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水囊,他『舔』『舔』嘴角意猶未盡地皺眉道:“不知爲何還是覺得很渴,可否還有水囊?”
秦清白了他一眼道:“全讓你喝光了,待會等塗貴回來我讓他去河邊打水,你稍事忍耐吧。
“不行,我現在是又累又餓又渴又疼,實在等不了這麼久,要不姐姐你去給我打點水如何?我以我的貞『操』發誓,絕對不會乘機溜走。”
秦清俏臉一紅,似笑非笑地淡淡道:“寧弟弟,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餘長寧笑嘻嘻地開口道:“在下江湖號稱‘誠實可靠玉面小狼君’,在全國各地都有着良好的口碑,誰都知道我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人物,姐姐肯定會相信。”
“人不要臉堪稱無敵,寧弟弟終於讓我明白了此話的含意。”秦清笑『吟』『吟』地望着他,俏臉神『色』說不出的玩味。
餘長寧絲毫沒覺得慚愧,笑容滿面地開口道:“那清姐姐,要不我們一道去河邊打水如何?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
秦清思忖了一下,終於點頭道:“好,那我就帶你去,不過你最好不要耍花樣,否者我一定會收拾你。”
餘長寧聞言頓時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樣,訕笑道:“此地荒郊野嶺,清姐姐又如此厲害,莫非想將我先女幹後殺麼?”
秦清掠過一絲紅暈,輕啐一口道:“狗嘴吐不出象牙,拿上水囊走吧。”
餘長寧欣喜地應了一聲,抓起水囊屁顛屁顛地下車跟着她走入了林中。
目下已是秋冬之交林木蕭疏,黃葉落地的白楊林如一片叢林長劍刺向天空,鳥雀嘰嘰喳喳地飛旋其中,吵鬧個不停。
秦清顯然對這一條路有所瞭解,竟毫不費力地走出樹林來到了一條淙淙流淌的小河旁。
小河雖不甚寬闊,然則水流卻很湍急,兩岸枯黃的葦草茫茫搖曳,四周杳無人煙,荒蕪得猶如深山幽谷。
餘長寧見狀大喜過望,跪在河邊低頭湊到河面便是一通牛飲,直是酣暢無比。秦清在旁邊靜靜地看着他,臉上戒備之『色』沒有絲毫地放鬆。
飲罷之後,餘長寧衣袖一抹嘴角,站起望向秦清正欲說話,不料神『色』竟是突然一變,朝着秦清背後瞪大雙目不能置信地開口道:“蘇姑娘,你這麼在這裡?來救我麼?”
秦清聞言嬌軀一震,慣『性』地回頭一看,然而眼前卻是一片空曠的樹林,哪裡有蘇紫若的影子。
見狀,她暗道一聲不好,還沒來得及回身,耳畔已傳來重物落水之聲,不消問,餘長寧一定已是乘機跳入了河水之中。
見這小賊這樣都能想到辦法逃走,秦清芳心不由大急,盯着嘩啦流淌的河面怒斥道:“餘長寧,你若再不出來,休怪我不客氣了。”
河面清波滔滔,水流依舊,根本無人回答。
秦清貝齒猛然一咬紅脣,輕輕一躍如同一條頎長美人魚般破水而入,來回巡睃了一圈,哪裡還有餘長寧的影子,也不知道他究竟已經逃了多遠。
……
餘長寧順流直下游速飛快,除了偶爾探頭呼吸,基本上都藏在水面下潛行,不消片刻便遊了大概十里之遠。
饒是如此,他依舊不敢上岸,賊頭賊腦地探望了良久,索『性』躲在了一處蘆葦叢中休憩起來。
目下已快到冬天,河水冰冷刺骨,寒涼入心,冷得他不禁哆嗦個不停。
然而他深知秦清武功高強,自己現在上岸說不定走不了多遠便會被她發現,所以只能搖着牙關在冰涼的河水中咬牙苦撐。
秋日苦短,申時一過黑夜很快地降臨大地,四周山脈在沉沉暮靄下黑濛濛地一片。
餘長寧算算時辰恐怕差不多了,慢慢地游到岸邊爬進了蘆葦叢中,誰料剛剛走得一步,便覺雙腿麻木,沉重僵硬,一個踉蹌已是滾到在地。
躺在冰冷的地面大口喘息着,餘長寧只覺現在是又冷又累又餓,渾身溼漉漉地說不出的難受,待到雙腿漸漸恢復了知覺,他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艱難地朝着樹林中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他又累得忍不住坐了下來,望着周邊沉沉的密林,不知何處纔是終點。
突然,一陣淡淡的肉香順着夜風飄了過來,引得餘長寧不禁垂涎欲滴,食指大動,一個激靈坐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向前走去。
順着香味一通探尋,終於看見山麓樹林中有一團火光正在漆黑的夜裡微微跳動着,彷彿是爲旅人指點方向的明燈。
見狀,餘長寧頓時精神大震,轉念一番思忖,卻又有些躊躇,此地遠離官道,過往旅人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更是難得見到人煙,這團篝火會不會是秦清設下捉拿自己的陷阱呢?
正在猶豫不決當兒,肚腹的飢餓感卻是更強烈了,餘長寧把心一橫咬了咬牙關,終於打定主意朝着那團篝火而去。
搖曳的火苗下,兩個人影正相依而坐,依稀可見是他們一對年輕男女,引得餘長寧口水直流的烤野兔正掛在一個木架上烘烤,滋滋滴油,溢香陣陣。
餘長寧躲在旁邊一顆大樹後偷偷望去,那男子披頭散髮一身黑袍,右手提着一個酒壺猛灌,左手卻輕佻地搭在身旁女子的肩頭上。
飲罷一口美酒,黑袍男子嘿嘿笑道:“程師妹,這次我帶你出來,可是冒了極大的風險,你要怎麼補償我啊?哈哈哈哈……”
被喚爲程師妹的女子從他懷裡掙扎而出,用食指一點男子的額頭,輕笑道:“便宜都讓你佔盡了,你還想怎樣?說,可有帶出解『藥』?”
黑袍男子心有餘悸地點點頭,從旁邊放着的包袱中『摸』出一個小巧可人的瓶子,嘆息道:“再過幾日便是赤煉丸發作之期,我冒了極大危險才從『藥』房中偷了六粒出來,剛好夠我們倆吃九個月。”
程師妹緩緩頷首道:“這赤煉丸上至魔教教主,下至門人小卒都須服用,而且每隔三個月毒『性』發作一次,若毒發之時沒有解『藥』,一定會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方師兄,留給我們的只有九個月的時間,若期間你找不到解『藥』配煉之法,那我們就死定了。”
話音落點,餘長寧心裡微微一動,原來這隊男女竟是魔教之徒,而且還服用了聽起來很厲害的毒『藥』名叫赤煉丸,若依照他們所說魔教所有人都須服用此『藥』,那豈不是瑤瑤也不能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