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御南挑了下眉,緊接着便問,“你有畫好看?”
簡鍾晴囂張地哼了一聲,“當然我比畫好看。”
幾乎是她話音甫落的同時,席御南拋下第三個問題,“那你跟我誰好看?”
他問這話時,語調是平淡如水的,連表情都輕輕淺淺的,眉宇清雋,雕琢似的五官放柔和了,像是在問今日她的心情如何,原本就長得極爲出色的人,加諸渾然天成的貴氣與傲氣,平添了他的個人魅力,這話一問出口,立馬引起某女的正視。
當年楊貴妃還需回眸一笑,才能百媚生,可這個世界,有一種人,得天獨厚,他無須回眸一笑,光靜止不動,便已經構成一幅令人窒息的傾世名畫。
這男人是故意刷新存在感的吧?簡鍾晴心思微動,差點就要對他鄙夷地翻白眼,“你好看。”
最後一個看字脫口而出時,她在心中衝自己翻了無數個白眼。
瞧她這話回答得多麼沒有技術含量,他不就使了一招美男計麼?都看了十年了,怎麼還蠢到家的中計了!——關於這點,多疑的小晴晴,你真心誤會席少了,人家就長那個禍國殃民的樣兒,人家可是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的,什麼陰招都沒使啊。
淺淺的笑意攀上面前男子俊臉非凡的眉梢,悅然清晰可見,他一瞬不瞬睨着簡鍾晴看,那神采飛揚的不可一世的樣子,像是在說,女人,被我看破了,投降吧。
簡鍾晴雖羞愧,但強撐鎮定,扯了扯嬌豔的脣瓣,脣邊兩個梨渦若隱若現,她企圖力挽狂瀾,“席御南你可親耳聽見了,我剛纔的回答,恰好證明了一件事情。”
她下着結論,暗暗用“快問我是什麼事情吧!”的渴望的眼神,巴巴睇着席御南。
如果簡鍾晴希望對方能心領神悟地給她一個臺階下,那她就錯了。
席御南是明白她的企圖,但是,幫她圓場?很抱歉,沒興趣。
他噙着揶揄的洞悉一切的可惡笑容,漆黑不見底的眸子直鎖着人看。
簡鍾晴乾咳一聲,掩飾尷尬,“所以說,這個世界事情多麼的矛盾,有時候,那些越簡單的比較題,答案越令人糾結,最終總會繞到一塊,完全沒可比性啊。”
自然,這種時候,不管她說什麼,席御南都不會搭理。
她自覺無趣,瞟了眼他,“手放開啊。”
席御南紋絲不動。
她伸手推了推他,“喂,這姿勢坐着,你不累啊?”
他黑眸晃動一下,不偏不倚跟她對視,“你最近好像瘦了。”
這個話題,足夠簡鍾晴抱起怨來,“覃媽每次看見我都沒好臉色啊,害得我吃不好,還睡不好!”不瘦纔有鬼呢!
席御南微微皺起了眉頭,“你晚上還會做噩夢夢見她?”覃媽對她的影響有這麼大?
臭男人,說什麼呢!簡鍾晴媚中流露着挑釁地,深深睇他一眼,“討厭!你真不知道還假不知道啊?晚上攪得人不得好眠的人,是你呀!”
席御南聽了,黑眸劃過瑰色,笑意像飄落到江湖上的落葉,泛起的漣漪,一圈圈地,往外擴散,攝人心魄的臉龐,奪人神智又賞心悅目。
“這幾晚,又累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