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幽冷,映襯着呼延櫻淺藍色的裙裾顯得異常陰森。
她顏色冷冽,南郭塵眼睛的餘光掃過,他太瞭解她。
每當她出現這樣的眼神,那便是有人要遭殃了。
但是對面的雲姿卻彷彿一點都沒有意識到, 嘴裡的惡言一點都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居然還這麼光明正大地住在驛站裡,你這個淫賤的蕩婦,忘了你是有婦之夫吧。”
骯髒的言語,聽得南郭塵都按捺不住了。
他手起,腰間的劍寒光展露,沒有多餘的花招,他的劍尖朝着雲姿便刺了過去。
南郭塵並不想爲難一個女人,也不喜歡跟女人動手,但是面前這個女人,嘴巴實在太臭了。
呼延櫻此時眉頭緊皺。
雲姿一邊跟南郭塵交戰,一邊還不忘繼續羞辱呼延櫻。
“怎麼了,自己不敢跟我打,怕打不過我,讓你的姦夫來替你出頭啊?”
呼延櫻終於按捺不住,手中雨雪劍出鞘,上前,她一把將與雲姿交戰的南郭塵推開,自己與雲姿打了起來。
“哎喲,替你姦夫出頭了啊?”
呼延櫻沒有開口說話,劍走偏鋒,腳下涌動起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流,對面的雲姿招架不住。
“你練的什麼邪功!”她被呼延櫻打得一路後退。
劍刃交疊之際,只見一陣陣的火光伴着金屬劇烈碰撞的聲音讓人膽戰心驚。
南郭塵也呆住了,呼延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雖然她以往功夫也不差,但是如今看起來與以往的她更加不可同日而語了。
他剛剛跟雲姿交過手,覺得那個女人雖然是花拳繡腿,但是也要小心應付纔好,但是呼延櫻上去,只三招兩式已經將她逼得退無可退。
手起劍落,雨雪劍端端落在了雲姿頭上,但是她卻還不服輸,陰測測的一笑,手腕一轉。
說時遲那時快,南郭塵很瞭解她想做什麼,他快步上前,一把將呼延櫻給推到了一邊。
一排銀針順着雲姿的袖筒飛了出來,銀針如雨打芭蕉全數落在了飛身撲來的南郭塵身上。
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南郭塵倒地,嘴脣變成了烏青色。
呼延櫻上前將南郭塵扶起,從他面色來看,銀針上八成是有毒的。
快速將他挪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呼延櫻手中的劍毫不留情地停在了雲姿的頭頂。
“解藥交出來。”沒有絲毫商量或者是請求的語氣,呼延櫻將手伸向了雲姿。
雲姿自知呼延櫻隨時能要了自己的性命,不過她現在手中握着解藥,一點都不擔心呼延櫻敢拿自己怎麼樣。
“這就是你有求於人的態度?”雲姿態度傲慢,看着拿劍對着自己的呼延櫻。
“那你想怎樣?”呼延櫻的面色冰寒之中帶着憎惡。
若是讓她拿到解藥,這個女人,肯定是活不成了。
而云姿自己也很瞭解這一點,南郭塵的解藥,就是今日自己的保命符。
“放我走。”雲姿跟呼延櫻談着條件。
“可以。”呼延櫻沒有任何猶豫地答應
了她。
南郭塵眼底閃過一絲溫柔,那個女人這麼侮辱她,侮辱得自己都聽不下去了,她還肯爲了自己放過她嗎?
但是呼延櫻看到,雲姿還是沒有要拿解藥出來的意思。
“你還想怎樣?”呼延櫻看着雲姿的眼神變成了急迫。
她不知道南郭塵中的究竟是什麼毒,若是時間拖得越長,南郭塵就越危險。
“你這樣隨口一說,萬一我把解藥給你,你轉頭給我一劍……”
“我不會那樣做!”呼延櫻搶白道。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雲姿翻了個白眼,看着呼延櫻的眼神彷彿就是在看着一個骯髒下賤的女人。
話音剛落,原本對着雲姿的雨雪劍劍尖調轉,對準了呼延櫻自己,一發力,劍猛然向前,刺進了呼延櫻的右邊胸口。
一口血從嘴裡噴出,她受傷倒地。
“現在我也受傷了,我攔不住你,解藥給他。”
看着呼延櫻單膝跪在地上,嘴邊掛着血的模樣雲姿十分滿意。
袖中一個藍瓷瓶子突然出現,向着一臉難以置信的南郭塵扔了過去。
南郭塵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方纔發生的事情,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那個瓶子骨碌碌滾到他面前的時候,南郭塵嘶吼着,朝着雲姿咆哮,但是身體卻不知道爲何使不上一點力氣。
“你若是再不吃下去的話,我可不敢保證待會兒會發生什麼。”雲姿威脅着。
呼延櫻回頭看着中毒的南郭塵,嘴脣上的青紫色已經蔓延到了臉上。
“吃下去。”呼延櫻聲音微弱,但是語氣當中的果斷讓南郭塵只能照做。
眼看着南郭塵將藥服下,呼延櫻長舒了一口氣,這纔算了了心事。
“現在你可以走了。”呼延櫻冷臉說道。
但是雲姿卻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她慢悠悠地走到半跪在地上的呼延櫻面前,輕輕蹲下身子,並不算美麗的臉上掛着一絲詭異的笑容,伸手,擡起了呼延櫻的下巴。
“走我是肯定要走的, 只是我這麼來了,總不能讓我空手而歸吧?”
呼延櫻冷眼看着她,彷彿洞悉了她的內心,“你要殺了我?”
南郭塵聽到這話,雙眼迸射出火焰,彷彿要將眼前的女子給活活燒死。
但是身上卻依舊毫無力氣。
“你若是敢傷她分毫,我定然讓你全家陪葬!”南郭塵威脅着。
但是雲姿卻一點都不害怕,那個家裡的人對她來說無所謂。
“這麼聰明,難怪王爺那麼喜歡你。”
她的劍慢慢向着呼延櫻的脖子靠攏,南郭塵只能心疼得在一旁喊叫着。
忽然,呼延櫻飛身而起,一把抓住了雲姿朝着自己刺來的劍刃,手稍一用力,寶劍斷作兩截,啪的一聲,就像雲姿心碎裂的聲音。
只用了一秒鐘不到,雲姿就可以斷定,今日自己惹錯了人,必死無疑。
血淋淋的手帶着斷劍抵住了雲姿的脖子。
“不要殺我!”雲姿雙手舉着,哀求着。
呼延櫻的
眼神玩味,“不殺你?”
她嘿嘿一笑,彷彿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樣。
她笑得開心,但是那雲姿卻是如坐鍼氈。
“都是王府的姐妹,呼延姐姐,求你念在妹妹一時糊塗不要跟妹妹一般見識。”
這時候,就連旁觀着的南郭塵都覺得這話噁心,何況還是作爲當事人的呼延櫻了。
“你剛纔不是罵我罵得很舒服嗎?怎麼了,現在怎麼肯紆尊降貴求我這個蕩婦了?”呼延櫻微笑着,臉上和煦如春風般的笑容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個威脅人的樣子,但是在雲姿的眼中,這個女人根本就是來自地獄的修羅,她恐怖、可怕,渾身上下都是生人勿近的氣勢。
她真的後悔今日來驛站走這一趟。
“姐姐,都是妹妹不懂事……”
“所以不懂事就可以不漱口就當街亂吠嗎?”
雲姿愣住了,王府裡看着呼延櫻總覺得她看似是個好欺負的主,但是沒想到,今日自己居然武功不如人,也被她如此狠狠羞辱。
呼延櫻握着斷劍,經歷過一場大戰之後面不改色心不跳,傷口也彷彿不是自己的,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那劍刃離得雲姿更近了,雲姿今日必死,只是呼延櫻喜歡做一隻貓,抓到獵物之後賞玩她死之前最後掙扎的時刻。
“姐姐若是喜歡聽狗吠,那妹妹就吠給姐姐聽。”說完,雲姿還真的就像一條狗一樣吠叫起來。
南郭塵在一旁有氣無力的笑着。
“怎麼樣,姐姐,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想離開王爺,我不想死。”
“你太吵了。”臉上閃過一絲桀驁,手起刀落,快如疾風,不過一眨眼,或者比那個時間更快,一條血淋淋的舌頭落在了地上。
下一秒,便是雲姿撕心裂肺地慘嚎,不過,她再也說不出話了。
在地上如同一條垂死的蛇以各種扭曲地姿態翻滾着,捂着自己的嘴大哭,嗓子卻被血液倒灌,發出喑啞低沉難聽至極的聲音。
南郭塵在一旁頻頻搖頭,從小他就是個很識趣的,知道得罪什麼都可以,但是千萬不能得罪呼延櫻這個女魔頭。
她折磨那些讓她不爽的人有成千上萬種辦法,每一種都夠叫人死一次的。
面前打着滾的女人,絕對是個最鮮活的例子。
手中斷劍瀟灑一扔,隨手在裙裾上扯下一塊將自己傷口包紮好。
呼延櫻自己也受了劍傷,但是她卻感覺,身體裡有一股暖流在肆意衝撞着,那樣的衝撞讓她沒有感覺到不適,反而是前所未有脫胎換骨般的感覺。
傷口正在以快於正常人的速度癒合着,她提着雨雪劍站在了正在地上翻滾着的女子面前。
“這麼痛苦,我送你一程好了。”嘴角噙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沒有任何猶豫地握着劍,擡起右手,正對着雲姿的心房狠狠刺了下去。
“我不喜歡聽人胡言亂語。”說完,拔走雪雨劍,任由雲姿的屍體在地上慢慢變得冰涼。
她回身,看了南郭塵一眼,確定了他不會死,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血腥的“案發現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