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御南抿脣,“二叔事先告訴過她。”
簡鍾晴又問,“那他怎麼知道,湯被下了藥?”
席御南模棱兩可地告訴她,“鍾晴,這屋子裡的人在你眼中看起來不管有多麼愚蠢,你都要記住一點,永遠不要小看他們。”
簡鍾晴撩眉,對這個事情,尤其是對席御南毫不懷疑的態度很是意外,“你信你二叔說的?”
席御南沒有立即回答,夜色昏沉,她依稀看見他的一雙眸子深深沉沉劃過隕石墜落的消沉光芒,“如果二叔也背叛我,我會直接毀了席家。”
這就是席御南的回答,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只直接將得罪過他的人會得到的下場說出來。
簡鍾晴許久時間沒有接話,席御南也沒有再開口。默契的靜寂在二人之間橫亙,簡鍾晴被他覆蓋在身下。
席御南的身材挺拔,看着瘦削頎長,實際上,脫掉衣服之後挺有料的,雖然不是健身室看見的那種嚇死人的身材,可也到處是肌肉,一個大男人的重量都加諸在她身上,久了之後,她連呼吸都覺得憋屈。
可他明顯已經閉上眼,呼吸一下接一下地噴灑在她脖子處,看起來累極了的樣子,簡鍾晴怎好叫醒他?
正萬般煎熬中,耳邊再度響起男子氤氳的沉啞的嗓音,“鍾晴,你覺得可笑嗎?我前半輩子都沉浸在他們加害母親的仇恨當中,可是,今晚,卻被告知了,母親出軌並不完全是他們一手造成的。”
他的聲音依舊清冷,隱約含着幾分渾然天成的冷嘲熱諷的口吻。
簡鍾晴開口,直覺應該說些安慰的說話,可老半天一句話都湊不出來。
或許,最多的安慰,到席御南面前都顯示不了價值,又或許,驕傲如這個男人,根本不需要安慰。
簡鍾晴只聽得席御南輕嗤一笑,“二叔讓我放下仇恨,我爲了這件事情籌謀那麼多年,現在要我功虧一簣?就算母親事先知道那碗湯有問題的,可下藥的人有加害之心,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那個人?”
簡鍾晴聽出他的不滿,實在想不到應對的說話,便默默地擡眸去看他。
心有靈犀似的,他感受到她的注視,微微垂下眼簾,目光沉沉,跟她一雙明亮的眸子在咫尺之間觸及到一塊。
“今晚,席願跟你說了什麼?”
他這問話毫無預兆,簡鍾晴愣了一下,下意識就問了,“你怎麼知道——”想了想,又覺得她這問題好笑,不說席家,就算她是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他都能瞭如指掌地掌控她的情況,只要他願意。
簡鍾晴別開眼,避過他的視線,等他發覺她的不適應,終於好心給換了個姿勢,從她身上挪到她旁邊時候,她才舒了口氣,感覺整個人又重新活過來了,“你想知道什麼?”
席御南讓她枕在他的胸前,沒有回話。
簡鍾晴思忖片刻,冷不防開口,“我和席願早就認識的,以前,我們讀過同一所新學校。不過,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好像不叫席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