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挑撥離間

孫悟空回身指向十尊者,說道:「那十個妖怪倒也頗有些妖法,老孫本欲與他們痛痛快快的再戰一場,解解手癢,想不到他們卻提出要結成十個陣勢,叫什麼『十絕大陣』,還讓咱們這邊派出所十名仙人進陣去破解,還說這陣法奇絕無方,連如來佛祖當年也沒法破解。嘿嘿,老孫倒要見識見識……」

參加過十萬年前仙魔大戰的太乙天尊聽到「十絕大陣」時,不由悚然動容,失聲道:「鬥戰勝佛萬萬不可輕視了這『十絕大陣』啊。當年如來佛祖率領三界衆仙與魔尊諸妖大戰,的確被妖人佈下的『十絕大陣』困住過,後來若非靈山五百羅漢結下「羅漢仙陣」與其相互制衡,我等很可能會被困死在『十絕大陣』中了。」

孫悟空素喜爭強鬥勝,不以爲然地道:「如來老兒可能當時沒找到破解法門,所以才被困住。老孫腦子比他好用多了。縱使破解不了他的陣法,脫身總是不成問題的。」掐指算了算,喃喃道:「十個陣勢,要十名仙人,老孫一個……」

衛風心中大動,道:「師父,還有我呢,這等美差可不能缺了我啊!」

豬八戒道:「師哥,老豬也在!」

哪叱道:「鬥戰勝佛,我也算一個!」

楊戩微一思吟,也踏步上前說道:「楊戩不才,也算一個!」

孫悟空目光在他們臉上轉了轉,道:「八戒、哪叱,你們兩個法力弱些,就不要上了。徒弟、楊戩,你們兩個湊和着吧。」

豬八戒與哪叱兩仙雖然大不服氣,但鬥戰勝佛既出此言,也是沒有辦法了。

只聽孫悟空又道:「太乙天尊、真武大帝、東嶽大帝、文昌帝君、碧霞元君、九天玄女、驪山老母,煩請你們也來破這『十絕陣』如何?」

太乙天尊、真武大帝等仙低聲商議一陣,齊齊邁步過來,拱手道:「既然鬥戰勝佛相邀,我等就盡力一試,縱使被困妖陣,粉身碎骨,也算是爲天界盡一份薄力了。」

孫悟空道:「粉身碎骨?聽你們諸位這樣一說,倒好像準備了要跟妖人死戰呢。呵呵,放心,老孫破解了自己的陣勢後,一定會暗中相助你們。」

太乙天尊諸仙均經歷過仙魔大戰,見識過「十絕大陣」的威力,自思這一入陣必定九死一生,而孫悟空說的是好,只怕到時他也會被妖陣困住,難來分身相助了。

便在這時,十尊者中的綠龜尊者飛出妖陣,高聲叫道:「怎麼樣,商議好了沒有?有沒有膽量來破我們的十絕大陣?」語氣中滿是輕蔑之色。

衛風以前曾戲弄過這綠龜尊者,聞言迎上去笑道:「綠帽尊者,好久不見,還認得我麼?」

綠龜尊者瞪了他一眼,咬牙恨恨道:「你這可惡的臭小子,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嘿嘿,你現在只管囂張吧,待他日我們攻下天界,衆仙伏首時,本尊者定要好好的教訓你。」

衛風佯作驚狀,大聲道:「哇,你要教訓我?我好怕怕啊!」又道:「我說綠帽尊者,你在外面橫行霸道,你的夫人在家裡橫行霸道,你們夫妻兩個可都夠厲害的。」

綠龜尊者怔了怔,隨即得意洋洋地道:「我夫人乃是九尾狐狸,修行已有數萬年,自然比我綠龜尊者差不到哪去。咦,聽你的語氣,難道認得我夫人?」

衛風忙擺手道:「我不認識,只是聽你們十尊者裡有人說過你夫人而已。哈,他跟我說你夫人不但妖法高強,而且淫功也是天下第一,每天都趁你不在家之機,給你戴上好幾頂綠帽,這幾千幾萬年下來,你頭上的綠帽戴的多了,頂都頂不住了,索性就放到背上,時間一久,結果就變成現在這個硬梆梆的綠蓋子了,對不對?哈哈哈……難道叫『綠龜尊者』!」

綠龜尊者氣得哇哇大叫:「臭小子,你聽哪個渾蛋說的這話?我剝了他的皮!」

衛風道:「我可以告訴你,但就怕你不敢下手剝他的皮。還有,我想你夫人也會攔着你的。」

綠龜尊者瞪眼道:「我夫人爲何要攔我?***,對這等編造謠言之人,我夫人自然也要惱恨他纔對!」

衛風笑道:「你是不知道啊,那位尊者跟你夫人是同族同類的,他們彼此惺惺相惜,之間也素有姦情,算得上是一對姦夫淫婦了。你要是剝你夫人姦夫的皮,你夫人這個淫婦當然不會願意了。」

綠龜尊者怒不可遏,手中九環鋼刀虛劈而出,吼道:「說!你他媽快說是哪個混蛋!」

這綠龜尊者一根筋通到底,聽衛風如此一說,立即便信了八分,非要刨根尋底的從衛風衛口問出到底是哪名尊者跟他說的這話。

衛風神神秘秘地道:「跟我說這話的妖怪啊……嘿嘿,就是你們那邊那個拿紅纓鐵槍的,好像叫什麼……什麼『天狐尊者』。我那天跟天狐尊者狹路相逢,跟他打了一場,結果天狐尊者被我打敗,我也沒殺他,就只是問他打聽你們十尊者的名號是怎麼得來的,當天狐尊者說到你『綠龜尊者』時,於是就有了上面的那一段話。嗯,他當時確確實實是這麼說的,不過你這個時候再回去問他的話,他一定拒不承認了。嘿嘿,他怕你剝他的皮啊!」

綠龜尊者見他說的一本正經,轉而又細細一想,思忖:「是啊,天狐尊者與我那夫人九尾狐狸同宗同源,他勾引我的老婆、說我的壞話,這事自然是不會假的了。」一念及此,更加的信以爲真了,罵道:「天狐尊者這個王八蛋,我***找他去!」撥雲迴轉,落到了天狐尊者的面前。

其餘九尊者見他怒氣衝衝的回來,只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天狐尊者奇道:「龜大哥,你的臉色不對,是不是你去天界那幫仙人面前叫陣時,他們爲難你了?若是如此,等咱們十兄弟打上天界後,剝了他們的皮!」

綠龜尊者沉吼一聲:「老子先剝了你的皮!」九環鋼刀一揮,攔腰向他腰畔劈出,天狐尊者如被劈中,一個身子非得斷爲兩截不可。

那天狐尊者萬想不到他會對自己下殺手,大吃一驚,百忙中將手中鐵槍向外一格,刀槍相碰,只聽得「當」的一聲響,同時光星四濺,兩尊者各自向後退出數丈。

綠龜尊者見一擊不中,隨即舞動九環鋼刀狂劈猛砍起來,登時刀影重重,妖氣瀰漫,攻勢一招快似一招。他一心只想將天狐尊者斬於刀下,更不容那天狐尊者說話。

天狐尊者被他這麼一陣猛攻,幾乎喘不過氣來,窺得空閒,急聲道:「龜大哥,有話好話,怎麼動起手來了?」

綠龜尊者「呸」的一聲,罵道:「天狐,你這渾蛋好生可惡,虧我綠龜一向視你爲兄弟,你居然敢勾搭我的老婆,造我的謠言!」口中說着,手上卻沒閒着,將天狐尊者圍裹在一片刀影之中。

魔尊手下的十尊者排名先後是以妖法妖力來定的,妖法妖力深者爲老大,依次下排,天狐尊者位列十尊者第九位,而綠龜尊者排在第一,是故兩人妖力相差不少。只十數個回合下來,天狐尊者的處境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他奮力的又支撐了一陣,只覺雙臂發麻,渾身是汗,見綠龜尊者兀自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心想再這麼着下去自己必定會喪命在他的九環鋼刀之下,心內暗罵了一陣,衝旁觀白象等八尊者道:「你們各位還呆着幹什麼?過來幫我啊!咱們老大剛纔還好好的,怎麼到天界仙人那邊走了一趟就變的跟瘋了一般?媽的,老大一定受了仙人們的蠱惑,回來跟咱們自相殘殺的。」

黃獅尊者道:「老九,你讓我們怎麼幫你?

天狐尊者道:「你們過來幫我,咱們並肩合力先把老大制服了,然後再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象尊者等也覺老大綠龜尊者行爲有些反常,八人交換了下眼色,驅雲上來,連同天狐尊者一齊將綠龜尊者圍在覈心。

白象尊者沉聲道:「老大,你先停手下來,跟兄弟們說說是怎麼回事……」

綠龜尊者殺紅了眼,恨恨道:「沒你們的事,我宰了天狐這渾蛋後再跟你們說!」

白象尊者道:「老大,聽兄弟一句話,你與天狐尊者就算有私人恩怨,這時候也得放在一邊,魔尊交給咱們的任務你難道忘了不成?」

這句話果然管用,綠龜尊者立時停住攻勢,呆在當地。天狐尊者抽身退出,以槍拄地,不停地喘着粗氣。

白象尊者見他們罷鬥,鬆了口氣,說道:「老大,你到天界仙人那邊叫陣,他們答應了沒有?」

綠龜尊者沒好氣地道:「我也不知道答應了沒有。我剛到那裡,便聽極樂小仙說天狐這渾蛋與我夫人……嘿……氣熬我也!」

天狐尊者道:「老大,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說出來讓大夥兒聽聽,如果真有此事,兄弟任你打殺,絕無怨言。嘿嘿,那極樂小仙是個小滑頭,就怕你錯信了他的話,鬧得咱們兄弟反目成仇。你把極樂小仙的話說來我聽聽……」

綠龜尊者氣沖沖地道:「說就說,我綠龜也不怕丟人現眼。」當下將從衛風口中聽來的那段話原原來來複述了一遍,末了瞪眼對天狐尊者道:「天狐,這是真是假?你怎麼說?」

天狐聽後哈哈大笑道:「老大啊老大,你可真是胡塗,那小賊仙說的這等言語你也相信?他可是咱們的敵人啊,巴不得咱們窩裡鬥呢。再說了,咱們兄弟從如來封印的洞中脫困生天后,就受魔尊之命,一直就在三界間遊走,探聽仙人消息,我哪能如極樂小賊仙所說的與嫂夫人每日相會?我天狐雖然也好色,但大可以在三界間隨意擄劫幾個女子玩樂,根本不至對老大你的夫人產生非份之想。說句中不聽的,老大的夫人已經是人老珠黃,兄弟實在是提不起一點胃口了。」

綠龜尊者聽他說自己夫人「人老珠黃」,也不生氣,只是怔了怔,喃喃道:「難道那小賊仙是在騙我來着?媽的,現在想想,小賊仙跟我說話時是眼珠子轉來轉去,是有些賊兮兮的……」

白象尊者也道:「老大,我看你是錯怪天狐兄弟了。那個小賊仙沒少跟咱們做對,他的話絕對不可信!」

綠龜尊者一拍大腿,「嘿」的一聲,對着天狐尊者道:「天狐兄弟,對不住,是大哥我錯了。等咱們此行的任務完成了,回頭大哥請你喝酒。」

天狐尊者心想:「***,請我喝酒,喝個屁!你剛纔那一陣攻得老子差點沒了性命。」口中說道:「行了老大,這事就當沒發生過,咱們辦正事要緊。」

當下十尊者商量了一陣,決定這回由火狼尊者出面去跟天界諸仙說話,讓他們前來破陣。

那火狼尊者雖然沉默寡言,卻城府深沉,他到了鬥戰勝佛孫悟空等仙面前,並不絮叨,只是問道:「我們十尊者擺下『十絕陣』,你們衆仙可有膽量去破?破得了陣,我們退去,破不了陣,你們就讓出天庭,退出天界。」

孫悟空滿口答應下來,道:「好,你們去佈陣罷,我們這邊隨後就到。」

待那火狼尊者走後,孫悟空笑着道:「我老孫可不是玉帝,答應他的算不得數。到時候如果真的破不了他們的什麼『十絕大陣』,我孫悟空一個退出天界,玉帝還是照樣跟他們廝殺。」

衛風笑道:「師父,想不到你也學會滑頭了。」又道:「不過師父你一走,天庭準是保不住的。我別的不擔心,就是擔心那『玄幽』、『玄冥』二魔王現在還沒現身,不知道搞什麼鬼。」

孫悟空道:「我在觀音大士的落伽山與二魔王之一的玄幽王交過手,他的妖力是夠強的,不過也遠非老孫的對手。他們兩個若一齊來,老孫自信也能應付。」

衛風道:「可師父你說要走……」

孫悟空道:「老孫化身千萬,無處不在,可以隨時走,但也可以隨時回來。」

衛風點頭笑道:「師父這麼一說,我們大家就放心了。嘿嘿,妖人們讓咱們去破陣,咱們就過去領教領教罷。」

於是孫悟空在前,其餘衆仙隨後,向妖人那邊驅雲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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