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王五爺眼一亮,面上露出暴戾的殺機,明顯是信了秦煜的推測,恨恨的說:“肯定是那隻妖狐,他以前可沒少來賭石村掃蕩,多少知道一些青楓分部的事情。他竟敢這麼玩,看老子抓到他,不把他大卸八塊,老子就不姓王!”
秦煜說:“把他的消息及時散播出去即可,咱們的人可沒必要給奚樵當打手。”
“好一招驅虎逐狼,大首領厲害!”王五爺適時拍了個馬屁,也是真心覺得秦煜厲害,卻不知,秦煜擔心要是讓甘琳知道幽靈軍追殺百變妖狐,還不得跟他鬧啊!
錦衣衛如狼似虎衝進客棧,一番搜查,弄得人仰馬翻,有不長眼的客人敢抗議,或者動作慢了點的客人,被砍死砍傷十多個,客棧裡空氣都散發着濃濃的血腥味。
王五爺從房間出來,就看到錦衣衛出現在樓梯轉角了,忙回頭說:“錦衣衛上……咦,人呢?”
短短的瞬間,秦煜無聲無息的消失了,這身法簡直神出鬼沒,讓王五爺咋舌,又安心不已。他也不急着離開,就站在門口看着錦衣衛衝過來,還腆着一張笑臉招呼:“好巧啊,又碰到大人們了。”
衝在最前頭的錦衣衛,一眼認出王五爺,皺眉道:“你怎麼在這裡?”
“小的來城裡採買些東西。大人是知道的,這些日子到村子裡玩的貴客多,吃食跟日用物品消耗都大。”王五爺說着從袖子裡抽出一疊銀票,塞進對方手裡,滿臉堆笑的說:“先前在村子裡,大人們走得急,連茶水都沒來得及請各位喝一杯,這幾個茶錢,請大人賞臉收下。”
錦衣衛不差錢,可是誰也不會嫌錢多啊,見王五爺如此上道,在場的錦衣衛臉色都好看了不少,接過銀票的錦衣衛還笑着說了句:“等下回得空了,咱家也來賭兩把。”
王五爺順利過關,也不着急走,回屋倒了杯茶喝着,聽附近的動靜。
幽靈軍大首領的位置空缺多年,突然冒出一個大首領,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真實身份也只是有限幾個高層清楚。王五爺雖然是幽靈軍的老人,但是級別不夠,不知道大首領的真實身份,心裡自然是好奇的。
剛纔大首領突然消失了,但是肯定走不遠,畢竟錦衣衛包圍了客棧,肯定是飛島難渡。王五爺判斷大首領一定就藏在隔壁,說不定在錦衣衛搜查的時候,大首領會以真實身份出現,或者說是一個經得起查證的身份。
不出王王爺所料,秦煜還真就是在隔壁。當然,甘琳也在,錦衣衛闖進去搜的時候,還沒說話,她就搶着問:“那兩個人頭是不是你們的人送來的?”
錦衣衛一愣,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兩顆被擺在桌子上的人頭,不知是誰叫了一聲道:“人頭在這裡!”
“啊,不是奚大人派人送來的嗎?”甘琳一臉的失望,心裡卻竊喜不已,確定不是奚魔頭乾的,死狐狸活着的可能性就更大了。除了他們倆,她真想不出還有誰會殺那母女倆,爲她報仇。
有個錦衣衛不解的問:“你爲什麼這樣認爲?”
“這兩人差點害死我,秦煜還要包庇她們,我以爲是奚大人看不過眼,幫我出氣來着。”甘琳乾笑幾聲,又訕訕地說:“哈,看來是我想多了。”
“這兩個是秦大人的手下?”
“秦大人包庇她們?”
兩名錦衣衛異口同聲的說,活像餓狗發現了香噴噴的肉骨頭。
幽靈軍在青楓鎮的窩點裡只剩下兩具無頭屍體,兩顆人頭卻出現在這裡,又是跟秦煜有關的,秦煜就有洗不清的嫌疑。儘管只是嫌疑,沒有直接證據可以給秦煜定罪,可是自家少督公看秦煜不爽,早就想整死秦煜了,這可是一個機會,利用好了,整不死秦煜,也能讓他脫一層皮啊!
馬上有腿快腦子靈光的錦衣衛,飛快的趕去通知了還在樓下大堂裡的奚樵。
隨後不久,整個客棧的人還活着的,除了甘琳跟秦煜他們幾個,都被錦衣衛轟到客棧後院,奚樵才晃悠悠的走上來。
進屋後,奚樵大馬金刀的在桌邊坐下,朝着負手而立的秦煜,用審訊的語氣喝問:“秦大人,本座聽說這兩個被殺的幽靈軍餘孽,跟你有關,你可有話說?”
其實,秦煜把那兩顆人頭帶到隔壁去了,本來是打算交給王五爺,等錦衣衛走後,讓王五爺將兩人的屍首連同人頭一起就地安葬的。後來聽到錦衣衛收查客棧,想到王五爺不方便帶兩顆人頭走,便又將人頭帶回這邊房間。
秦煜早就想到錦衣衛一定會藉機興風作浪,想好了對策。對於奚樵的問話,他只是漠然瞥了奚樵一眼,淡淡的說:“奚大人抓不到刺客,想找個替死鬼罷了,本官能理解。不過,本官勸奚大人,柿子最好揀軟的捏,不然牙口不太好,怕是會崩了牙。”
這絕對是挑釁啊,秦煜是哪裡來的底氣,就憑他區區一個工部侍郎,竟敢如此囂張?奚樵當時就覺得一股惡氣衝頂,殺機暴起。
甘琳聽了錦衣衛搜查客棧鬧出來的動靜,就知道奚魔頭帶的人不少,怕不僅僅只是在賭石村看到的那些。而秦煜表面上只是一個工部侍郎,就算秦家給他派了護衛,肯定人手不多,他也不方便召集幽靈軍前來,要是現在跟奚魔頭硬碰硬,肯定是秦煜吃虧。
就算是對秦煜有氣,甘琳也不想看他吃虧,趕緊搶在奚樵暴走之前,打着哈哈說:“真是太搞笑了,秦大人,你憑什麼覺得奚大人會崩了牙,以爲誰都跟那些欺軟怕硬的秦家人一樣嗎?”
奚樵聽了還真是舒坦,尤其是看到秦煜黑了臉,更是別提多酸爽了,簡直比他跟秦煜激戰一場而大勝,還要來得爽。咳,雖然他跟秦煜打過不止一回兩回,都沒佔到便宜。不過,最重要的,是甘琳幫他,不幫秦煜!
“你說誰欺軟怕硬?”秦煜冷冷的問,指關節攥得“啪啪”直響。
“我說實話,你還想揍我不成?”甘琳氣憤的叫道,臉都氣紅了,磨着牙,恨不得咬他一口肉的樣子。
看得奚樵想笑,想大笑,很給力的支持道:“甘琳不用怕他,有本座在,他休想彈你一根手指頭。”
甘琳馬上問:“奚大人坐了馬車來沒?”
饒是奚樵也是心機深沉不見底的,也跟不上她跳躍的思維,不懂她怎麼突然就轉了話題,愣了一下,順口問道:“問這幹嘛?”
“要是奚大人有馬車,我就想搭個順風車唄。”甘琳理所當然的答道。在屋中人怪異的眼光中,她猛拍了一下桌子,一幅苦大仇深的樣子說:“打從我在秦煜府裡差點被毒死算起,我都死裡逃生好幾回了,九命貓也不帶這麼被坑害的。要是再不離秦家人遠點,我怕這輩子都回不了京城,得做個孤魂野鬼了。”
離秦家人遠點,跟離秦煜遠點,還是有着不同的。可是,奚樵直接無視了其中的差距,看到秦煜的臉更黑了,他忽然覺得弄死秦煜,還不如搶走秦煜心愛的女人,來得更有趣。
“行啊,本座正好要回京了,那就一起走吧。”奚樵滿口應承,長身而起。
錦衣衛們都要嚇傻了,什麼時候他們的少督公這麼好說話了,這個甘琳是不是有練了什麼邪法啊,明明少督公說了還要擴大搜捕範圍,不抓到百變妖狐決不收兵回京的嘛?
甘琳這時閃了神,因爲她忽然發現了一個秘密……奚魔頭跟秦煜身材好相似,呃,五官的輪廓也相信啊,真想洗掉奚樵那一臉的濃妝,再仔細對比不下啊!
秦煜一把握住甘琳的手腕,猛的往懷裡一帶,沉聲喝道:“跟着我,哪兒都別想去。”
“憑什麼呀!”甘琳猛的一甩,沒能甩掉秦煜的手,氣憤得眼淚都在打轉兒了。
“秦煜,本座是不會坐視你強搶民女的。”奚樵義正詞嚴的喝道。打從進錦衣衛起,他就沒幹過好事,這次也算是假公濟私充當了一回正義之士,感覺還真特麼的好啊!
“奚樵,想打架,老子陪你!”帶過兵,打過仗,秦煜從骨子裡就不是個傳統的文官,骨子裡有一股血性,良好的出身讓他平時可以言行舉止溫文爾雅,可是他也不乏粗糙熱血的一面,火起來,也爆粗口,捋袖子要打架。
甘琳心裡急,暗罵秦煜死犟。她勸走奚樵容易嘛,秦煜不說順坡下驢,還跟奚樵較上勁了,衆寡懸殊,有什麼好打的,不是找着吃虧嗎?
“打就打,本座怕你不成!”奚樵自然不肯示弱,目光精芒暴閃。
屋裡的氣氛陡然緊張,戰鬥一觸即發。錦衣衛都往後撤,免得遭了池魚之殃。畢竟這兩位都是國內排得上號的高手,真要是交手,破壞力不是一般的大。
唯有甘琳不死心的勸:“君子動口不動手啊,咱們有話好好說不行嗎?”
“男人的事,女人少管!”秦煜斥道,眼角也沒朝她撩一下。剛纔甘琳主動求搭奚樵的順風車,差點沒氣爆了他的肺。儘管,她也是用心良苦,怕他跟奚樵爭鬥時吃了虧,可是,他不需要她這樣委屈求全,不僅僅是吃醋,也是心痛!
奚樵冷笑道:“秦煜,朝女人發什麼脾氣,你也算男人?”
被一個太監質疑自己不算男人,秦煜被口水嗆了一下,接着又是火冒三丈,也不介意毒舌了:“我跟你,誰纔不算男人,世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