遲。天尊道長,您說鬥戰勝佛跟您說了件很要緊的事情,那是何事?鬥戰勝佛現下身在何處?”

元始天尊低聲道:“鬥戰勝佛身在何處,我也無從得知,他是用千里傳音之法與我說的話。他言中提及到自己在靈山之時,本可相助如來除掉魔尊,可惜突然得知身中魔丹,施用不得半分法力,只得中途退走,以致功敗垂成,如今正在閉關,以圖將魔丹迅速驅除出來。”頓了頓,問道:“你們可知鬥戰勝佛是如何中的魔丹?”

豬八戒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天尊老道,你少賣關子了,我們哪裡知道?反正不是老豬喂他吃的。啊,難道是老道你使的壞?”

元始天尊知道他故意與自己搗亂,也不理他,只是說道:“據鬥戰勝佛所說,他在去往靈山之前,曾到小仙府坐了片刻,其間極樂小仙的兩位仙妻分別端了瓊漿仙釀給他喝下,因爲是愛徒之妻,是以他渾沒在意,一飲而盡,結果後來就有了身中魔丹之事,所以……”

楊戩心中一動,接道:“所以天尊道長懷疑衛兄弟的那兩位仙妻與妖人有關,要來責問她們?”

誰知元始天尊搖了搖頭,嘆道:“唉,其實說她們與妖人有關,那是我一時的氣憤之言,須知身中魔丹之仙,會受魔尊的操控,她們給鬥戰勝佛服下魔丹,也是身不由己,全然不知啊!”

哪叱道:“不知者無罪。看你剛纔的樣子,好像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豬八戒道:“魔丹?難道我弟妹之中有中魔丹的?天尊老道你快說是哪兩位?”

元始天尊道:“好像是姓黃、姓唐……”

豬八戒喃喃道:“姓黃的是黃靈靈,姓唐的是唐英,原來是她們兩個。怎麼她們中了魔丹,我卻一點也沒看出來異常呢?”

元始天尊道:“那魔丹進入仙者體內,除非魔尊以妖力催動藥性才能操控中丹者,否則平日潛伏隱藏,毫無異狀。還有,魔丹雖然厲害,但其藥性只能控制中丹者十日時間,過了十日,魔丹的藥性便漸漸消退了。”

楊戩思忖良久,忽地想起一事來,點了點頭,說道:“是了,黃、唐兩位弟妹曾被妖人捉去過,後來被我們救出,她們應該是在那時被妖人下了魔丹。如果所料不錯的話,一定是魔尊得知鬥戰勝佛是個勁敵,便即操控着黃、唐兩位弟妹給鬥戰勝佛服了魔丹。兩位弟妹的藥性可能是在靈山之戰前被魔尊催發的,照此算來,現在可能還未過十日呢。”

哪叱“啊”的一聲,惶然道:“這麼說來,兩位嫂嫂還有可能受魔尊控制啊!這可怎麼辦?”

元始天尊道:“無妨,咱們只須對她們嚴加監管,以防生事,待得十日過後便可無事了。”

豬八戒道:“這監管之事,就交給我們三個了。唉,如今衛兄弟不在,我真怕她們會出什麼事。”

元始天尊點頭道:“這樣也好。不過你們要記住,監管之事最好暗中進行,莫讓小仙府衆女得知,否則難免令她們生出敵視之心。”

楊戩等三仙紛紛稱是,待得送走元始天尊後,這才返回正廳內。衆女上前將他們圍住,非要他們教授仙法不可,說是學好了仙法神術,好替衛風報仇血恨。三仙正自思忖着怎生想個法子留在小仙府,也好監視唐英、黃靈靈兩女的動靜,聽她們如此說,正合心意,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幾日時間下來,唐、黃兩女也沒什麼異常的舉動,只是免不了與其他衆女一樣,終日神情恍惚,以淚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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