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城宣一發怒,跟在他身邊那些女眷一個個唯唯諾諾地跪在地上求他息怒。
只是呼延櫻卻還是依舊我行我素,她的扼住羅細薇白皙脖子的右手指節都有些發白了。
“妹妹,我們都是自家姐妹,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呢?非要弄得這樣你死我活的,傳出去了也對妹妹名聲不好啊,再說了,羅側妃好歹也是這攝政王府側妃,也是兵部尚書之女,想必呼延城城主也不想得罪連國兵部尚書吧。”跪在地上的陳襄蘭也在勸說着。
但是這不說還好,這樣一說,呼延瓔回頭看了她一眼,手中力道更勁,離得近的人都能聽到羅細薇的脖子正在發出“咔咔”的響聲。
赫連城宣最清楚呼延櫻在想什麼,她正巴不得得罪所有能給呼延雷帶去麻煩的人,但是因此要付出的代價就是,她不得不跟着一起去陪葬!
“秦廣!風莫!”縱然是自己現在心裡還是在生着呼延櫻的氣,但是赫連城宣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她亂來。
突然,天空閃過兩道影子,兩個黑衣男子在衆目睽睽之下從天而降落在衆人面前。
“王爺有何吩咐。”二人站在赫連城宣身邊。
“去把呼延側妃給本王拿下!”赫連城宣的聲音十分惱怒,這讓羅細薇非常受用。
“看到了嗎?王爺他是在乎我的,你這個賤人,你以爲嫁給王爺你就一定會得到王爺的心嗎?我纔是王爺最在乎的人。”羅細薇瀕死也不忘記炫耀自己得到的這一點點恩寵。
但是她卻不知道,她所炫耀的這一切在自己面前這個女人眼裡根本就是不值一文的廢物。
“別碰她左手。”秦廣和風莫動手之前,赫連城宣用小的只能他們三人聽到的聲音吩咐着。
二人也很有默契地點頭。
他們二人直接朝着呼延櫻衝了過去。
“你說,我是直接掐死你好還是借刀殺人利用他們兩人來殺了你?”呼延櫻的聲音如同鬼魅。
羅細薇看着呼延瓔看自己的眼神這才感覺到了真正的害怕。
但是呼延瓔卻大大低估了赫連城宣給自己找的這兩個對手。
風莫和秦廣兩人朝着呼延瓔直衝過去,但是在快到她面前的時候卻突然消失在她眼前,當她意識到情況不對的時候自己已經被兩個人給架住了。
只是她的手還是死死掐住羅細薇的脖子,羅細薇已經開始在翻白眼了。秦廣和風莫又不敢太過用力,也不敢與她打鬥怕傷了她。
“側妃娘娘,請您跟我們走,否則就不要怪屬下不客氣了!”秦廣說道。
“走,好啊,等我先殺了她我就跟你們走。”呼延櫻還是沒有改變要掐死麪前這個女人的想法。
秦廣和風莫二人身手皆不在赫連城宣之下,但是面對這樣的情況他們還是有些爲難了。
風莫朝着赫連城宣望了一眼,赫連城宣點了點頭,風莫一轉頭,對着呼延櫻的脖頸子猛一下拍了下去,呼延櫻暈了過去,右手的力道也鬆了,羅細薇終於得救。
在場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風莫和秦廣架着呼延櫻到赫連城宣面前。
“小靈。”赫連城宣喊了一聲。
小靈趕忙上前。
“王爺。”
“好生照看着你家主子,從今日起,岸芷軒護衛增加至現有三倍,沒有本王允許,呼延側妃不得離開岸芷軒!”說完,赫連城宣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小靈從秦廣手中將呼延櫻接了過來扶住了,秦廣跟着赫連城宣離開,風莫從袖子裡掏出一粒紅色藥丸。
“這個放在側妃鼻子下給她聞一下她自然會醒的。”
“謝謝。”小靈接過藥丸,對風莫道謝。
扶着呼延櫻,將藥丸放在她鼻子下給她嗅了一下,呼延櫻果然慢慢甦醒,她渾身無力,只能由着小靈扶着自己回到房間去了。
“郡主,您日後萬萬不可如此了,方
纔可嚇着奴婢了。”
呼延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着門廊上那柱被踐踏過的風青蘭。
小靈看不出呼延櫻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但是她知道現在的呼延櫻定然很傷心。
書房。
“王爺,您看看這個東西可是呼延城太子的東西。”風莫從袖子裡拿出一件被紅色布包着的小東西遞給赫連城宣。
赫連城宣接過之後將紅布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塊雕工精緻的玉牌,只是上面的花紋卻是他從未見過的,赫連城宣仔細回憶着,這個東西自己的確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但是它是否真的屬於呼延稱太子他卻還是不敢確定。
“王爺,這個東西屬下似乎見過。”秦廣也看着赫連城宣手中的玉牌。
赫連城宣將玉牌遞給秦廣,“你來看看。”
“如果屬下沒有記錯的話,這塊玉牌就是當年呼延城主進京朝賀時跟在他身邊的呼延稱太子呼延即墨身上所佩戴的那塊兒,因當時正直上元,各國朝賀臣邦較多,皇上身邊的人手不夠,故而從王爺這裡調了屬下等前去。”
赫連城宣很清楚秦廣的能力,他見過的人和東西都能過目不忘。
“你確定是這個?”他指着他手中的玉牌,雖然他已經很相信,但是還是想跟秦廣再確定一次。
“沒錯王爺,這塊玉牌兒屬下記得清清楚楚,因爲當時皇上也曾讚賞過呼延稱太子身上這塊兒玉是好玉,呼延稱太子還十分大方要將此玉贈與皇上,不過皇上卻婉拒了。”
被秦廣這麼一提醒,赫連城宣自己也想起來了,“對,的確是它。”
確定了這件東西是誰的,但是這更加讓赫連城宣頭疼。
“風莫,你這東西是哪裡來的?”赫連城宣將那玉拿在手中端詳着,一邊問着站在一邊的風莫。
“說來也是奇怪,送玉來的人屬下也不認識,但是他彷彿知道屬下的身份,將這塊兒玉交給屬下的時候只說叫屬下將東西帶回攝政王府。”風莫答道。
“什麼?”赫連城宣有些站不住了,“你是說這塊玉牌是有人刻意交給你的?”
“是。”
赫連城宣陷入沉默之中,那個人風莫並不認識,而風莫和秦廣兩人的身份除了皇上和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攝政王府的隱衛,他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會暴露。
但是來人卻很明確地直接朝着他們而來,而且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自己。
“他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這個東西是在什麼地方給你的?”赫連城宣現在不想去糾結隱衛的保密問題了,他現在更在意的是突然現世的已呼延城太子的隨身物件究竟從何而來,交給自己的目的又是什麼。
“那人說過將此物交給攝政王,再煩請攝政王將東西交給您府上的呼延側妃,側妃看了自然明白。至於給屬下這件東西的地方,就是在玉至軒的大廳之中。”
赫連城宣聽了風莫的話愈發感到不安了。
“你確定你看到的那個人不是呼延城太子本人?”調查呼延城太子的線索中間斷了好幾次,現在突然來的線索就如此明顯,赫連城宣也不得不懷疑,是不是真的有人別有用心在策劃什麼,如果那個人就是呼延城太子本人的話,那這將是一場多大的陰謀?
但是風莫的答案卻是肯定地,他搖頭,“不是的,屬下也見過呼延城太子,不是送東西那人,屬下也細細觀察過那人的臉,也並未有粘貼人皮面具的痕跡。”
赫連城宣拿着玉牌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慢慢坐下。
“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先回去休息吧。”兩人離開之後赫連城宣便對着那塊玉牌一直髮呆。
他心中也在矛盾着,這個東西要不要交給呼延櫻呢?
他還不知道對方是誰,來意究竟是好是壞。
如果真的是呼延城太子,他大可以直接來找呼延櫻,爲何還要通過這樣的一種方式讓自己轉交。
這中間究竟隱藏着什麼樣不可告人的秘密?對方的目的又是什麼?
但是他也明白,這個東西若是給她的話,那對她說就是多大的一種希望,讓她相信自己的哥哥還活着,讓她不要再那麼無所顧忌地做事,讓她好好活着,有所希望有所念想地活着。
赫連城宣就那樣坐着,一直到蠟燭也燃盡了,書房裡看不到一絲光亮,他還是隱在黑暗中藉着微弱的月光對着那塊玉牌發着呆。
直到天空中的月亮慢慢模糊了,赫連城宣才突然想到今日呼延櫻犯了錯被自己軟禁起來了。
他今天想了太多關於這塊玉牌的事情,還沒有去好好看過呼延櫻呢。
自己一個人趁着黑偷偷去了岸芷軒。
剛一進去,就看到端着水出來的小靈。
“小靈,小靈。”赫連城宣低聲喚着她。
小靈先是嚇了一跳,看清來人之後喜出望外地喊了一聲,“王……”
但是卻被赫連城宣一把將嘴給捂住了。
等到她情緒平復之後赫連城宣才慢慢將她鬆開。
“王爺,您怎麼來了,奴婢這就是告訴側妃。”小靈十分開心,看來王爺並不是不在意自己家側妃的。
“不必了,本王就是來問問你王妃她還好不好。”
一聽到赫連城宣這麼問,小靈的眼睛裡突然溢滿了淚花。
“怎麼了?”赫連城宣問她。
“王爺,其實這件事情怪不得側妃的, 那盆風青蘭並不是什麼毒花。你們都誤會王妃了。”
“你慢慢說,究竟是怎麼回事?”赫連城宣突然覺得,自己或是什麼事情誤會了呼延櫻。
“雖然奴婢不是從小就跟在側妃身邊伺候的,但是卻是從小就在呼延稱皇宮長大的,打小時候起就想跟在郡主身邊,只是郡主向來都喜歡獨來獨往,尤其是不喜歡跟後宮的女子們親近,當然,除了她的母親,也就是我們呼延城的王后。”
赫連城宣目不轉睛地聽着,他知道,從小靈這裡,一定會知道很多呼延櫻不願意告訴自己的事情。
“這風青蘭是否與呼延稱王后有關?”
果然,小靈點了點頭。
“是的,今日被羅側妃砸掉的那株風青蘭是王后娘娘冒着生命危險爲郡主特地培植的,一直被郡主視作珍寶,不管走到哪裡都帶着的。只是這次突然發生了爾蔓郡主的事情,郡主被帶去了紫雲閣,所以這株風青蘭被遺落在玉至軒,郡主自進府之後一直在找尋,昨日將此花帶回,也不知道郡主費了多少心思在什麼地方纔將這花找到的。”
小靈今日也因爲羅側妃的舉動而感到憤怒,她也沒想到,堂堂連國攝政王府居然還有如此彪悍的潑婦。
“你方纔說,這是呼延城王后冒着生命危險爲你們郡主所栽培的風青蘭,這株風青蘭與其它的有何不同?”赫連城宣問道。
“啓稟王爺,世人都道這風青蘭是種毒花,氣味彌散在空氣中便可讓人中毒,但是卻不知道爲何風青蘭會散發此種異香,而且世人也更不知道風青蘭的花萼是能夠治療各種刀劍創傷的奇藥,郡主從小習武,十二歲便上戰場,每次都會受傷回來,王后心疼郡主,所以一直在找治療刀劍傷的奇藥,直到她發現了風青蘭。而且奴婢還記得,當年郡主從馬上墜落之後左手受傷藥石無靈,也幸得這風青蘭才使得左手還能使得上一些力氣。只是當年王后爲了取這風青蘭的花萼,親自侍弄這風青蘭,最終才得知這風青蘭的所有毒性全部集中在散發香氣的花蕊之中,遂冒性命危險去除花蕊,將此風青蘭一直栽培在宮中,當年這種無蕊的風青蘭在呼延成皇宮開得煞是好看,奴婢等都對王后相當歎服,只是後來呼延城暴亂髮生後宮中所有一切幾乎都被燒盡,今日郡主帶回府中這一株風青蘭是當年王后親手培植,恐怕也是存世的最後一株無蕊的風青蘭了吧……”
說罷小靈便又開始哭了起來,而赫連城宣的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本章完)