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長寧正在疑‘惑’打量之際,看明瞭一切的謝千仇笑嘻嘻地開口道:“好像是幾個和尚與守‘門’兵卒發生了爭吵,莫非駙馬爺想去看看不成?”
餘長寧微微一笑,正‘欲’搖頭離開,餘光一瞥突然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龐,不禁驚奇不已地喃喃道:“他怎麼在這裡?”
“誰,哪個他?”謝千仇引頸觀望,卻不知餘長寧說的是誰。
。 更新好快。
餘長寧也不搭理他,大袖一甩朝着城‘門’‘洞’走了過去。
此時,城‘門’‘洞’內外早就被看熱鬧的人們圍得是水泄不通,餘長寧好不容易擠了進去,還未走到那羣和尚跟前,便聽見守‘門’軍卒冷笑連連地開口道:“沒有度牒怎能證明你是和尚?若在這般胡攪蠻纏,信不信本官將你們丟到大牢裡面去。”
“阿彌陀佛。”爲首白眉白鬚的老和尚高聲一句佛號,雙手合十作禮道,“這位施主,老衲出‘門’之時行‘色’匆匆忘記攜帶度牒,因身負要事趕往華山,就請你行個方便如何?”
聞言,軍卒斜着眼睛看了這老和尚一眼,撇了撇嘴嘲諷道:“行個方便?哼哼,連度牒也沒有如何給你方便,勸你還是回去將度牒取來,見了度牒本官一定立即放行。”
這度牒乃是朝廷頒發給僧尼的文書,由於僧尼不服兵役徭役,所以大唐朝廷一直嚴格控制出家人的人數,沒有度牒便會被視爲招搖撞騙的假和尚,所以軍卒不讓這老和尚過關也是履行正常職責而已。
這老和尚德高望重,沒想到今日卻因未攜帶度牒而遭到難堪,一時間老臉不由漲得通紅,白‘花’‘花’的鬍鬚也是輕輕地顫抖着。
餘長寧再也看不下去了,撥開人羣走上前來笑道:“本官可以證明這位大師乃是真正的和尚,閣下就不要在此刁難了。”
老和尚聽見有人替自己出頭,不禁大感疑‘惑’,當看見來人的模樣時,頓時驚喜笑道:“原來竟是餘駙馬,阿彌陀佛,老衲有禮了。”
餘長寧雙手合十對着老和尚恭敬行禮道:“沒想到在這裡遇見無塵方丈,本駙馬自然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原來這位老和尚便是在幷州相助餘長寧的少林方丈無塵大師。
軍卒驚異地看了餘長寧一眼,不能置信地伢聲問道:“你……是駙馬?”
餘長寧還未開口,謝千仇已是繃着臉厲聲道:“這位大人乃是當朝襄陽郡公、鴻臚寺卿、長樂公主駙馬餘長寧大人,真是瞎了你的狗臉。
”
一席話落點,頓時驚得軍卒面無人‘色’。
在這般大庭廣衆之下,餘長寧不想給圍觀的人們留下自己驕橫跋扈的形象,對着軍吏和藹笑道,“校尉大人,本官可以以‘性’命擔保,這位大師乃是德高望重的出家人,請你放他通行如何?”
軍卒不過是守‘門’的火長,聽到大名鼎鼎餘駙馬竟稱呼他爲校尉大人,一時間不禁有些飄飄然,抱拳拱手道:“既然是餘大人擔保,下官豈有不信之理?大師,可以通行了reads;。”
言罷,軍卒急忙對着圍觀的人們揮手道:“擁堵城‘門’成何體統?還不快快散去。
圍觀的人羣眼見事情已經圓滿解決,加之軍卒出言喝斥,立馬便作了鳥獸散。
“謝了。”餘長寧淡淡一笑,對着無塵大師道,”大師,我們走吧。”
“阿彌陀佛。”無塵大師一聲響亮的佛號,這才帶領着‘門’下弟子跟隨着餘長寧大步去了。
出得城‘門’‘洞’,餘長寧吩咐謝千仇前去通知柴秀雲領軍進關,自己則與無塵大師尋來一間官道旁的茶棚,坐下喝茶閒聊。
親自替無塵大師倒了一杯涼茶,餘長寧端起茶盞笑道:“大師,天氣悶熱,長寧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感謝你昔日在幷州援助我征討叛逆。”
“餘駙馬實在客氣。”無塵大師微微一笑,端起茶盞呷了一口,輕嘆一聲道,“老衲年老忘事,這次出‘門’竟然忘記攜帶度牒,還好餘駙馬路過此地,否者一定耽誤正事。”
餘長寧笑‘吟’‘吟’地說道:“大師慈悲爲懷普渡衆生,自然有菩薩庇佑,才使得長寧碰巧路過潼關解圍而已。”
聽罷此話,無塵大師不禁捋須一笑,大是敬佩餘長寧予人恩情,卻絲毫不邀功的翩翩風度,隨口問道:“餘駙馬此行莫非是要返回長安?”
餘長寧笑着解釋道:“今年‘春’夏之‘交’在下奉天子之命前去黃河治水,其後又擔任平夷道糧秣轉運使趕赴漠南督運糧草,前不久戰事結束,所以準備返回長安。不知大師此行‘欲’往何處?”
無塵大師搖頭嘆息道:“說起來真是慚愧,身爲佛‘門’弟子本應該誦經唸佛與世無爭,不料最近魔教弟子頻頻出沒中原,而且聽聞魔主武不破也是復出,武林盟諸大‘門’派爲此憂心忡忡,故在華山舉行武林大會,商討對抗魔教之事。”
聞言,餘長寧不由回想起了昔年自己與瑤瑤偷偷前去參加武林盟大會之景,一時間臉上不由浮現出了緬懷之‘色’。
無塵大師自顧自地的接着說道:“餘駙馬有所不知,那武不破乃是武林中惡名昭著的第一魔頭,滿手血腥,殘忍廝殺,只要是正道人士,無疑不對他痛恨之際,聽聞魔教利用河南道瘟疫之機,賜人救命符水,從而大肆收買人心,老衲等人擔心魔教會憑藉此點興風作‘浪’,禍害武林的安定,所以才前去華山商議對策reads;。”
餘長寧回過神來,奇怪地問道:“河南道多久發生了瘟疫,怎麼我竟沒有聽說?”
無塵大師嘆息道:“凡是大災之後必有大疫。今歲河南道水災頻頻,淹死人畜不計其數,這瘟疫自然而然就發生了,所幸朝廷及時下令治水大總管房玄齡控制疫情,而且……魔教教徒製作了一種符水,感染疫情者喝下去之後兩三天便能控制痊癒,所以並未釀成多大的禍患。”
餘長寧沉‘吟’了一下,淡淡笑道:“大師,這次魔教可是爲天下作了一件好事啊,你們正道武林又何必這般耿耿於懷呢?”
無塵大師陡然正‘色’道:“自古正邪兩立,若沒有‘陰’險齷蹉的目的,那些魔教之徒怎會這般好心拯救世人,餘駙馬,你千萬不要被魔教妖人所‘蒙’蔽了眼睛。”
餘長寧訕訕笑着‘摸’了‘摸’鼻尖,暗暗道:“本駙馬早就被魔教妖人‘蒙’蔽了眼睛,還是兩個動人無比的魔教妖‘女’。”
想到瑤瑤和秦清,餘長寧心頭頓時止不住的懷念。
無塵大師早就將餘長寧當成了自己人,豈會料到他與魔教有很深的牽念,繼續說道:“這次武林盟大會,乃是由崑崙劍齋親自出面提議召開的,所以聲勢尤爲浩大,不僅是聲名赫赫的正道八派,許多江湖小‘門’派也會前來參加,共同商討對付魔教之事。”
餘長寧一愣,雙目中頓時泛出了驚喜的神‘色’,問道:“既然這次大會乃是崑崙劍齋所提議,那豈不是劍齋傳人也會前來出席?”
無塵大師點頭道:“不僅是劍齋傳人蘇姑娘,而且聽聞寧羽仙子也會親自前來,所以大會可謂盛況空前啊。”
餘長寧壓抑心頭的狂喜,正容開口道:“大師,長寧特別敬佩的就是你們武林人士,你們維持江湖正義,抵禦邪惡勢力,實在令長寧大感仰慕,不如大師你也帶我前去武林大會見識見識如何?”
無塵大師捋須好一陣思忖,有些猶豫地開口道:“餘駙馬並非武林人士,而且身爲朝廷命官,前去武林大會似乎有所不妥吧?”
餘長寧聞言正在無比失望之際,無塵大師話鋒一轉,又笑着說道:“不過念在餘駙馬你一片赤誠,而且在幷州破壞魔教‘陰’謀也算吾等同道中人,老衲就破例帶你前去見識一番reads;。”
餘長寧振奮點頭道:“多謝大師恩情,餘長寧在此謝過了。”
片刻之後,柴秀雲率軍過關,餘長寧對其言及將要去華山參加武林大會之事。
聞言,柴秀雲陡然瞪大了美目,不能置信地說道:“餘大人,現在朝廷等待我們回去覆命,你身爲朝廷命官怎能參加這些江湖人士舉行的大會?若被御史們知道參你一本,只怕會大有麻煩。”
餘長寧腆着臉笑道:“本官前去武林大會乃是身負要事,就請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若是朝廷問及,就說本官在路上身體抱恙,所以休息一段時間再返回長安覆命。”
柴秀雲一臉爲難地沉‘吟’良久,朝着身後不遠處的馬車瞥了一眼道:“即便本將對大人行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禹英心頭卻清楚得很,大人若要前去武林大會,最好還是徵得禹英的同意。”
這段時間餘長寧與杜禹英的關係一直處於冷戰之中,此刻要他去求杜禹英,即便餘長寧臉皮厚如城牆,心頭也泛起了拉不下臉的感覺。
不料此刻,那輛窗簾低垂的馬車內傳來杜禹英淡淡的聲音:“柴將軍,做人最重要的乃是恪守自己的本分,某人若是不能認識自己的身份,想要違規離去,我們也用不着管他,繼續出發便可。”
餘長寧這才知道剛纔談話的內容已經被杜禹英聽去,不禁‘露’出了尷尬的笑容,低聲道:“那臭小娘耳朵還真靈,以後我們商談機密大事可得理她遠一點。”
柴秀雲聞言啞然失笑,輕聲解釋道:“禹英乃是嘴硬心軟之人,她既然已經這麼說了,回到長安一定會替你掩飾,你放心前去便可,不過最好不要拖太久了,可知?”
餘長寧笑着點了點頭,這才帶着謝千仇和焦森林離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