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禹英輕輕擊掌示意學子們安靜下來,正色開口道:“各位學子,世間萬事萬物都有其運行的規律,火會燎人,水會下流,煙會上升,日月會固定升降……這些都是我們無法改變的事情,只要你們認真揣摩,多加研究,必定便能發現其中的奧妙,如前日餘駙馬錶演的這些魔術,看上去深奧複雜,其實卻很簡單……”
杜禹英聲音尚在迴盪間,站在人羣中的餘長遠無意回頭,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後面,不由驚喜地高聲道:“二哥,你怎麼來了?”
此時學子們全都在聽杜禹英講解,全場鴉雀無聲,餘長遠這一句可以說是震耳欲聾,引得人人側目,大家循聲望去,便看到了餘長寧駙馬正站在了後面。
“餘駙馬,是餘駙馬來了……”霎那間,人羣頓時騷動了,哄哄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餘長寧聞言一愣,心裡卻連連苦笑道:“擦,長遠這臭小子也太會闖禍了,讓剛被這女人拆穿西洋鏡的我要如何下臺?”
正在他心念電閃之際,長亭內的杜禹英俏臉也是微微變色,閃動着美目道:“餘駙馬既然來到國子監內,不如上前一敘?”
在這才智雙絕的女博士面前,餘長寧心知自己討不到便宜,連連搖手道:“無妨無妨,本駙馬只是前來看看,博士你繼續講課授學便可。”
杜禹英早就對他上次那番“地球是圓形的”謠言學說惱恨無比,見餘長寧竟敢上門而至,不由冷笑道:“前幾日餘駙馬在天淵詩社講課,我的不少學子都前去聽過,一番言論可以說是聽者驚訝,聞者愣怔,餘駙馬既然學問究極天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難道還不敢上臺賜教?”
餘長寧不知自己那裡惹惱了這婆娘,聽她如此說來,心裡也不由生出了一分怒氣,哈哈大笑揶揄道:“本駙馬學問只勉強比得上管仲樂毅諸葛孔明,離杜博士你還有一定差距,哪敢當着賜教之說。”
管仲樂毅諸葛孔明都是歷史上的一流智者,餘長寧用他們來烘托自己,並還諷刺了杜禹英一句,口才即是刁鑽,頓時讓杜禹英微微蹙起了娥眉reads;。
學子們見餘駙馬與杜博士一見面便生出劍拔弩張之感,一時間又是驚愕又是奇怪,全都噤若寒蟬緘口不言,但一雙雙在兩人身上來回遊走的目光,無疑不露出了深深的好奇之色。
杜禹英冷冷地看了他半響,遙問道:“駙馬爺擅長這般裝神弄鬼,糊弄衆人,現在我已經全部猜透,不知你作何感想?”
餘長寧拱手微笑道:“博士之智世所罕見,對着魔術表演也是無師自通,短短一日便看破了本駙馬錶演的兩個魔術,不過你說裝神弄鬼,糊弄衆人?本駙馬卻不敢苟同,魔術表演靠的便是魔術師高超的手法,目的本就是博人之樂,這也是本駙馬錶演的初衷,我相信即便你現在看透了原理,但要大家回想前日的化妝宴會,大家依然會覺得很是高興。”
杜禹英聞言不由微微一愣,作爲教授知識的博士,她揭穿餘長寧魔術原理的初衷很簡單,便是不想學子們整日議論這虛無縹緲的魔術,沉浸在這些奇淫巧計之中,但此刻聽餘長寧說來,倒是怪自己有些多管閒事,洋洋得意展示智謀,拆他的臺。
心念及此,杜禹英又正色道:“駙馬爺乃全國詩詞大賽頭名,文采風流可以說舉世無雙罕有人比擬,不料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你那日在天淵詩社卻教授學子們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禹英身爲國子監博士,理當爲學生們講明所有一切裝神弄鬼的手段。”
餘長寧冷笑出聲道:“既然杜博士覺得本駙馬手段乃裝神弄鬼,那好,本駙馬就上前向你討教一番。”說罷,他一撂長袍,朝着長亭中走去。
一進入長亭,餘長寧這才發現杜禹英的身高只達到自己的肩膀,然而美目卻是極大,睫毛也又多又長,既生得卡哇伊,又有些軟妹子的味道,仿若日本漫畫中的美少女一般。
杜禹英見餘長寧氣勢洶洶地走進了長亭,一雙好看的秀眉不由蹙了起來,冷冷問道:“餘駙馬有何見教?”
餘長寧瞄得一眼,突然看見桌子上放着一個裝雞蛋的玻璃杯子,便將雞蛋拿出放在了桌子上,又端起上面的茶盞將茶水撒在了案上。
“你要幹什麼?”杜禹英不由奇怪地問了一句。
“看好了。”餘長寧似笑非笑地端起玻璃杯,在衆目睽睽之下穩穩地放在了灑滿茶水的桌面上。
霎那間,放在案上的玻璃杯在沒有人觸碰的情況下突然動了,彷彿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推動着一般。
圍在長亭周圍的學子們皆是看得清清楚楚,頓時發出了一身不能置信地驚歎。
“不知杜博士,敢問這杯子爲何會無力自動?”餘長寧笑嘻嘻地問了杜禹英一句,眼神中滿是挑釁之色。
杜禹英端起玻璃杯仔細察看片刻,又親自將杯子放在了案上,不意還是如剛纔那般慢慢移動着,仿若有了鬼怪隱藏其中。
杜禹英雖然是智比黃月英的天縱奇才,擅長機關數術,不過卻還是不能解釋其中原因,一時間俏臉不由微微泛紅,沉吟着也未開口。
餘長寧得意洋洋地開口道:“不知道是吧?好,那本駙馬來告訴你,因爲這水不僅有張力,還有潤滑劑的作用,倒在桌上便減少了杯底與桌面的摩擦力,所以杯子纔會動起來。”
聽到餘駙馬的解釋,學子們紛紛露出了恍然之色,這才知道餘長寧並非表演了什麼魔術,而是利用叫做摩擦力的神奇東西讓杯子移動。
杜禹英俏臉紅得猶如最美麗的晚霞,她狠狠地瞪了餘長寧一眼道:“此等妖言邪說,禹英不敢苟同!”
餘長寧知道古代人思想較爲僵化,不管他再聰明,接受起這些新知識還是頗爲困難,不過餘長寧剛被杜禹英拆穿西洋鏡打了一下臉,這廝報復心極重,此時有心也讓這個臭小娘難堪,便繼續挑釁地笑道:“看來杜博士還不服氣,好,本駙馬再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科學。”
言罷,餘長寧拿起茶盞將玻璃杯中倒上了滿滿的茶水,拿起桌面上一張平整的宣紙蓋在了上面,笑嘻嘻地問道:“杜博士,你說如果我將杯子翻過來,會有什麼結果?”
有了剛纔的教訓,杜禹英顯然謹慎了很多,但是思忖半響,她還是想不到會有第二種可能,便正色回答道:“自然是杯中之水全部傾瀉而出。”
“好,那你可睜大眼睛看好了。”餘長寧對着她笑嘻嘻地眨了眨眼睛,用手捂着宣紙倒轉玻璃杯,接着又鬆開了手。
突然,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杯中之水並沒有像大家預料中那樣傾瀉而出,反倒是那薄薄的宣紙如同一個杯蓋將杯中水留在了其中,竟沒有一點一滴灑落下來。
四周學子們被眼前這違反常識的一幕驚得是目瞪口呆,但又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怔怔地看着餘長寧手中的杯子,久久地說不出話來,全場安靜得如同深山峽谷一般。
得意洋洋地展示一週後,餘長寧對着已經呆愣住的杜禹英笑問道:“杜博士,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杜禹英俏臉首次變了顏色,貝齒咬得紅脣泛白,也是一句話都說不來。
讓她在學子們面前大大難堪了一會,報了一箭之仇的餘長寧心裡更是得意,笑嘻嘻解釋道:“因爲用宣紙蓋住裝滿水的玻璃杯後,杯裡的水直接接觸紙片佔據了之前空氣佔有的空間,空氣便會跑到杯子底部,杯子內部與外部的空氣壓力形成平衡,所以杯中水纔不會傾斜而出。”
杜禹英漲紅着臉久久沉默,吭哧低聲道:“你,你究竟使的什麼妖術?”
餘長寧冷哼道:“本駙馬何須使用妖術?這叫做科學知識,自己好好看看。”言罷,他將手中的杯子拿到了杜禹英的眼前。
誰料他拿杯子的手舉動有點過於猛烈且搖晃了一下,頓時破壞了壓力平衡,杯子之水全都傾斜而出,澆到了杜博士高高隆起的胸部上。
目前正值寒冷的冬日,杜禹英驚呼一聲卻來不及躲避,茶水猶如一股涼氣一般侵入了她的衣衫之內,飽滿的****頓時溼漉漉,寒涼涼一片,又是難受又是尷尬。
悴然不防之下,餘長寧也是嚇了一跳,眼見自己不小心將杜禹英變成了“大溼胸”,頓時驚得有些手忙腳亂,抓起桌上她剛纔表演‘碎蛋還原’的紅布,邊擦她胸部的水跡,邊道歉道:“對不起杜博士,我不是故意的。”
杜禹英剛纔已經被嚇呆了,此刻突然看到了餘長寧拿着一塊薄薄的布料在自己胸口抹來抹起,一股憤怒直竄頭頂,抓住他的衣袖咬牙切齒地怒斥道:“你這登徒子,我,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