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城宣穩住身形,一口鮮血噴出,旋即手一抹,冷眼看着面前的凌墨冷笑着。
“本王倒是小看你了。”
以往他也與凌墨交手過,他從不反抗,赫連城宣以爲這個小子沒多大本事,心下對他毫無防備,太輕敵了。
而且,赫連城宣面對着凌墨,彷彿也想明白了些什麼。
看着赫連城宣那極不自然的微笑,凌墨渾身都很不舒服。
“王爺擡舉。”凌墨的眼中有屬於王者睥睨天下那種驕傲,不過只是一閃而逝。
赫連城宣腳下生風,極速衝了過去。
凌墨心中一嘆,好強的輕功。
轉瞬之間,赫連城宣虎口已經扼住了凌墨的脖子,凌墨一個閃身,赫連城宣眼看着煮熟的鴨子飛走。
不過他也並不着急,三步並作兩步,急急向凌墨撲了過去,赫連城宣對凌墨沒有殺意,只是想警告他,故而並沒有亮出兵器。
而凌墨也發現了赫連城宣的意圖,邊防邊攻。
一時之間,兩人打得不可開交。
月魂在一旁着急,但是卻被秦廣二人風莫二人押住脫不開身,只能乾着急。
電光火石之間,快得如同一道閃電,沒有人看清楚赫連城宣是怎麼繞到凌墨身後的,他一出手,從背後一掌拍過去,凌墨這一下被震到七步開外的柱子上,登時血注自口中噴涌而出。
“少主!”月魂激動地大喊着。
凌墨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身形微微顫抖。
“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否則我見一次收拾你一次。”赫連城宣的語氣當中充滿了佔有慾與不可置疑。
凌墨伸出手,將嘴角的血跡一抹。“恐怕做不到。”
赫連城宣眉頭緊皺,眸子當中閃過一絲冰冷。
任憑是誰看到了,都知道,現在這個男人渾身都充滿了殺氣。
腰間,一柄軟劍被抽出,寒光畢現,幽冷的寒光射過每個人的眼睛,讓人睜不開眼睛。
如白龍鱗片般的劍刃倒映着兩張傾世絕美的耀眼男子容顏。
手中劍柄緊握,赫連城宣幾乎沒有一絲猶豫地就將劍刺向了凌墨。
“劍下留人!”後廳內,一個聲如洪鐘般的男子聲音響起。
赫連城宣嘴角一彎,放下了手中的風霜劍。
心中一凜,呵呵,終於肯現身了嗎?
但是轉身,他還是微微一愣,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正是呼延即墨。
“赫連王爺,別來無恙。”呼延即墨優雅從容地打着招呼,即便是坐在椅子上被人推着走出來,但是也依舊有君臨天下的氣勢。
不過,赫連城宣身上那冰冷如神祇般的氣勢更加讓人側目。
“太子終於肯出來了嗎?”赫連城宣調笑着。
呼延即墨心中一凜,他難道早就知道自己還活着了嗎?
不過迅速調整了自己神色。
“若是我不出來,今日我的摯友恐怕就要死在王爺劍下了。”
赫連城宣嘴角一揚,將手中的風霜劍收
入腰間。
“太子說笑了,不過是老朋友互相切磋一下罷了。”赫連城宣笑着。
月魂被押着,雙腳跳着,赫連城宣這個無恥之徒,方纔他眼中那殺意自己看得清清楚楚,他還亮出了風霜劍,現在居然說只是切磋一下。還真的是非常不要臉。
秦廣和風莫好像看出了月魂的不服,放在她脖子上的劍又靠近了一寸。
“老實點。”秦廣威脅的聲音自她頭頂響起。
月魂咬碎了銀牙只能往肚子裡咽。
腹誹着這兩個傢伙,有本事單挑,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凌墨沒有說話,有些玩味地看着赫連城宣。
赫連城宣面對着自己這個從未現身過的大舅子,雖然他早已知道呼延即墨沒死,但是沒想到呼延即墨肯現身解救凌墨,這證明兩人關係不匪。
心中的妒意更深了,凌墨什麼時候跟自己的大舅子關係這麼好了。
“王爺若是不介意的話,那我便帶着凌公子去療傷了。”
赫連城宣的表情讓人有些看不明白。
突然開口說道,“呼延太子既然沒事,何不隨本王回去告訴側妃,讓側妃也高興高興。”
呼延即墨原本和善的面容,因爲聽到赫連城宣提到自己的妹妹而突然有一絲冷光劃過。
“多謝王爺美意,不過現在不是見舍妹的時機。”呼延即墨背對着赫連城宣。
他不想讓赫連城宣知道妹妹已經早就知道自己活着的事情,這樣的話,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雖然呼延即墨現身來救凌墨之前他就已經想好了事情最壞的結果是什麼,但是他還是決定現身。
赫連城宣自然是瞭解呼延即墨的心態的,所以沒有將此事繼續窮追猛打下去。
“既然如此,那恭送呼延太子,”赫連城宣的表情讓人難以捉摸他心中所想。
示意了一下秦廣和風莫二人,他們將月魂放開。
赫連城宣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從凌府大門離開了。
雖然今天赫連城宣也沒有如願以償逼的凌墨答應自己不再去找呼延櫻,但是他也有另外的一個收穫。
呼延即墨肯現身在自己面前,跟自己正面相對,這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以後不管他有什麼動作,他也可以及時防範,而不用注意可以避着呼延櫻了,這對赫連城宣來說,可以省下很多麻煩。
“王爺,沒想到呼延太子居然住進了凌家。”風莫上前對赫連城宣說道。
他們查到了,呼延即墨在背後搞些小動作,但是王爺卻一直吩咐着按兵不動。
而且他們追查到的線索當中,很多事情都是呼延即墨一個人吩咐舊部去做的,似乎沒有凌墨什麼事情。
但是如今呼延即墨住進了凌府,那麼事情就另當別論了。
“王爺,要不要屬下去追查?”秦廣也十分擔心。
呼延即墨的那些小動作他們都清楚目的是什麼,但是王爺卻彷彿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不必了,本王心中
自然有數,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本王不會去動呼延太子。”
他的眼神有些暗淡了,隱沒在胸口的後半句話是,他不是怕呼延太子,他只是怕讓呼延櫻傷心,怕呼延櫻憎恨自己。
畢竟呼延即墨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只要呼延即墨活着,呼延櫻就不會有事。
他欠了呼延櫻的東西已經太多,不想讓那些原本已經存在的隔閡繼續加深。
秦廣和風莫二人跟在赫連城宣身後,天已經黑了,但是赫連城宣卻彷彿沒有回府去的意思。
“王爺,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赫連城宣冷峻的側臉在月光下顯得妖異鬼魅。
他沒有說話,兩人便也沒有繼續追問。
但是看着方向, 兩人也猜到了赫連城宣要去的地方。
驛站。
呼延櫻半夜憑窗而立,眼睛落在自己的左手,眼神卻失焦了。
伏在驛站的牆上,赫連城宣遠遠望着閣樓上的呼延櫻。
她眼中的悲傷刺痛着他的心。
留在她左手的傷,就像是紮在他心中的一根刺,她無法遺忘,他無法釋懷。
呼延櫻身後,突然出現一襲深藍色的長袍,衣袂飄飄,容顏絕美,若比仙子恐怕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赫連城宣認出了那個人。
南郭塵輕輕走到呼延櫻身後,雙手忽然從背後環抱住她。
呼延櫻背對着他,微微一怔。
赫連城宣的眼中快要噴出火來,提着劍欲上前拼命。
下一刻,他卻止住了。
因爲呼延櫻已經厭惡地將那個懷抱狠狠掙脫。
轉過身,她似乎早已料到身後的人是誰。
他滿眼的憂傷,若是放在以前,她定然會心疼的,只是現在的她,心中竟靜默如水。
“有什麼事情就說?”呼延櫻的語氣不是很好。
南郭塵似乎早已料到她會如此。
“從認識你到現在,還從未如此靠近過你。”南郭塵在回味着方纔那個被呼延櫻打斷的擁抱。
呼延櫻卻嗤之以鼻,“無恥。”
“我無恥也只會對你,別人想讓我無恥我也做不到。”
呼延櫻冷哼了一聲,什麼時候連老實巴交的南郭塵都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
“有事?”呼延櫻明顯不想跟他廢話,開門見山地問道。
“到底是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該對我溫柔點?”南郭塵一臉委屈地看着呼延櫻。
呼延櫻雙手一攤,一臉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我沒讓你救我,而且如果知道你南郭將軍救人是要明碼標價的,我現在平頭百姓一個,也請不起你啊。”
聽到這話,南郭塵怒,赫連城宣更怒。
她是平頭百姓,她把他這個王爺當成什麼了?她把王府側妃的身份當成什麼了。
赫連城宣暗自發誓,總有一天要將這個小妖精狠狠蹂躪一番!讓她好好記住她的身份,好好記住她的男人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