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呢,無名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東瀛的?”方副官忍不住插嘴道:“你們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無名何時出現在東瀛?”鈴木香織說道:“他從未去過東瀛,是在華夏結識井上先生的,時間不知道,還有,下一步的計劃只在井上先生的腦子裡,我怎麼能夠知道?”
“那個無名的臉是怎麼回事?”方副官又問道:“看樣子,像是被火燒的。”
“那就不知道了,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是那幅樣子。”鈴木香織說道:“聽說一直用自己的方法進行治療,偶爾會戴上面具,大多是黑色的面具。”
孔令錚在腦子裡仔細想了一下,還有什麼遺漏的問題,終於,他開口道:“東瀛之花……”
“不是已經問過了嗎?”鈴木香織說道:“以我的等級,根本不夠格知道她的下落,只是有那麼一個傳言,她被暗算,所以下落不明。”
“在什麼地方,大概是什麼時候?”孔令錚追問道:“就算是傳言,傳言裡提及過吧?”
“兩年前左右,地點當然是在華夏。”鈴木香織說道。
兩年前嗎?孔令錚突然煩躁起來:“處理好那個傢伙的屍體,還有這個女人,繼續關押。”
“只是關押嗎?不送到南城去嗎?”方副官說道:“這樣合適嗎?”
“她說的話還沒有得到驗證。”孔令錚說道:“暫時關押在這裡,我們走。”
待出了牢房,方副官快步追上去:“少爺,接下來怎麼辦?”
“查查到處勘察的那些人。”孔令錚說道:“讓各地留意一下,有沒有出現奇怪的人帶着工具,一旦發現,全部抓起來,一個也不能放過,必須嚴查。”
“好的,少爺。”方副官說道:“還有什麼交代?”
“江城四傑。”孔令錚說道:“姓楊的雖然想自己查,可是這畢竟關係着《氣運錄》的秘密,就不是他楊家的家事了,我們也要摻一腿。”
“我知道了,要讓楊老闆知道嗎?”方副官說道:“不知道爲什麼,好像很對不起他。”
“以他的腦子,會想不到我們會查?”孔令錚大手一揮:“不用告訴他了,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好的。”方副官突然踟躕起來:“那我辦完這些事情,能不能休息一下。”
“是要找洪三嗎?”孔令錚說道:“如果兩廂情願,就儘快娶了吧,由我先告訴父親,再找方管家聊聊,儘快給辦了。”
“少爺,事情還沒辦完,我就結婚,這樣不好吧。”方副官說道:“大事爲重。”
“人生大事也是大事。”孔令錚突然臉紅:“再說了,你娶了洪三,謝七來孔家的機會就多了,如果兩人同時嫁進來,不是更好?”
方副官立刻悟了:“哦,哦,少爺想得真多,不是,少爺英明。”
“少拍馬屁了,還不去辦正事?”孔令錚白了一眼方副官,不知爲何,腦子裡浮現出謝七身穿嫁衣的情形,頓時心跳加速,他將手按在心上:“她要不是東瀛之花就好了。”
話一出口,孔令錚自己嚇了一跳,這話豈不是承認自己已經認定她是失去記憶的東瀛之花?他拍了自己一下,迅速地走出牢房。
再說謝七終於答應與兩人見面,在那家東瀛的小酒館裡,孔令錚正彆扭地調整着坐姿,看楊硯卿一幅自在的模樣,不禁說道:“腿不酸嗎?”
“不酸。”楊硯卿說道。
“就和木頭似的。”孔令錚不自在地調整了好幾次,終於算呆住了:“謝七怎麼還沒有來?”
“不知道。”楊硯卿冷冷地說道:“這幾天沒有見她嗎?”
“沒有。”孔令錚說道:“回來後有不少事情需要交代,你們不需要向上負責,我的情況可不一樣,還有,又審訊了一下鈴木香織,弄到了不少情報。”
楊硯卿終於來了點精神:“哦,這個倒是意外,不過,那個女人吐露得痛快嗎?”
“說不上來的感覺。”孔令錚皺着眉頭說道:“總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說配合吧,我要用刑的時候,她纔開口,說不配合吧,但是一旦開了一道口子,便全部吐出來,又未免太痛快了,所以,我心存疑惑,暫時將她關在十里洋場,沒有往南城送。”
楊硯卿點頭道:“幹得不錯。”
“不需要你誇獎。”孔令錚悶聲說道。
“我只是順口一說。”楊硯卿說道:“不用放在心上。”
孔令錚沒好氣地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門被拉開了,“譁”地一聲,謝七與洪三走了進來,洪三一看這架勢,便有些爲難:“這得多難受啊,真是的,你們什麼地方不好挑,怎麼挑中這裡,尤其是現在,看到和東瀛人有關的東西就沒好氣。”
謝七一言不發盤腿坐下,淡淡地說道:“這正是他們的用意,如果猜得沒錯,是楊老闆的主意吧,來到東瀛人的地方,看看我會不會露出東瀛人的習性。”
楊硯卿一驚,正要送往嘴邊的茶杯頓住,孔令錚突然無地自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謝七:“這件事情……”
“我偷聽了你和鈴木香織的對話。”謝七說道:“在江城的時候,但只是偶然,並非故意偷聽,那時候我才知道你們懷疑我是東瀛的女間諜,老實說,我自己也覺得害怕,很多事情回想起來,的確不對勁。”
楊硯卿與孔令錚對視一眼,這些不對勁的地方他們心知肚明。
見兩人不說話,謝七嘆口氣:“兩位不好意思說,只有我自己來講了,我懂得東瀛話,又有超強的記憶能力,身手也算不錯,甚至還會哼唱東瀛人的民謠,東瀛之花恰好也遭到暗算不知所蹤,我自己也發現,墜崖時穿的衣服也是東瀛的牌子,種種巧合,我自己都險些信了。”
謝七的話讓洪三驚愕不已:“七妹,你不會真的認爲自己就是吧?”
“必須證據在前,我才肯相信。”謝七說道:“所以這幾天我獨自去做了一些調查,首先便是我墜崖時穿的衣服,櫻花牌,櫻花牌在十里洋場,只有一家百貨公司有出售,我拿衣服拿過去,他們一眼認出這是一年前的款式,目前已經沒有銷售。”
孔令錚與楊硯卿對視一眼,楊硯卿說道:“你已經有了結論。”
“沒錯,”謝七看這兩個男人都有些窘迫的樣子,不禁好笑:“衣服雖然沒有銷售過了,但是,我那件衣服他們很有印象,因爲——只此一件。”
“只此一件?”孔令錚家的女眷頗多,對百貨公司並不陌生:“如果是這樣的話,只有特別的賓客才能定製,所以,你的身份一定十分特別。”
“有錢能使鬼推磨,我給了些好處,他們終於答應幫我去查這衣服的買家是誰。”謝七說道:“買家不是東瀛人,而是一位姓藍的女士,當年賣這件衣服的人早就不在百貨公司,上面只寫着藍女士,所以……”
“七妹你不是東瀛人。”洪三頓時舒了一口氣,身子也往一邊歪去,拍着自己的胸口說道:“好險啊,真擔心。”
孔令錚直接坐地上跳了起來:“姓藍嗎?是十里洋場的人嗎?”
“謝七小姐已經說過了,只知道是一位藍女士,其餘的並不知曉。”楊硯卿說道。
孔令錚沒好氣地說道:“我聽到了。”
心中的大石突然就落下了,無比心安,孔令錚說道:“就算只知道姓藍,我也掘地三尺,把她找出來,解開你的身世之謎。”
“人又沒死,爲什麼要掘地三尺?”洪三大大咧咧地說道。
孔令錚白了洪三一眼:“虧我今天還在撮合你和方副官的婚事,現在幹嘛和我對着幹?”
洪三一愣,不禁扭頭看着其它地方,面色已經有些發紅。
“總之,不是就好了。”孔令錚徹底放鬆下來。
楊硯卿一直沒有說話,謝七看他一眼:“楊老闆的考慮素來周全,是覺得僅憑這一點無法證明我的清白嗎?”
楊硯卿幾乎是脫口而出:“只要是你說的,我便信。”
謝七隻覺得這句話是楊硯卿說過的最中聽的話,一雙眸子裡便柔情無限,楊硯卿心中一震,輕咳了一聲:“聽謝七小姐的意思,還有其它的線索?”
謝七突然問道:“你們覺得我今年多大?”
“二十出頭吧。”孔令錚說道:“頂多二十二歲。”
“那位東瀛之花可已經二十六歲。”謝七見三人齊唰唰地看着自己,便笑着說道:“這消息的來源是許豐年,可是花錢買來的消息。還有這個。”
謝七掏出一張照片:“雖然罕見,但是這張照片是東瀛之花在女子高中就讀時的照片,許豐年可是要了個好價錢。”
她一邊說着,一邊將自己的一頭長髮放下來,擺出與照片上女孩子一模一樣的姿勢:“你們不妨看看,像,還是不像。”
照片上的女孩子面容雖然清秀,但是嘴脣較薄較小,眼睛是單眼皮,而且眉毛與眼睛的間隔較大,與謝七的明眸雙眼皮,還有豐盈的嘴脣截然不同,謝七說道:“照片是真是假,也可找來行家一辨真僞。”
孔令錚與楊硯卿對視一眼,楊硯卿說道:“記得那些曾經跟蹤謝七小姐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