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魔尊不得無禮!”秦清冷冷地喝斥了一句,卻將餘長寧護得更緊了,“師傅去世前曾給我說過,一定要取得魏公殘壁重振聖教,魔尊你身爲聖教弟子,怎能置前代教主的話爲無物?”
沒想到竟遭到了秦清這個後生晚輩的訓斥,司徒驁臉上不由青一陣紅一陣,然而此時此刻,他也不好與秦清翻臉,冷哼一聲放下手來諷刺道:“秦教主一朝當上聖教教主,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秦清也不理會他的譏諷,淡淡道:“魔尊乃聖教前輩,地位超然秦清本不該擅自指責,然而現在餘長寧關係到我聖教復興大業,儘管他是聖教的仇人,現在也不宜傷害他,魔尊以爲然否?”
清朗的聲音尚在殿中迴盪,金門門主楊明達率先出言支持秦清道:“在下認爲教主說得不錯,爲了本教復興大業,還請魔尊暫且忍耐,待到我們取得了殘壁,再將這狗賊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司徒驁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點頭,冷笑道:“好,本尊就先繞過他一條狗命,不過秦教主與這狗賊關係匪淺,以前曾多次奮不顧身救其性命,乃不折不扣的生死之交紅顏知己,安知秦教主會不會心慈手軟放了他,所以本尊覺得,餘長寧不能交由秦教主看管。”
林術沉吟了一陣,說道:“教主,司徒前輩,餘長寧就交由我和楊門主看管如何?”
秦清也知道自己對餘長寧狠不下心來,同意點頭道:“好,贊同,不知司徒前輩以爲如何?”
“老朽沒有意見。”司徒驁冷哼一聲,轉身又坐回了那個蒲團之上,閉目練功。
秦清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望着餘長寧柔聲道:“來,你先坐下休息一會兒。”說罷,竟親自尋來一個蒲團,讓餘長寧落座。
“嘿嘿,還是清姐姐對我好。”餘長寧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從容坐在了地上。
緊接着,秦清又替餘長寧尋來水和饅頭,讓他吃下飽餐果腹。
眼見秦清這般親力親爲,林術和楊明達對視了一眼,都看見對方面上有着隱隱憂慮之色。
待到水足飯飽之後,餘長寧不解地問道:“清姐姐,那****率軍前來攻打魔教,卻一直未能發現你的蹤影,不知你藏到何處去了?”
秦清輕輕嘆息道:“師傅臨終之前將教主之位傳給了我,並讓我帶領兩位門主殺出重圍,然而不料官軍樓船包圍得實在太過嚴密,根本無法衝殺出去,無奈之下,我們只得藏身在樓船貨倉之中,跟隨你們一道前來了新羅。”
餘長寧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搖頭苦笑道:“枉我自認爲聰明瞭得,卻沒有想到此點,真是太失敗了。”
秦清美目一閃,淡淡問道:“若是你事先知道我藏於船上,你又如何?難道準備將我這個魔女擒獲處死麼?”
餘長寧悠然笑道:“清姐姐乃是我的紅顏知己,本駙馬豈會這般辣手摧花?若是能將你抓住,那一定義無反顧地將你收入房中,你看如何啊?”
話音落點,秦清原本有些蒼白的俏臉陡然升起一片好看的紅暈,而一直傾聽他們談話的林術和楊明達立即對餘長寧怒目相向,顯然氣憤他竟敢出言調戲魔教教主。
秦清似嗔似怨地盯了餘長寧一眼,突然又正容說道:“師傅將聖教大業交到秦清手上,秦清自當義無反顧重振聖教,聽聞餘駙馬曾在塗貴手上得到一塊殘壁,如果你能將之交出,秦清以性命擔保,一定不會爲難你。”
“教主……”林術急聲一句,顯然不願意就這樣輕易地放過餘長寧。
“林門主稍安勿躁,本教主自有分寸!”秦清搖了搖手,望向餘長寧的目光充滿了堅定之色,問道:“餘駙馬以爲如何?”
餘長寧慵懶地打了一個哈欠,淡淡道:“那塊殘壁遠在長安,現在也是無法給你們,請恕餘長寧有心無力啊!”
秦清道:“無妨,我們一道前去長安取便是,不過餘駙馬須得答應秦清,在路途上一定不要耍什麼花樣,否者秦清會很難做的。”
餘長寧眼珠一轉,笑道:“好吧,那就聽秦教主之言,放心,我一定不會逃跑的。”
聽他此話,秦清微笑頷首,俏臉上露出了滿意之色,只有司徒驁極其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翌日一早,一輛四面垂着厚厚黑紗的馬車從破廟前出發了。
由於百濟所有通往大唐的港口都被唐新聯軍封鎖,秦清思忖了一番,還是決定走陸路爲妥,大致的路線便是北上高句麗後抵達遼東,然後再進入河北道南下,儘管道路漫長,然而比起風險莫測的大海,這依舊是最佳的選擇。
一路行來,林術、楊明達兩人坐在車轅上駕駛車輛,而餘長寧、秦清、司徒驁三人則坐在車廂內。
餘長寧天生不是一個安分的主,總會找一些俏皮話兒逗得秦清罵也不是笑也不是,深感無可奈何,偶爾餘長寧還會說幾個葷段子,讓秦教主俏臉浮現出比晚霞還豔麗的紅暈,也讓當了電燈泡的司徒驁暗地裡氣惱不已。
終於有一天,餘長寧說了一個無比葷黃的笑話後,司徒驁再也忍受不住了,冷哼一聲拂袖去了車廂外面,再也沒有進來,於是乎,寬闊的車廂就只剩下了餘長寧和秦清兩人。
儘管餘長寧裝作既來之則安之的姿態,對於魔教一系列的要求都非常配合,然而在心裡面,他依舊感覺到有些焦急。
按照常理推測,杜禹英等人應該發現他突然消失之事,也應該派出騎兵四處找尋,在重要的關隘港口設下嚴密的盤查,然而不知爲何直到現在,依舊沒有發覺唐軍有所行動,難道她們還渾然未覺?
暗暗盤算了一番,餘長寧有心拖延時間,總會找出各種理由來滯緩行程,終於一天清晨,餘長寧聽到馬車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像是有大隊騎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